方酌抬眉，嘴角带着笑意，可眼中透出一丝凉薄，“我从小到大的经验，所有的真心都是建立在一定合作和利益基础之上的，如果你不能给对方带来可观的收益，便无法谈及真心，真心也不过是一种利益达到满足时候的场面话。”
苏甄惊讶的，半晌冷笑，“这也许就是你和我的不同，我承认也许是我格局小无法理解你的观点，但对我来说真心是纯粹的。”
方酌笑出来，“怎么生气了。我和你认错。”
苏甄看着他这个突然不想和她计较，放下身段的样子，心情更烦躁，觉得鸡同鸭讲，“你根本和我不是同一类人。”
说完转身要走，方酌却叫住她，“你觉得你纯粹，天真无邪，我不这么认为，不过是求的利益不同，商人求财，你求的不也要回报吗，你爱一个人希望他也爱你，没有哪个人是不求回报的付出真心，难道这不是等价交换，不是建立在满足条件上的？
苏甄，你今年多大了，还玩这样的文字游戏，成人的世界难得糊涂，我承认我对你很有好感，觉得你很与众不同，也许是你搞学术的和我平时接触的那些女孩不一样，或许你是被父母惯坏了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但我承认我被你身上的闪光点吸引，但你非要给我讲什么大道理，我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应付。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苏甄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表情永远是那副漫不经心甚至还带着微笑，仿佛刚才只是情话，可这无疑刺激到了苏甄的自尊心，在苏甄二十几年的时光里，一向自傲，觉得自己不是那般俗人。
所以当初和姜旭东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多人说姜旭东只是个小职员，刘美曦还冷嘲热讽过，她都从未觉得姜旭东配不上她。
她骨子里就是这点傲气，她也承认对方酌有那么些好感，可此时就如同一盆冷水泼在脸上，对方抽筋播骨的拨开她面前朦胧的那层纱，让她看到血粼粼的背后，即便已有爱意又如何，在她的眼里，自尊永远是第一。
“我想方先生误会我了，我一个刚离了婚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快对男人感兴趣。如果我之前让你误会，也没办法了，以后我会注意分寸，所以方先生也大可不必把你对待酒里女人的姿态放出来，更不必把利弊分的这么清晰，毕竟我也不是要在你这交换什么。”
方酌笑了一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苏甄本能的感觉到他嘲讽或纨绔的背后，那不近人情的冷漠。
苏甄觉得陌生，觉得自己最近真的飘了，好了伤疤忘了疼，也许此时才是真正的方酌，之前不过就是他泡妞的面具，她差一点就成了小丑。
正在尴尬的时候，陈立从旁边客房穿着外套出来。
“来啊吃饭啊。”
方酌收起刚才的冷漠，笑着打招呼，陈立没理他，看向苏甄，“王启明醒了，我要过去医院。”
苏甄如蒙大赦，看都没看方酌，“我和你一起去。”
陈立看向方酌，后者又拿起报纸什么话都没说。
苏甄坐到陈立副驾驶上，一言不发安静异常，陈立开出很远，“吵架了？”
“什么？”
“和方酌？”
“我和他吵什么？”
“你俩不是在暧昧。”
苏甄差点喷出来，这话从陈立大直男嘴里听到就感觉别扭，“谁说的。”
苏甄一股火上来。“我什么时候和他暧昧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暧昧了，我们不过就是案子遇到了，要这么说你还和他一起住呢。”
可发完火头看陈立一边开车一边拉嘴角，苏甄这才意识到自己未免反应太大了，此时更是懊恼，“反正就没有，我和他不是一类人。”
“这话我倒是同意，我外婆之前就说过，要门当户对。指得不只是钱财，还有思想。”
苏甄莫名心酸，反而沉默了。
“我开玩笑的，就想逗你笑一下，结果冷掉了。”
苏甄才笑出来，“你的笑话冷死了还扎心的那种。”
车里的气氛缓和过来，也到医院了。
因到的时候王启明在病房笔录，苏甄就去了田锋病房，田锋醒来以后换到了楼下王启明的病房旁边，方便管理，其实按他的话他没事了要出院，但因之前昏迷时血液中药物浓度不降反增的事，医生还是让他再住院观察两天。
苏甄到的时候摩尔教授刚离开。
研究所乱成了一团，项目估计要暂停了。
苏甄知道实验是田锋的生命，此时自责不已，“都是因为姜旭东，我。”
“苏甄你还要瞒我多久？”
“什么？”
田锋有点生气，“你当我是傻的吗，梁教授的事现在意外和姜旭东搭在一起，你之前神神秘秘和那个方酌，我早就打听过他，你当我还猜不出这中间的问题吗？”
苏甄惊讶的，可也知道田锋一向非常聪明。
“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不是我不肯说，一切都只是猜测，我只是不想你搅进这个局。”苏甄难过的。
“难道我现在不是身在局中吗？”
苏甄哑口无言，在他的瞪视下，终于说了神秘组织和在云南查到的事。
田锋惊讶的，“之前怎么不和我说，和教授？”
他想说梁教授，可停住话头，“罢了，不说也是应该的，这时候周围没有可以信任之人，你做的很好，可那个方酌。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是不简单，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看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有些暗淡，“这么说来姜旭东当初接近你就是为了实验，可那时咱们没做什么重要实验啊？”
“是的，那时我什么成果都没有，要说成果也是你，可我和方酌等人把你那个时期的所有实验目录都看了个遍，根本猜不到对方要的是什么，而且你当年很快就出国了。难道是为了接近老师，梁教授是那个时候被吸纳进去了？”
苏甄瞪着眼睛，田锋质疑，第一可以直接接近导师，为什么还安排了姜旭东在苏甄身边，第二，为什么一下就是三年还和苏甄结婚了，而且姜旭东这些年并未以此为借口去过研究所，更没询问过苏甄的工作。
“那仓库里他收集了很多我的东西，每一样东西上都缺了一点，这一点上我觉得他本质还是为了接近我，达到某种目的，可至今我也没想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