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修临街上,看着远处走来的一道身影,苏扬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冷风和夜雨拂动着他的发丝,却拂不动他眸中的凌厉和坚定。
“纪丹萱,你现在便要和我打么?”
“我只是过来通知你一下,宗主和妃儿姑娘的婚事,本就与你无关,你更应该去尊重妃儿姑娘自己的选择,千万不要生事。”
纪丹萱手持一把白色的油纸伞,站在苏扬十步开外。
伞下那张脸,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那便只有完美二字。
看着这张美丽至极的脸,苏扬有些紧张,有些惘然。
望向她的眼睛,找到了那抹熟悉的清冷漠然,才终于重新坚定起来。
不管她有多美,又或者是迷蒙的雨夜中更突显出她的美,但却依旧无法改变,他们会是敌人的关系。
“我当然会尊重她的选择,但你们却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就算她做出了选择,但我并不知道,我总要听她亲口说出来。现在还尚未成亲,你们把她从侯府带走,本就不该,你又管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冷淡的望着纪丹萱,苏扬毫不避讳的说道:“如果你想要阻拦我,那便出手吧,若是不想,那就哪凉快哪呆着去。还有,你们最好把田妃儿还回来,三天里,如果我看不到她,我会先灭了你们大衍门在洛阳城里的分舵,然后再杀上你们大衍门,杀光你们所有的弟子,鸡犬不留。”
“你没有这个实力,所以这番话便显得很可笑。”纪丹萱神情不变,淡然的说道:“我可不想在与你对决之前,你便死了,但如果你执意寻死,我自然也管不着。”
“这就不劳烦你担心了,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希望等到大衍门消失的时候,你依旧可以这么淡定。”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若你执意生事,那就随你便吧。”纪丹萱看了苏扬一眼,说道:“这件事情你本来就不占理,田妃儿不是你的女人,也不是你的家人,只要你敢闹事,没人会帮你,或者就算有人想要帮你,他们也不敢帮你。”
“她当然是我的家人,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她是我带到洛阳城的,那么她便不能在洛阳城掉一根头发,否则,我会血洗洛阳城。”
“你果然很幼稚,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你竟是这般愚蠢。”
“也许在你看来,我这些话很狂妄,很可笑,但我并不是在开玩笑。”苏扬微微眯起眼睛,神情平淡的说道:“在我看来,你们才是真正的愚蠢,尤其是你们宗主,就算他迈入问神境界又如何,哪怕他迈入了御天境,我想杀他,他也活不了。”
纪丹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扬的眼睛,良久后,方才说道:“你或许的确没有开玩笑,但这种话谁都会说,关键有没有这个能力做到,显然你并没有,那么无论你多么认真,内心有多么坚定,这依旧只是可笑的言论。”
“你连我都打不过,谈何要杀死宗主?”纪丹萱摇了摇头,说道:“若你聪明一点,便就此罢手,不要再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是为你好。”
“纪国士什么时候也会关心人了?”苏扬冷笑道:“只不过你这种关心,只会起到反作用。若你想要看看我有没有这个实力,那便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痴。”纪丹萱轻吐一口气,她不想要再聊下去了。
苏扬同样有这种想法,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继续聊下去,也依旧如此,全是废话而已。
所以,两人倒是很默契的再没有说一句话,直接擦身而过,渐行渐远。
雨夜中很少能看到月亮,但基本上大多数,月亮都会存在,夜空中的乌云并非多厚,雨下得也并不大,不足以遮挡月亮。
但不可否认的是,月亮会显得迷蒙,并非那么清晰。
但今夜,却是有一轮明月。
月亮很圆,亦很明亮。
但此时的明月却透着另外一种意境。
一种冷漠,一种无情。
它俯瞰着夜昼下的人间,看多了悲欢离合,酸甜苦辣,所以,它变得很无情。
或者说是麻木,因为它无法改变什么。
这种无意是很可悲的。
但苏扬却很喜欢此时的明月。
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总之,今晚的月亮真的很美。
雨夜迷蒙,但明月却给苏扬照亮了前路,让他不至于一脚踏进污水沟里。
修临街上,有一处阁楼,那是一座茶楼。
苏扬止步于此,微微抬头,雨滴落在脸上,让他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睛。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看到了茶楼上的那道身影。
渡步走进茶楼,有伙计迎过来,但苏扬并未理会。
他径直朝着楼梯走去,独留下那伙计一脸诧异,不知所措。
很快的,他站在了那阁楼上,这一层楼是观光楼,因为没有窗户,亦是没有墙壁,更像是一处亭子。
在这里可以俯瞰大半个洛阳城。
“我想请你帮个忙。”苏扬看着阁楼上的那道身影,轻声说道。
“你要抢婚?还是要杀掉那个大衍门的宗主?”张之羽回头看向苏扬。
“这本来就是一件事吧。”
“倒也是。”张之羽轻轻抿嘴,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
“你有什么理由不帮我呢?”苏扬说道。
“确实找不到什么理由。”张之羽点点头,随即脸上便浮现出一丝怒色,道:“这里是大魏的天下,就算是大衍门的宗主也不可随意强抢民女,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情,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分明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苏扬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不免有些错愕。
“就算只是寻常家的姑娘,一旦被我遇到,我也不会坐视不理,又更何况那妃儿姑娘跟你有关系,而你是我墨星院的外门弟子,我岂能不帮你?”
张之羽看着苏扬,说道:“你尽管放手而为,谁敢拦你,我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苏扬不由一笑,道:“听闻那谷德已经迈入问神境界,但不知是在哪个层面,若张兄不肯帮忙,恐怕我还真的连大衍分舵的门都进不了。”
张之羽淡然一笑,道:“不过是一个仗着辈分和门下弟子纪丹萱的名望而作威作福的老家伙罢了,杀他,又何须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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