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接到请柬的卫茂一脸凝重。
攀个亲戚而已,竟然连太守都请了出了,着实有些过分。
醉翁之意不在酒,卫茂觉得此事另有玄机,绝非结交关系那么简单。
而且……
卫茂看着请柬上陆北的名字,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朱亭在明月楼摆宴,请他前往可以找出几种解释,请陆北过去是什么意思?
嫌人少,凑个数?
卫茂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赴宴,太守的面子不能不给,向自家郡尉上司传了个消息,便在约定时间来到了明月楼。
明月楼位于繁华主街,进出多为富商,作为本地有名的宴请胜地,吃饭必须预约排队。
百年老店,规矩如此,谁来都不好使。
太守例外。
店家态度很清楚,坏规矩和太守无关,纯粹是他本人出于对太守的尊敬。
陆北随卫茂赴宴,在二楼雅间见到了这位不靠祖辈,全凭自身努力爬上高位的太守。
望之风度翩翩,是个儒雅的中年人。
卫茂明日要去军营,以茶代酒,连干三杯谢罪。朱亭也不气恼,自言身体有恙,跟着换成了茶水。
茶过三巡,朱奎做出邀请,说在隔壁单间找了个唱曲儿的,拉陆北过去鉴赏一二。
这场面陆北熟,今天的主角是朱亭和卫茂,两人有秘事相谈,要清场了。
他朝卫茂点点头,跟朱奎来到nextdoor,入眼又是一桌酒席,令他失望的是,半透不透的屏风后,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陆老弟,莫要客气,来,先走两杯。”
“喝酒就算了。”
陆北摆摆手:“不胜酒力,也就两三杯的量,咱们还是来说正事!”
唱曲儿的呢,赶紧叫人啊!
“好,开门见山,快人快语。”
朱奎拍桌叫好,打开酒桌正中央的食盒,缓缓推至陆北面前。
食盒内是一沓银票,虽无香味可言,但色相极佳,不论是面额还是数量都很诱人。
“陆老弟,这道菜名叫‘富贵自知’,请品鉴!”朱奎凝重道。
“???”
陆北一脸懵逼,直呼学到了,原来有灵气的世界都是这样吃饭的。
早说这样,他还炼哪门子丹,天天出来吃饭不香嘛!
“陆老弟,品鉴如何,难不成是嫌菜少了?”
“不少了,怪撑的。”
陆北满心疑惑,正欲发问,想了想,先将佳肴打包入怀,这才问道:“奎少爷,无功不受禄,突然送我一笔富贵,说真话,我不敢收。”
那你倒是拿出来啊!
朱奎心头鄙视,笑道:“陆老弟,刚刚我还夸你快人快语,怎么突然就……噢,我懂了,误会已经揭过去了,对否?”
误会?
什么误会,能不能挑明了说?
你知不知道,你很机车耶!
陆北想了想,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决定挑明:“奎少爷所言的误会究竟是什么,还请详情相告,若是太守想拉拢大表哥……实不相瞒,他那人最讲原则,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哈哈哈,老弟说话真幽默,我懂你的意思,往事如烟,风一吹便散了,什么都没发生过。”朱奎连连点头,暗道朱亭多虑了,密探贪是贪了些,但做人还是挺上道的。
这不,封口费还没捂热乎,人就失忆了。
够专业!
什么往事如烟,你究竟懂什么了?
苗头不对,陆北发现怀里的银票有点烫手,果断将其扔进乾坤袋,脸色一整:“奎少爷,咱们也别打哑谜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误会,你要是不挑明了说,我可就走了。”
“老弟,你这就没意思了,有些事挑明了讲会伤情面!”
与此同时,隔壁雅间。
朱亭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晃,面露些许尴尬:“卫将军,所言非虚?”
卫茂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太守大人,卫茂为人你是清楚的,我没有坐地起价的意思,陆北的确不是什么探子,他是我家夫人师弟,来此地借宿一段时间罢了。”
“那……”
“误会。”
“……”x2
朱亭因为自曝,深感面上无光,也就是朱奎不在身边,不然能将其当场掐死。
卫茂只当什么都没发生,端起茶杯敬了几杯,片刻后两人便带过尴尬,有说有笑谈起了政事。
这两人为官多年,有涵养有脸皮,纵有尬局也能一笑而过,陆北和朱奎这边就不一样了。
“md,你骗我钱!”
“md,你卖假药!”
朱奎目瞪口呆,陆北亦是,看向对方的眼神愈发不善。难怪一个月以来,他都没炼过精品启灵丹,感情是原材料上出了问题。
之前他还以为‘皇极养丹要术’太水,上限就是成品,精品属于可望不可亵。
“原来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陆北双目微眯,启灵丹的品质影响他获得经验的多少,没有精品的情况下,他至少损失了好几万经验,四舍五入直接就是一个亿。
痛失一亿经验,让他如何能忍!
陆北不能忍,朱奎更不能忍,一巴掌拍在桌上:“臭小子,识相点,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钱?什么钱?”
“别装傻,我刚刚给你的钱!”
“呸!”
陆北一口唾沫吐出,怒道:“刚刚你给我钱的时候,我说了无功不受禄,你非要给,我当时忍了,现在你又要把钱拿回去,简直欺人太甚。”
“你,你……”
朱奎颤巍巍伸手:“我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什么,你个卖假药的竟然从不照镜子!”
陆北瞪大眼睛:“也对,瞅你那五官,各长各的,谁都不服谁,不照镜子确实有助长寿。”
嘭!
朱奎大怒,拍桌而起扑向陆北。
“你确定?”
陆北一动不动,撇撇嘴道:“不是我吓唬你,太守和我大表哥在隔壁相谈甚欢,你动我一下试试。”
朱奎听得直欲吐血,收回即将掐在陆北脖颈的手,咬牙切齿道:“太守……是我大伯,你表哥不过区区一个县尉,匹夫罢了。”
“就是因为太守是你大伯,我大表哥一个区区匹夫,你才大祸临头。”
陆北不屑道:“你也不想想,堂堂太守自曝家门丑事,在县尉面前丢了面子,他憋了一肚子火气,你能有好果子吃?”
“啊这……”
朱奎额头冒汗,倒吸一口冷气。
“你说说你,我就炼个丹,没招谁也没惹谁,干嘛往我头上扣帽子?”
陆北言辞奚落道:“现在好了,下回再见,我只能出席你的葬礼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我!”
朱奎一阵咬牙,实在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便讥讽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让人请你去云水楼都不去,你说自己正常,谁信呐!”
“来啊,有本事你再请一次试试,你看我答不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