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港几天后,孟超和金麦基兴冲冲地跑回FannyHo督察的别墅,来到黄晟的面前。
金麦基一副邀功的样子,抢在孟超面前,对黄晟道,“大师,我终于找到你说的那个陈盲公了!”
“我也有份找的!”孟超被抢了先,愤愤不平地道。
“在哪里?”黄晟眼里闪过一丝电芒,问。
“九龙!”金麦基和孟超异口同声道,说完后才发现这一情况,又互相嫌弃地对望一眼。
黄晟站了起来,道,“带我过去!”
“是!”
阿信警司至今未能在香港八百万人中找到任婷婷和黄晓馨。
黄晟内心的烦躁焦急感却是与日俱增,无奈之下,他只得另寻他法!
自从知道了《撞邪先生》也是这个鬼世界的一部分后,黄晟赶着回香港后,就让孟超和金麦基让他找一个人——陈盲公!
《撞邪先生》这部电影里,陈盲公帮人看相算命,这让黄晟想起了王慧。
黄晟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陈盲公能帮他算出妻女的下落,无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孟超和金麦基开车带着黄晟来到九龙一处陈旧的商住两用大厦。
在十二层一间挤满了人的民居里,黄晟如愿以偿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那个人——陈盲公!
垂帘里,带着一副墨镜,一副衰败之样的老年人,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身着一件黑色的衣袍,背微微躬着,正帮一个人看相。
金麦基鞍前马后跑去拿号。
一拿到号他就叫了起来,“一百八十五号,这要排到什么时候?”
“嫌久可以不来看!”拿号给他的中年妇女一副嘲讽样。
“你……….”金麦基一听就来气。
这时黄晟声音响起,“金麦基!”
金麦基立刻老实了,用眼睛剐了一眼中年妇女,走到黄晟旁边。
中年妇女不屑一笑,继续摆弄着她的指甲。
时间一点一滴推移,从白天到傍晚。
中年妇女从垂帘里出来,爱理不理地对还在排队等待的众人道,“一百五十一号了,今天看到这里了。明天要看趁早!”
“不看了?不看你不早说?”金麦基忍了一天的暴脾气,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对着中年妇女怒喝道。
“这是看缘分的!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来!”中年妇女有恃无恐。
“你这是欺骗消费者!”金麦基眼睛挣得跟铜铃一样大,气呼呼的。
“呵呵。”中年妇女冷笑。
这时候黄晟也一脸平静地站了起来,望着中年妇女,“等我也等了!既然陈盲公今天不看相了,那么我就以一个同道人的身份,来拜访他。”
“你?同道人?”中年妇女呵呵一笑,嫌弃地看了一眼黄晟。
这时陈盲公从垂帘里面走了出来,声音苍老,“我说今天看相的时候眉毛老跳,原来是有贵客到。”
“怎么你算不到我今天来找你吗?”黄晟轻问。
“算人难算己,知别人难自知!”陈盲公叹道。
“请进来。”陈盲公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中年妇女眼神古怪地望了一眼黄晟,没再说话。
黄晟对金麦基孟超说了一句,“你们在这里等我。”
然后在其他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走进陈盲公的垂帘房间里。
陈盲公在一张古朴的桌子后面椅子上坐下。
黄晟却是缓缓扫望过整个房间,在房间一侧供奉的老君铜像那里停顿了几秒。
陈盲公眼瞎但是心灵不瞎,似乎知道了黄晟在看老君像,主动出声解释道,“本派供奉太上老君为祖师,却是从文始真人尹喜传下来的。当初尹喜为函谷关关令时见东方有紫气西迈,知有圣人将至。果不其然,圣人老子至,授《道德经》,然后出关化胡。本派传承的正是尹喜的望气之术,只是后辈子孙才学驽钝,越学越差,传到我这一代,现在也只能帮人摸骨看相算命罢了。”
“哦。”黄晟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陈盲公有这来头。
“道友你想看些什么?”陈盲公进入正题道。
“我想你帮我找个人。”黄晟沉声道。
“找人?”
“找我的妻子任婷婷和女儿黄晓馨。”说到自己的妻女,黄晟的语气温柔许多。
陈盲公眉头一皱,却是苦笑道,“道友,如果你让我看运城,我盲公还能说道一二一二。你让我具体找一个人,我却是力有不逮。”
“你也不能吗?”黄晟皱眉。
“也许前人可以,但我盲公却是学艺不精。这样,让我先帮你摸摸骨。”陈盲公说着就把手伸了过来,往黄晟头颅摸去。
黄晟艺高人胆大,任陈盲公施为。
他虽然没学过看相一类的命理知识,但也知道摸骨是中国五术,山、医、命、相、卜中相术的一种。
摸骨术可以从接触抚摸一个人的头颅,手骨,身体骨架等,从而判断其个性、喜好、专长、格局及未来成就等等。
陈盲公的手刚摸到黄晟头颅没多久,就受惊般闪电收回去,脸上闪过惊骇之色。
“怎么了?”黄晟眉头一皱。
陈盲公缓了一下,才语气复杂地道,“道友好重的煞气!”
黄晟默然不语。
陈盲公又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我虽然不知道道友这一身煞气是如何得来的,但是,佛家说,种因结果!你做了什么事,就会导致什么结果!道友妻女如今下落不明,估计跟道友这一身煞气脱不了干系。”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我不信这些东西!我只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黄晟语气冷冽地反驳道,“再说了,我那也是自卫………..”
回想起往昔发生过的事情,黄晟突然说不下去了,如果当初他不选择灭茅山报仇,陪着妻女直接在香港,或许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黄晟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陈盲公语气低沉道,“道友,人在做,天在看!”
黄晟沉默,陈盲公也不说话,静静等着。
许久,黄晟才声音干涩地道,“我该怎么办?”
陈盲公叹了口气,道,“多积阴德,道友。希望冥冥之中,会保佑道友的妻女,让你们一家能有团聚的机会!”
黄晟胸口轻微起伏,又问,“怎么算积阴德?”
“施善除恶!”陈盲公道。
“除恶?”
“除恶也是行善。”陈盲公点头,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本蓝色线装本,本子上面写着《浮屠本愿经》五个字,递给黄晟道,“这是我师侄沈慈航赠我的一本佛家修持经典,我已经是瞎子了,拿这个也没用,既然是缘,那就赠给道友了,希望对道友有所帮助。”
“沈慈航?”
“沈慈航是我师侄,他跟佛有缘,一生下来就吃素,如今佛法修为精深,已经远远超过我了。”陈盲公道。
黄晟打开了望气术,发现五六十岁的陈盲公,修为也不过刚刚摸到道士的边。
他淡淡说道,“道家中人专修佛法?”
“老子化佛度胡,佛道本是一家。”陈盲公却是看得十分开。
黄晟眼神一动,拿着《浮屠本愿经》,问,“你给了我一本佛家经典,我也不想欠人!我所学甚杂,你想要什么?”
陈盲公摇摇头,“我老了,道友给这些东西于我也是没用。”
“就当我欠你一份人情。如有什么帮忙的,你叫我。”黄晟把孟超的电话留下,然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