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为了保护窝藏谢傅,不惜玷污自己贞洁,燕语这会倒信了秀云几分真,要知道妇人都遮遮掩掩,爱惜自己名声,何况秀云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娘子。
秀云既然可信,燕语也就暴露自己内奸身份,这会找到谢傅要紧,嘻嘻一笑:“什么泄公子,胡说八道,谢公子现在何处?”
秀云闻言一讶。
燕语笑道:“还看不出来吗?”
秀云立即明白,谢公子双眼失明,又怎能独自一人来到此处,定是有人从中接应。
莫不成是来和燕语姐私会的,原来不是找我的啊,心中顿时酸溜溜的。
不对!是来找小姐的,这才符合道理。
燕语看着秀云脸色变化,出声道:“别乱猜了,谢公子现在何处,他双眼失明,撞见夫人那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两女交流一番,互换信息,彼此间也算搞清楚怎么情况。
燕语当机立断:“秀云,我们分头找,找到之后先把公子带出院落,我再送他离开陵宫。”
秀云点头,转身就走。
燕语突然又道:“对了,这个谢就不要喊出来了,若被别人听见,还能蒙混一番。”
……
濯发、洒身,洒足,洒手。
有的时候贵族女子洗个澡,真的很久,就像书写绘画一般慢条斯理。
母女二人浴水聊着,笑着欢着,倒也惬意融洽。
躲在水底的谢傅听着,也见识到王夫人高贵冷漠背后的慈爱温柔,成熟包容。
想到王夫人对自己十分不待见,心中竟生出渴望,要是对我也这般就好了。
婉之是她的女儿,每个当母亲的对待女儿都是慈爱温柔。
可女婿也算半个子啊。
半个就差那么远吗?
“母亲,你应该多出去走走,每天闷在屋子里,迟早要闷坏了。”
王婉之旁敲侧击的提醒着,母亲你应该走出来了,不能再沉浸在父亲去世的悲伤之中。
司马韵雪淡淡一笑:“在屋内闷着,好过在外面晒着。”
王婉之见母亲没有什么兴致,思索着有什么事儿能够让母亲提起兴趣来,突然喜道:“对了,角先生这个月十一要在金陵举行横笛交流会,母亲不如去看看。”
司马韵雪微笑摇头,除了见到谢傅,现在什么事儿,她都提不起兴趣来。
王婉之不甘心道:“母亲不是很喜欢角先生吗?角先生三年才来金陵一次,机会难得,笛能解心,说不定角先生的笛声能化解母亲的悲伤之心。”
角度深是横笛北派宗师,钻研凤笛音道已经近六十年。
小时候,母亲曾带她去聆听角先生的笛声,母亲陶醉其中的模样,王婉之至今还记忆尤深。
若说母亲有什么仰慕崇拜的对象,角先生算一个。
听了王婉之的话,司马韵雪心中自问,我还有什么盼头呢。
临走之前再听一听钟爱的笛声也是不错,呆在屋内烦心,还不如走到外面分散精神。
王婉之见母亲表情松动,柔声说道:“本该女儿陪同,只可惜女儿守孝期间,走不开身,我让燕语陪母亲你去,好吗?”
司马韵雪笑道:“不用了,我让秀云秀灵跟着就好,燕语还是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王婉之见母亲算是应承下来,欣喜一笑:“太好了。”
水底的谢傅闻言,心中暗喜,原来王夫人喜欢听笛,吹笛是我不轻易外露的绝招啊。
现在也可以投其所好,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对我另眼相待,想到这里,谢傅心中隐隐期待。
司马韵雪目光不禁又投向池中水月,若是有他陪着就好了,不知道他听了会有什么高见,是否能听出大师所奏的那份共鸣。
我招招手,天下男子皆俯首拜倒,唯你却招不得,甚至说不得。
见到你心中很是欢喜,却硬是要逼自己装出一副冷冰冰讨厌你的样子。
想到谢傅在背后对她很有偏见,司马韵雪心里又隐隐难受。
这人现在还躲在房内,等待与佳人相会共度良宵。
凭她对谢傅的了解,若是为解相思之苦的己欲,他倒是能够忍住。
冒这么大的风险,更多是关心婉之。
怪让人心疼的。
司马韵雪轻轻看向王婉之,问:“想他吗?”
母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王婉之反应不过来,脱口道:“什么?”
司马韵雪笑了一笑,没有说出名字来,你还能想谁,又有谁可想。
这时王婉之也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道:“想……”
在母亲面前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而且她也需要在母亲前面表达出与谢傅深厚的情意来。
这声轻灵灵的想,隔水传到谢傅耳中,顿时让谢傅激动不已,热血沸腾,
婉之啊,我就在你身边,我就在离你不到一丈的地方,如果不是王夫人在场,他恨不得马上就将婉之紧紧拥住。
什么动口不动手,在一瞬间都抛之脑后。
司马韵雪轻笑:“有多想?”
王婉之心中,呀的一声,有多想,自然是十分的想,母亲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微羞应道:“想得马上就想见到他。”
这样的回答,算是能够表达思念深切。
司马韵雪轻轻问:“就只是想见到他而已吗?”
王婉之微讶,怎么母亲的问题越来越奇怪。
司马韵雪咯咯一笑,没有明说,委婉说道:“只见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如漆似胶,难分难舍。”
母亲的话有点唐突,但是母女之间就是说一些不能在外人面前说的悄悄话,女人事,从此点说来倒是正常。
王婉之不应声,只是娇美的俏脸越来越红润。
司马韵雪微微一笑:“婉之,新娘子难免见丈夫,母亲面前倒不必难为情,再者说了,你不是已经与他……”
水底的谢傅闻言,心中一讶,原来王夫人知道了我与婉之有夫妻之实。
难道就是因为此点才如此厌恶我,把我当做一个放诞不守礼法的男人。
当时那种情况……日后我再找机会向王夫人解释一般,免得她真的把我当成那种人。
可这种我如何向她开口呢,最好是借助婉之的口才更适当一些。
婉之已经开始难为情:“母亲,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