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跟指着田润叶的鼻子骂,也差不了多少。
“你竟然给孙少安,正直这个评价,才是最可笑的。”
“你这是典型的崽卖爷田不心疼,有权任性害长辈。”
秦淮如:“孙少安他怎么敢,私自否定县里的意见呢?”
“别说找你爸这个直属领导商量了,连事后都不告诉他。”
“他孙少安是个傻子吗?不是傻子, 那是谁给了他这样的底气?”
“你帮他来回跑关系,帮他洗脱罪名。”
“他呢?好的名声全落在他头上了,但是你想没想过你爸?”
“村里人肯定会对他不满意,上级也会认定,他是一個御下无能的的人。”
“还有,伱凭什么不用干活, 能直接去上学,这都是你爸给你的。”
“你现在呢?胳膊肘往外拐,你对得起你爸吗?”
“我看‘正直’的那个人是你吧,就是正直的有点过了。”
许大茂:“淮如,你过分了啊,咱聊的是孙少安。”
“你往润叶头上扯个什么劲呀,田支书、润叶对不起呀。”
“我这个助理就是没脑子,你们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我看那个孙少安还是不错的,精明强悍和不怕吃苦,这都是优点。”
“不过我助理说的也没错,这个孙少安要是没有长进的话。”
“这个大队长就到头了,这一点我是绝对赞同的。”
许大茂说到这里就不在说了,开始收拾东西往背包里装。
田润叶还想跟许大茂争辩什么,但是被田福堂直接给制止了。
两个人上前帮忙收拾东西,田福堂还讲了两个本地特有笑话, 来缓解这个尴尬的气氛。
田润叶心里非常的气愤,她没想到一个助理,就把她心中的少安哥, 给打下了神坛。
但人家说的理由,自己还反驳不了,这才是最生气的原因。
在聊天中,许大茂把火堆熄灭。
并且在旁边从新挖出来一个坑,把燃烧的木柴放进这个坑中。
然后用土埋住,拒绝了火灾的隐患,这才开始挖叫花鸡。
许大茂:“田支书,你们今天算是真有口福了。”
“能够尝到我的手艺,这可不是谁都有的福气。”
“因为我亲自下厨的次数,基本上是屈指可数的。”
那怕田福堂他们心里再不以为然,表面上也要笑着捧场。
“哈哈,那额可真是太幸运了,一会好好好尝尝许老师的手艺。”
许大茂他们背好包,田福堂拎着个大土疙瘩。
在前面走着,秦淮如和撅嘴的田润叶在后面跟着。
四个人说说笑笑,从山上来到田福堂家门口。
许大茂把包扔到车上,然后来到了田福堂家的院子里面。
润叶妈已经把菜都弄好了,八个菜里面有五个都是硬菜。
许大茂:“这也太丰盛了,谢谢田支书的热情款待。”
“许老师,你可是稀客,这都不算啥。”
“对了, 今天有煎饼吗?这陕北的煎饼可是一绝。”
“用煎饼把这些菜卷起来, 配点蘸汁那才叫好吃呢。”
田福堂:“许老师,您对额们这里的吃法,还挺熟悉嘞。”
“咋能没有煎饼呢,都准备着呢,您说什么时候吃,咱们立马就上。”
陕北的煎饼,是典型的民间小吃。
其制作程序繁琐,对水的软硬度有严格要求。
要用泡软的荞麦糁糁洗出糊糊,沉淀好后,舀入专用的篦子上一张一张摊出来。
成品洁白如雪,薄如蝉翼。煎饼娇嫩不易保存,须在短时间内食用。
今天田福堂准备的是,陕北地区的特色米酒。
米酒为黄色浊酒,呈粥糊状、浑浊黄稠、如黄河万里浊水。
陕北也叫它“甜酒”、“稠酒”、“浊酒”、“混酒”。
在当地,各家各户在过年的时候,都会做一点。
这东西相当考验技巧,做得好的、甜;做得不好、酸。
入口的第一感觉,那就是馊败,给人一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等你再尝一口时,甜味上口,非常耐得住品味。
再喝的时候,米香、酒香、甜香,扑面而来,喝完胃间无比的舒爽。
米酒酸了不好喝,太甜了又不香,必须恰到好处才行。
早在元曲当中,就有描述这种黄色米酒的。
无名氏杂剧《延安府》。
“俺准备些肥草鸡儿、黄米酒儿。”
说的便是肥的母鸡、黄的米酒一一或黍做的酒。
无名氏杂剧《朱砂担》。
“他昨日多吃了几碗酒,我则是多吃了那几碗黄汤。”
黄汤也是黄色米酒一一浊酒。
更有著名诗人贺敬之,在诗歌《回延安》中写到。
“一口口的米酒千万句话,长江大河起浪花。”
村中人家自酿的米酒,田福堂都喝过,自然知道谁家酒香。
这是他今天专门从别人家淘换回来,招待许大茂的。
许大茂喝了一口,感觉确实挺不错的。
比在原西县那帮人,招待自己还要用心。
两个人推杯换盏,完全无视在在场的女性,不过她们也都习惯了。
最后她们在润叶妈的带领下,来到院子里乘凉聊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酒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田福堂也醉眼朦胧的,拉着许大茂开始聊天。
“许老师,您感觉这个生产责任的事,他到底靠谱不靠?”
许大茂:“田支书,这个事情我感觉它的非常靠谱的。”
“但是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过程,不能够一蹴而就。”
“抚广必先安上,只有领导层达成了一致,这些事情才能顺利的展开。”
“要不然的话,今天下面搞起来了。”
“等到快要收获的时候,来个领导突然不让搞了。”
“农民兄弟这一季的热情,那可就全部白费了。”
“万一要是在发生点冲突什么的,到时候怎么办?”
“领导也要根据各地的情况,来制定不同的政策。”
“亩产800斤的地方,跟亩产500斤的地方,它肯定要有不同的政策。”
“所以我还是那句话,田支书你先收集资料。”
“统计村里的人口、劳动力、人均口粮、亩数、上等地和下等地。”
“这样不管上面走到哪一步,你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进可攻、退可守吗,但是要和你家弟弟通一下气。”谷忝
“他毕竟是原西县的主管领导,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消息。”
田福堂:“许老师,刚才在山头上,你对孙少安的评价,好像没说完呀?”
“哈哈哈,我从只言片语中,能有什么准确的评价。”
“你们多少年的乡邻,一定比我更了解他,我就不胡说八道了。”
田福堂:“咱们就是喝完酒,闲拉话。”
许大茂沉思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口。
“孙少安这个人,我听你们的描述。”
“他有小智而无大谋,可为将不可为帅。”
“当然这跟他文化水平低、人又年轻,有着很大的关系。”
“等他有了足够的人生阅历,可能会好一点。”
随后无论田福堂在怎么问,都被许大茂打着哈哈给饶过去了。
一顿饭而已,自己能讲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中午的米酒确实不错,许大茂喝的有一点上头。
回去的时候,是秦淮如开的车。
至于田润叶,人家要在家陪父母待一天,毕竟马上就要去培训了。
秦淮如:“这地方的路真是要命,难走就不说了,关键它还特别窄。”
许大茂:“他们这地方的路,已经算相当不错了。”
“在陕北有的乡村,那才叫一个难走呢。”
“地形那是千沟万壑,羊肠小道蜿蜒前伸。”
“明明只有不足百米的距离,你却要绕半天路程。”
秦淮如:“不过那个煎饼还是挺好吃的,想卷什么自己动手,还能配合各种口味的蘸汁,我中午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你做的那个叫花鸡,也把她们给镇住了。”
“润叶妈说她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山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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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他们前脚刚走,田福堂骑上自行车,就往石圪节公社来了。
秦淮如的那句话,崽卖爷田不心疼,有权任性害长辈。
深深的刺激到了他,他不光有女儿,还有儿子。
虽然儿子还在读书,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