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安接到聂丹琪的电话,问他是不是在郑市,赵长安说是,聂丹琪问在哪里,赵长安说了地点,那边的聂丹琪听了一愣问道:“是不是在你蔷薇姐小区大门的对面那家大排档?”
“对,就是这里。”
“你在门口不喊单嫱一起吃饭,”电话里面聂丹琪感到很惊奇,“啥时候你俩这么生分了?”
“不是生分了,是蔷薇姐想晚上早点休息。我晚上喊了公司里面几个人,肯定要喝酒还要谈事情,一喝就不知道要闹腾到几点了。”
赵长安耐心的解释。
“别解释,越解释越欲盖弥彰,生分了就是生分了。咯咯~,是因为单少威那个浪荡公子的事情,你俩闹矛盾了?”
“丹琪姐,你想多了。”
赵长安笑着说道:“我俩都是成年人,没这么幼稚。”
“成年人,可以用了么?唉,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不知道女人需要哄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算了,不说了,现在说啥也都晚了,让别人拔了头筹,再折腾也是没戏了!”
“啥意思,丹琪姐?”
赵长安装着听不懂。
“就是说做人要永争第一,她既然不愿意出来就算了,我说一个地点你过来,就是我事务所边上的那家酒楼,一二三酒楼,四五六七ktv桑拿洗浴房,八九足疗按摩推油一条龙,今晚你请姐享受一个全套活儿。”
“姐,我还有几个同事。”
“人越多越热闹,反正我又不准备买单!”
——
赵长安和老板说了一声抱歉,看到大排档不远就有一个公交站,他也不想打车了,就走到站牌去看路线。
聂丹琪的事务所离着市中心有点远,在西边三官庙一带,好处就是那一片的房子租金便宜,而且车流量不大,想要出市开车几分钟就可以上环城路,不像在市中心,开车出市就得大半个小时。
有一路公交经过那里,沿途十六站。
刘奕辉大约还得一个小时才能进郑市,从市郊到这里也得半个小时;他如果坐出租车,二十分钟就能到聂丹琪那里,可坐公交估计得一个小时。
想着要单独面对聂丹琪一个多小时,赵长安就明智的选择坐公交。
车来了赵长安投币上车,这是一辆双层公交车,虽然这个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的人流最高峰,可一层也已经没有了位置,赵长安就上了二层,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望着车窗外的夜景。
很多在未来被拆掉的建筑,这时候还屹立在公路边,灯火辉煌,满是人间烟火。
车子到了一站,停了下来。
赵长安看到在里面等车的有一个年轻的姑娘特别漂亮,周围的男人们都是频频朝她看。
那个姑娘和一个男青年上了这辆车。
然后车子启动,有脚步声上楼梯,那个姑娘首先上来。
两人坐在赵长安的后面,小声的说着公司的事情。
赵长安也没心思去听墙角,就用手机编辑短信给刘奕辉重新发了一个地址,让他通知艾秋秋和冀燕冰。
发完短信,他朝外望去,一处被长长的围墙围起来的路边工地上,里面一栋还没完工的大楼上拉着条幅‘最低价一千六一平米’。
显然是害怕市民看不清,晚上直接对着条幅打了灯光。
“不吃不喝,得两个月才能买一平米的房子,一个厕所都得一年的工资!”谷銢
坐在他后面这对男女这时候已经停止了窃窃私语,那个男的似乎被这个条幅刺到了心里的痛处,带着怨气直埋怨:“我问了这方面的朋友,其实建筑成本一平米才四五百块钱,真是一群黑心的资本家!”
“你说得只是建筑成本,可人家拿地拆迁得多少钱?还有各种配套设施,小区绿化,还有各种税务,你想住四五百一平米的房子,只能回老家农村自己去盖。”
这个姑娘的声音带着彭州的口音,让赵长安顿感亲切。
“我就是要回老家去盖,在我老家四五万就能盖一座小洋楼,我家要是盖了,就是村里面第一家小洋楼,这才不枉我爸妈花这么多的钱让我上大学。咱们结婚了可以租房子住,这里多好的两室一厅一个月三百来块钱就能租到,一套房子至少也要十七八万,够咱们租五十年房子了!专家都说了,房子价格偏高,绝对要降!”
后面的女孩子没有说话,赵长安在前面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应该可以猜出来。
“林飞,我不是想要多大多贵的房子,就是在郑市买一套二手房也行,我也在挣工资,我手里已经存了一万块钱了,咱俩一起努力攒钱,——”
“知道房价为啥一直下不来么,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的傻子太多了!”
那个男青年的声音里充满了愤世嫉俗的味道:“像现在这么高的房价,买了以后怎么办,背着一屁股的债,哪年才能还清?再说万一这边才买那边房子就不值钱了,你哭都没地儿去哭!”
赵长安在前面听得烦躁,扭头劝了一句:“小伙子,听这姑娘的,她是对的。”
“管你屁事儿,拿个破手机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高人一等了?”
后面坐着的那个男青年,顿时毛炸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赵长安说道:“都是坐公交的,谁也别装有钱人,有钱你开车,坐出租车去啊!”
“林飞你说什么,这么冲?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漂亮姑娘一边制止着小青年,一边朝着赵长安笑着道歉,笑容清甜温和,能够让人火气顿消。
“给他道什么歉,还不知道他怀的是啥鬼心思,就是见你长得漂亮,你身边这样的苍蝇还少么?”
男青年依然恶狠狠的瞪着赵长安,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开干的模样。
“林飞!你还乱说!”
那个姑娘气得俏脸通红,怒视着男朋友。
“姜仙,我是为你好,像他这样的——”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赵长安站起来,看了一眼后面还有不少空位,就掂着帆布挎包走向后面。
没必要和一个二傻子硬杠,他既然这么坚持,那就让他对下去得了。
车到聂丹琪事务所附近的站牌,已经快到晚上九点,赵长安下车才看到那对男女也在这个站牌下车,走进了站牌边的一个胡同。
在那胡同里面有一栋六层旧楼,楼顶亮着‘青年公寓’四个字。
赵长安看了一眼时间,拿着手机拨打刘奕辉的电话。
“安老大,堵车了,正在过黄河大桥,估计还得四十分钟。”
“行,你从江山路那里下高速,下了以后给我震个铃。”
“你麻痹——”
“叫你嘴欠!”
“嘴给他打烂!”
这时候,一阵叫骂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