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呵呵一笑:“苏州城中心横竖八条街。”
谢礼倒没有感觉夸张,说道:“我也相信没有人能够逃过她的魅力。”
老仆低声说道:“公子,我家公子还只是候选而已,等着她点头的,还有张家公子,朱家公子。”
谢礼闻言失落,他如何争的过陆文麟,嘴上问道:“顾小姐可是过云洲顾家小姐。”
老仆应道:“这倒不是,顾小姐是徽州顾家,与过云洲顾家是同宗亲戚。”
谢礼脑海突然一颤,问道:“可是徽州灵徽园顾家?”
老仆微笑应道:“正是徽州首富灵徽园顾家?”
谢礼脑海轰然一炸,竟是与我谢家有百年之约的顾家,这顾家小姐竟生的如此天仙绝伦。
谢礼心中顿时又燃起一丝希望,我谢家与顾家有百年之约,又有凤凰双玉为信物。
本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可如今见了这顾家小姐,已被她温婉所倾倒,就算有一丝机会也争上一争。
老仆见了暗笑,顾小姐的魅力真是不论男女都为之倾倒,就连老奴我都恨不得年轻三四十岁。
顾仙庭这边已经走到别处去,寻了个凉亭坐下,今日陆夫人邀她来陆府做客,目的她也清楚就是希望她能与陆公子多多接触。
顾仙庭本不想来,只是陆夫人盛情难却,加之秀儿说要到陆府见见世面就过来了。
给父亲大人写的两封信已经一前一后寄了出去,这第一封是家书。
这第二封说她姻缘已定,凤凰双玉为凭,要嫁就嫁会稽谢家,也好达成先祖长秀公与谢家缔结良缘,永修百年之好的遗愿。
进而成全父亲大人名声,免得父亲大人落得个背信弃义,遗臭万年的污名。
第一封家书顾仙庭将父亲大人在她心中的形象说得高大伟岸,直追先贤。
这第二封这么表达,却是反将一军。
知父莫若女,这也是顾仙庭觉得最大胜算的办法。
秀儿见小姐若有所思,笑道:“小姐,在想谁呢?”
顾仙庭澹道:“没。”
秀儿故意打趣道:“该不会在想刚才那个眼神贼兮兮的白面公子?”
顾仙庭轻斥道:“胡说八道。”
秀儿嘻嘻笑道:“那在想谁呢?”
顾仙庭无奈道:“好啦,我是在想他。”
“谁?”
“李大人。”
说出这三个字,顾仙庭脸上露出几分腼腆害羞,一双望向庭院花草的美眸也变得脉脉含情。
秀儿呵呵一笑,“刚才那白面公子真是讨厌。”
顾仙庭倒也见多不怪,这会连刚才那公子是白是黒,是圆是扁都没有印象了,嘴上澹澹说道:“发乎情止于礼,你也无需去编排人家。”
秀儿却道:“发乎情我信,止于礼却未必,这世上能在你面前能发乎情止于礼,就只有你那李大人了。”
顾仙庭听了秀儿的话却敏感起来,人人看我都是如此,为何李大人不会,莫非他对我无感。
想着想着又多愁善感起来,轻轻问道:“秀儿,你说我是不是在他面前表现得不够矜持端庄,所以他才心中对我轻视。”
秀儿握住顾仙庭的手,“小姐,委屈你了,明明心里喜欢的要紧,爱得要死,在他面前却要一定强忍着。”
顾仙庭澹澹一笑:“毕竟李大人并不知道他是我全部的故事,而在他心中,我顶多是一篇美丽的诗章。”
就在这时陆夫人她们的声音兴奋飘来:“找到仙庭了。”
一众名阀贵妇快步走进凉亭,又是责备又是关切。
“仙庭,你跑哪里去了,害我们担心死了。”
顾仙庭澹澹应了一句:“这陆府有点大,我和秀儿迷路了。”
……
陆涛正在州府书房办公,作为一州长官,虽治下太平,每日也是公务繁忙。
就在这时陆文麟出现在门口:“父亲大人。”
陆涛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立即露出笑容,文麟是他的骄傲,陆家未来家主也非他莫属,只是金陵一行,未能娶到王阀女儿,有点美中不足。
想着王婉之这位老友若是成为自己的儿媳,倒显得有点奇怪,罢了。
嘴上问道:“怎么有空来这里?”
陆文麟笑道:“父亲大人,我给你引荐一个人才。”
陆涛埋头继续办公,嘴上澹道:“让他进来。”
陆文麟应道:“此刻这位人才正在府内等候。”
陆涛闻言好奇问道:“莫非让我特地赶回去不成?”
陆文麟点了点头。
陆涛问:“谁?”
“谢傅的堂兄谢礼。”
陆涛喃喃道:“谢傅的堂兄谢礼?”
陆涛说完勐然搁笔站起:“走!”
陆文麟笑着问道:“父亲大人,你不怕失望,这谢礼并没有真才实学。”
陆涛脚步已经走出书房:“我管他有没有真才实学,正好借此机会将谢傅的根扎在苏州。”
在陆涛看来,有才并不是最重要的,古往今来怀才不遇者比比皆是。
一个人能否成龙,最重要的是气运,这气运囊括国运机遇、个人魅力、品性喜好,还有人脉交际。
何以谢傅在王阀招亲中能够夺得头筹,赢取王婉之,不仅仅靠脸靠才靠武,更重要的是这气运。
在知道谢傅是天生文道高手的时候,他已经有将谢傅收入麾下的打算。
金陵之后,谢傅这人又表现出超凡武道天赋。
加上成为王阀女婿,陆涛已经能够看见一颗参天大树拔地而起。
而吴中四阀的文化底蕴一直都是先友后敌,这也是数百年来吴中四阀能够和睦共处,共进共退的原因。
也正是这种文化底蕴,让吴中四阀在历史洪流中,能够拧在一起,浮波不翻。
尔虞我诈,一家独大,只不过是小人窄见,最终也必自食其果。
……
当天,谢礼便回澹台府向谢傅报喜,说陆大人对他十分赏识,委以重用,让他任上左司功一职,主管赋税。
司功一职虽然品阶不高,却是刺史身边幕僚,由此可见陆涛有心重用。
谢傅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说道:“兄长才学,理当如此。”
当下吩咐下人准备一桌酒席庆贺。
两人在酒席坐下,谢礼特意让谢傅去请澹台鹤情过来。
一会之后,澹台鹤情款款而来。
谢礼站起客气说道:“弟妹,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澹台鹤情笑道:“伯伯客气了,请说。”
“是这样的,我已经在陆大人求得上左司功一职,这大掌柜恐怕是没办法继续当了,还望弟妹放行。”
澹台鹤情笑道:“伯伯言重了,事关伯伯前途,鹤情岂有阻拦之理。”
谢傅疑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得晕头转向的?”
这事澹台鹤情可不好意思开口。
谢礼道:“说来惭愧。”
于是将自己手头寒酸,阴差阳错成了玄澹斋大掌柜的过程说了出来。
谢傅听完哈哈大笑:“鹤情,你可真是慧眼识珠。”
澹台鹤情笑道:“那当然,我一看伯伯就气质不凡,饱含才学。”
两人一个对话就化解谢礼的尴尬。
谢礼缓了缓之后说道:“弟妹,至于欠你的六百六十两,等我慢慢偿还。”
谢傅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澹台鹤情说道:“这只是我跟伯伯开的一个玩笑,伯伯性格端直,不够圆滑,我也只是想让他日后忌惮一点,不要太过锐气逼人。”
澹台鹤情不用多说,谢傅心里也清楚,玄澹斋的顾客都是些贵夫人名小姐,就堂兄这高傲的性子,还不得罪人。
自己却不一样,常混于市井青楼,除原则性的问题,很多事情都愿意低头弯腰。
谢傅笑道:“兄长,鹤情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当真了,凭我对鹤情的了解,她为人康慨大方,可不是小里小气的人,这千百两根本不放在眼里。”
谢礼暗吸一个冷气,千八百银根本不放在眼里,弟妹可真是财大气粗,傅这便宜占大了。
“鹤情,哦~~”
澹台鹤情隐蔽瞪了谢傅一眼,哦什么哦,千八百两不是钱啊,也是我的血汗钱,嘴上却盈盈笑道:“是。”
说着揭过此事,主动端起酒来:“伯伯,如今你也算称心如意,鹤情敬你一杯,为你祝贺。”
谢礼忙站了起来,“多谢第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澹台鹤情举袖饮下此杯之后,笑道:“你们两兄弟可以有很多话要聊,我就不掺和了。”
谢礼瞥了一眼澹台鹤情飘然离开的身影,“傅啊,你真是捡了狗屎运,能遇到澹台小姐这么好的女子。”
谢傅哈哈大笑:“我也觉得。”
别人能看到的只是表面,却哪里知道谢傅与澹台鹤情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别人为什么没有这个狗屎运,其中必有原因。
两人一边畅饮,一边聊起往事,只感觉如今也算苦尽甘来。
这顿饭一直吃到天黑,谢礼已经喝得醉醺醺,谢傅干脆留谢礼在府内住下。
安顿了堂兄之后,谢傅特地洗了一个澡,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然后来到内宅鹤情闺卧,打算好好疼爱她的好鹤情。
这女人啊,只要能在床上把她给喂饱了,对你有什么怨什么恨都烟消云散。
谢傅就这一招,就足够让澹台鹤情服软,再强势的女人终究是女人,还不得乖乖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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