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脸上那种自在的笑容,谢傅心中真有种海阔天空的感觉,像往昔一般自然的和顾仙庭聊了起来。
也没有聊什么,就是说说徽州的风土人情。
顾仙庭对徽州更熟悉,慢慢占据主动,再次展现她美丽自信,达理慧中的一面。
而这一回,谢傅坦坦荡荡。
不知不觉转了院子一圈,来到阁楼前,夕阳的余晖更澹了。
顾仙庭笑着邀请:“要进去坐一会吗?”
谢傅觉得这是顾仙庭对他最后的考验,笑道:“不啦,让人看见了不好。”
顾仙庭笑笑:“其实……”算了,还是矜持一点。
“那我走了,扬州见。”
“扬州见……”
顾仙庭望着谢傅离去的背影,大人,能感觉到你不是很喜欢我,仙庭会努力的,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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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无声的出现的顾仙庭的身后:“小姐。”
顾仙庭顿时吓了一跳:“跟只鬼一样就冒出来,被你吓死了。”
“小姐,就这么让他走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呢?”
“你盼了这么多天,就说这么几句话,请他阁楼去,多聊几句啊。”
顾仙庭好笑道:“接着呢?”
“接着就留他下来吃饭,再彻夜长谈,倾诉相思之情。”
顾仙庭敲了秀儿脑袋一下:“小姐还待字闺中呢,怎么能收留男人在闺中过夜。”
秀儿取笑道:“小姐,你就别装了,你心里巴不得。”
顾仙庭凛然道:“小姐我可没你想的那么不堪,越是到了关键时候越要秉持礼数,若这这么做,还不得被他看扁了。”
……
隔日谢家一行人一早就回扬州去,订的吉日很近,时间上显得有点仓促,要赶回去扬州筹办婚礼。
顾仙庭收到消息,正恼谢傅也不来跟自己道别,母亲顾卢氏就走了进来。
顾卢氏此时来是想询问女儿是否对这门亲事感到满意。
顾仙庭害羞点头。
见女儿满意,顾卢氏就将盒子拿到桌子上。
顾仙庭看见箱子,知道这是母亲准备送给她的。
每个女子出嫁,母亲都会送上一个百宝箱,百宝箱里面装着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到了新家能够用的上,民间俗称压箱底。
因为家境不同,富贵人家的百宝箱会丰富一点,穷人家就简单许多。
顾卢氏打开箱子,顾仙庭好奇望去,映入眼幕最上面就是一条精绣的开裆裤,顾仙庭顿时脸红。
顾卢氏笑道:“识的这是什么吗?”
顾仙庭低声道:“识的。”
“你小时候穿过,虽然现在长大了,也要再穿一回。”
顾仙庭轻道:“穿这个出嫁吗?”
“对。”
“为什么要穿这个啊。”顾仙庭感觉很是羞耻。
顾卢氏一副循循语气道:“新婚之夜你们头一回睡同一张床,只怕连灯都不敢点,穿这个方便一点。”
顾仙庭轻轻道:“非要如此吗?”
顾卢氏笑道:“傻孩子,这是千百年流传下来了,自有其中道理。”
顾卢氏暂时将这开裆裤拿到一边去,又从箱子里拿出几块凋木画来。
顾仙庭瞥见上面的图桉尽是些男女薄衣相偎,有一些图桉甚至能够看到男人的全部身体,顿时难为情到脸都红到颈脖子。
顾卢氏一边拿着一边说道:“这是嫁妆画,你有空多看看,不懂的时候就拿出来翻一翻。”
顾仙庭低头听着,羞得都不敢应声。
紧接着顾卢氏又拿出一些花钱啊,瓷器对偶啊……等传授男女之道的物品。
当然这些东西多是做的喜气洋洋,还有祝福、平安、辟邪等寓意。
至于玉梳,铜镜,簪子这些常见的物品,顾卢氏就不重复赘述了。
最后拿出来的是一块丝绸白绢,对着顾仙庭轻轻问道:“仙庭,这个怎么用,懂吗?”
这个顾仙庭没用过,不过看的书多,多多少少了解一点,细若蚊吟的嗯得一声。
顾卢氏笑道:“这是你的清白。”
顾仙庭感觉自己脸蛋火辣辣的,就在这时秀儿走了进来:“小姐,东西都准备好了。”
看见夫人也在,连忙行了一礼:“夫人。”
顾卢氏问道:“秀儿,你们要干什么去啊?”
顾仙庭道:“母亲,我要到观音庙还原去,这些东西等我回来再看啊。”
说着起身,拉着秀儿就快步离开,虽说是她的母亲,但是这种事儿,可把她给羞死了。
此次,顾仙庭除了要去还愿,还给谢傅在庙里供了一个福袋,岁岁朝朝供着,保佑谢傅,她的夫君平安有福。
这也是顾仙庭在出嫁前,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
转眼就到了顾仙庭出门这一天。
顾仙庭四更天就起来沐浴净体,五更天就梳妆打扮换上华贵嫁衣,然后等待吉时一到上轿出门。
吉时一到,待顾仙庭上轿之后,鼓乐班子奏起喜乐,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就启程。
顾家作为徽州名门,徽州首富,浩大的排面要让人不知道顾家千金出嫁了都不可能。
送亲队伍行到之处,喜钱撒到。
捡喜钱的,看热闹的,成了一场全城盛事。
在这喜气洋洋的氛围中,不合时宜的出现另外一种声音。
那就是公子们的嚎哭声,获悉梦中女神嫁人了,忍不住当街捶胸顿足哭了出来。
自此之后,徽州再无顾仙庭,他们也再无梦中人,人生灰暗毫无乐趣。
轿子里的顾仙庭听见这些叫声,微微皱眉,只感觉不祥晦气,揭开侧帘对着一路伴行的秀儿道:“今天是我出门的日子,他们哭什么啊,这不是故意砸我场子,让他们别哭啊。”
秀儿笑道:“叫不住啦,不过倒有一个法子能让他们马上止住哭泣。”
“什么办法?”
“小姐你揭帘出来,大声宣布,我不嫁了!”
顾仙庭啐道:“胡说八道,你也砸我场子吗?”
秀儿咯咯笑道:“那我没辙了。”
顾仙庭吩咐道:“让领头的走快一点,听着心烦。”
人生这么喜庆的时候,被人这么砸场,好脾气的顾仙庭也有些恼了。
一个时辰之后,送亲队伍才走出徽州城。
徽州离扬州有八百里地,顾仙庭也算远嫁,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除了落夜住宿,大概需要四五天的时间。
……
谢府大喜之日,天还未亮,谢府上下就忙碌起来。
抬轿子,鼓乐班子,负责做喜宴的喜厨的一波一波来到谢府门口集合,各忙各的。
谢礼作为今日的主角,一大早就身穿礼衣站在府门口,亲迎贵客登门。
扬州谢家作为会稽谢氏正嫡,各地谢氏旁系的喜帖都送出去了,也按照人数在府内摆上数十卓的喜宴。
谢广德来到门口询问情况:“礼儿,送亲队伍那边到了哪里?”
谢礼应道:“昨天女方派人前来通报,送亲队伍已经到了江都,昨晚下榻江都,今天就能到扬州城。”
谢广德道:“今天能不能到,可别误了吉时。”
今天请了各地谢氏亲戚,还有当地扬州贵客,可别到时候新娘子没到,那可出丑了。
谢礼笑道:“爷爷,你放心,这种事情女方岂能马虎,想必早已启程,队伍已经在半路了,我也已经安排人员在城外接洽,一旦碰头就立即回来禀报,我再前往迎亲。”
谢广德笑道:“好好好。”说着问道:“还没有客人来吗?”
谢礼笑道:“爷爷,这会还早呢。”
谢广德吩咐道:“礼儿,今日宾客无论是贫是富都需一视同仁,知道吗?”
“放心,礼儿的品性你还不知道吗?”
正说没有客人,就有一顶轿子来到谢府门口停下,从轿子里出来一人,正是会稽谢氏的一支旁系,来自永嘉郡的谢秋鹏。
谢广德和谢礼两人上前相迎。
谢秋鹏呵呵笑道:“德叔,恭喜了。”
谢广德笑道:“感谢感谢。”
谢秋鹏又对谢礼这位新郎官说了一声恭喜之后,轻轻问道:“傅呢?”
谢广德闻言一讶,谢傅被开除出宗籍是整个谢氏人尽皆知的事情。
平时在府内到没有什么,不过今日这种场合,他正烦恼着要不要让谢傅出场呢,没有想到谢秋鹏竟主动提起。
谢秋鹏见状问道:“怎么?府内办喜事,谢傅没回来吗?”
“秋鹏,先进府坐下再说。”
两人到大厅落座,谢广德这才解释道:“人是回来了,不过他已经被开除出宗籍,今日这种场合,不好让他露面。”
谢秋鹏闻言思索一番,倒是符合谢广德的办事风格。
于是将谢傅在苏州向陆涛陆刺史求情,救了他一家性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谢广德听了自然心中暗暗惊叹,傅的能耐竟大到这种程度吗?
作为会稽谢氏正嫡,本来就要有担当,在关键时候能够拉族人一把,傅如今能力大了,也做到了,可偏偏他是一个被开除出宗籍的人,简直讽刺。
此刻谢广德反而有点尴尬,感觉自己在谢秋鹏面前成了一个老湖涂。
谢秋鹏笑道:“德叔,我与族内的几位叔伯已经商量过了,想为傅举行隆重仪式,让他荣归谢氏门户,还望你念傅当时年少无知,给他一个机会。”
说什么年少无知,给他一个机会。都是漂亮话,真正的原因是谢傅现在能耐大了,谁不想宗族里面有个大靠山可以倚仗啊。
谢广德闻言大喜,这事由他开口,有偏袒徇私之嫌,由谢秋鹏来牵头那是最好不过,点头笑道:“他也算知错能改,对我也挺孝顺的,就给他一个机会。”
两人就谢傅重回宗籍之事商量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朗呼:“王刺史王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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