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云立即错愕。
澹台文望一惊,谢傅你是不是劲头来了,都忘记你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讨好张凌云,你这一连四句出来,张凌云哪应的出来。
澹台文望正要说些什么挽回,谢傅这边却已经敲杯。
三敲的空隙要想出四句,而且是十数之后,不能说不难。
叮叮叮,三声一下就过,张凌云脸上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依照规定,他要罚酒挨掌。
应不出来已经脸上无光,何况还要挨巴掌,只怕从今之后,张凌云这三个字都没有颜面出现在这种场合了,冷冷看向谢傅,你挖了坑,最好想办法补上,要不然必定杀了你。
谢傅笑道:“那我替张公子应这四句可好。”
你这马屁拍的可不算好,看来还需要调教,不过也算是一种挽回,张凌云点头:“好。”
“何时得见十三弦:残历半张余十四:十五年来明月夜:梓泽连游十六春。”
虽然解了张凌云的窘境,张凌云心中却是不悦,这么一来岂不显示你的才学要远远胜过我,你这是献媚吗?你这是在拂我的面子。
谢傅笑道:“虽然代应,还是要罚。”说着一巴掌狠狠扇在张凌云脸上。
这巴掌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啪的清脆声响,把装醉的几位都惊醒过来,真打啊!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对待张凌云。
澹台文望完全怔住了,完了!这下就算姐姐出面也救不了你,只怕连我也要遭殃。
谢傅啊谢傅!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刚才在外面不是应的好好的,却是绝对如何也想不到谢傅会这么干。
你就算想为姐姐出气,也不用拿自己的命啊。
澹台文望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谢傅,他死定了!
牡丹娘子惊讶的望去谢傅,只见他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笑意,这个男人……
啪的声响杵在她的内心深处,在心头回荡,这波输出好猛烈,直至让她芳心溃败。
没有女人能够抵御这样的真男人,温雅中带着强硬刚直。
男人可以没有才华,也可以不俊,但闻起来一直要硬。
女人柔枝嫩叶,天生就喜欢刚硬强大的男人,牡丹娘子看向谢傅的眼神彻底惊为天人,心醉的恨不得倒在他的怀中去,好好感觉这一份强硬。
张凌云捂住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久久反应不过来,“你竟敢打我!”
易杭笑道:“轮到我了。”说着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张凌云另一边脸上。
张凌云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一歪就被易杭这一巴掌打晕过去。
易杭这一巴掌更狠。
这两个人疯了。
易杭哈哈大笑:“哈哈,有趣,继续继续……嗳,张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平时山珍海味吃太多了,肉太松弛了。”
都这般严重后果了,还敢出言讥笑,这两个人疯了。
装醉的人都醒了过来,也顾不得掩饰了,纷纷离席,不敢在这一桌呆着了,他们还不想死。
原本热闹的一桌,瞬间只剩下四人,谢傅镇定的看向牡丹娘子,问道:“牡丹娘子,你不打算离开吗?”
牡丹娘子咬了咬牙:“我陪你。”男人的勇敢也能够让女人跟着变得勇敢。
张凌云那一桌的人看到异常,立即疾步走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张凌云立即要拔剑,当初发作。
恰在这时,张凌萝赶到,她再不过来,事情就要闹大了。
冷冷看了那几人,那几人立即按剑不发,只待张二小姐一声令下,立即当场斩杀两人。
张阀要杀人从来不用讲道理。
张凌萝却淡淡道:“堂哥喝醉了,先扶他下去休息。”
“二小姐,张公子不是喝醉了。”
张凌萝哪会不知道张凌云不是喝醉了,刚才那一幕她全看在眼里,目光看向谢傅,傅叔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巴掌打在张凌云脸上,也同样打在张阀的脸上,你要收拾他,暗地里嘛,却这么大庭广众之下。
澹台文望心头咯噔,只感觉张凌萝身上流露出来的阴寒,不知道比张凌云要强烈多少倍,反正他的脊背凉嗖嗖的,有种随时被人一剑扎下去的感觉。
感觉他和谢傅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牡丹娘子悄悄看了张凌萝一眼,转而望去谢傅,却见他不假于色,从容饮酒,一颗芳心又轻飘飘的,只感觉跟着他一起死也是愿意。
“傅叔,你怎么也来了,怎么不跟凌萝打招呼。”张凌萝甜甜叫着,声音酥的入骨。
傅叔!
这个称谓出口,听见的无比惊讶万分!
能让张家二小姐亲昵叫上一声傅叔,这分量不可谓不重。
澹台文望错愕的看向张凌萝,牡丹娘子疑惑的看向谢傅,就连易杭也是眼睛一亮。
而刚才杀气腾腾的几人,却是一脸懵。
谢傅这才露出笑容:“凌萝,坐。”
却也不客套,直接叫上她的芳名,张侄女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怎么好她绷着脸。
“嗳……”张凌萝竟表现的如晚辈一般。
原本以为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怎知大有来头,这一叫一应,再傻的人也听出两人关系不简单,再加上张二小姐平时嚣张作风,嗯……傻子都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主。
难怪敢对张公子动手,其中一人机灵说道:“二小姐,张公子醉了,那我们先扶他下去休息。”
几人连忙搀扶着似乎喝醉的张凌云离开酒会,生怕谢傅记住他们的脸。
一场危机无声无息消化,澹台文望重重的舒了口气,牡丹娘子不知怎地,扑哧一笑,这会才发觉自己手心都是汗。
张凌萝在谢傅身边坐下,不知为何暗暗捏了谢傅大腿一下,亲自脱了脚上剩下的一只鞋子,放在桌子上,笑道:“继续。”
谢傅把鞋子拿了回去,“我可不想喝你的脚气。”
张凌萝问道:“嫌臭吗?”
谢傅不知如何回答,说道:“要喝酒可以,鞋子收起来。”分明就是一副长辈的说话口吻。
在座三人大感新异,易杭颇有深意道:“张小姐,看来你与谢兄关系不错。”
张凌萝应道:“当然了,这是我傅叔。”
亲昵之态,这会倒显得乖巧听话,跟传闻中的那个张凌萝完全两个样子。
谢傅却是清楚张凌萝的厉害,表面笑眯眯清纯可爱,背后却揣着把刀,冷不丁就戳你个透心凉,这不大腿又被狠狠掐了一下。
澹台文望喜悦,脱口而出:“好啊。”心中暗忖,好你个谢傅,到底还瞒了我多少,刚才差点把我吓尿了。
张凌萝加入酒局,酒令再起。
再难的酒令都难不倒谢傅,别人或多或少都因为应不上来,罚了不少,而谢傅竟是一杯不罚,他并不想喝酒。
旁人或许沉醉于酒兴之中,张凌萝却看在眼里,出声道:“这样喝不够痛快,不如换个法子?”
澹台文望立即应道:“随张小姐欢喜。”
张凌萝取下头顶珠簪,将簪上玉簪拔下,一支价值不菲的珠簪就直接毁了。
张凌萝手拈玉珠,笑道:“我将这珠子抛起,滚到谁的面前就由谁喝,一次三杯,并即兴赋诗一首。”
澹台文望应道:“好,就依张小姐所说。”只感觉能和张凌萝多说几句话就是一种殊荣,这会旁人只怕都在看着他澹台文望,今晚丢了面子因为张凌萝,这捡起面子也是张凌萝。
“我做个样子。”张凌萝说着将玉珠轻轻抛起。
玉珠滚在谢傅面前,易杭哈哈大笑:“谢兄,终于轮到你了,张小姐这个法子好,要不然今晚罚不了你。”
澹台文望附和:“罚上三杯,赋诗一首。”
谢傅三杯均一饮而尽,并赋诗一首。
张凌萝趁着空隙,在谢傅身边轻轻说道:“谢叔叔,好巧哦。”
谢傅不应,拿起珠子,跟着张凌萝一样轻轻一抛,珠子又滚在他的面前来。
澹台文望立即为谢傅倒上三杯,刚刚才喝完三杯的谢傅,又得继续再饮三杯,并赋诗一首。
易杭哈哈大笑:“谢兄好酒量。”今夜虽与谢兄同桌,他却喝不痛快,因为谢兄不够醉,不够癫狂。
谢傅再抛,这玉珠似活着一般又滚到他的面前,谢傅明明知道张凌萝耍诈,却无可奈何,只得认罚。
连续九杯水酒下肚,谢傅已经微微有些醉意,张凌萝再次轻声说道:“向我求饶,我就饶你,要不然我让你喝个不停”
谢傅却一反常态的哈哈狂笑;“我就不信了。”说着再次抛起玉珠。
这玉珠似认准谢傅一般,缓缓朝谢傅滚去,突然却诡异在滚到张凌萝面前。
谢傅一讶,这妮子倒是适可而止。
张凌萝也是一讶,目光巡视同桌众人,最后落在易杭身上。
澹台文望见罚着张凌萝,兴奋的像个小孩子:“张小姐,罚酒三杯,赋诗一首。”
张凌萝自然不会耍赖,豪饮三杯,并赋诗一首。
张凌萝知道同桌有易杭这个高手,也就不再耍诈刁难谢傅,能做到以气御物,已经是不亚于她的高手。
这般罚法这般喝法,又有几个人受的了,没一会儿,澹台文望先醉倒在酒桌上,也算兴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