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叶晨就是八局的财神爷,不仅是几位处长眼里的香饽饽,在局里的底层也享有极高的声望,不管是行动队的特务,还是局里的内勤,亦或是电讯科的科员,都对他抱着极大的尊敬。
废话,能不尊敬吗?他们的待遇经过叶晨这么一忙活,比起以前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别的单位还在成斤的往家里称着金圆券度日的时候,八局的人发的都是美元,外面的经济再乱,再崩盘都影响不到他们。别人拿着金圆券在家里烧火熬粥的时候,他们每天可以过着富足的生活。
这天叶晨来到了谭忠恕的办公室,谭忠恕一看到是他,也没有见外,递给他一根烟,两个人开始吞云吐雾起来。这时叶晨开口说道:
“老谭,有件事要你批条。”
“哦?什么批条?”谭忠恕好奇的问道。
这时叶晨把一张清单递给了谭忠恕一张清单递了过来,谭忠恕看了看,猛地吓了一跳:“药?”
“没错,都是进口的盘尼西林。它市面上的价格,呵呵!堪比黄金。”叶晨嘿嘿一笑。
谭忠恕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抗生素类药物,那是绝对的战略物资,也是政府明令禁运的管制品。可眼下叶晨一脱手就是上百箱,这么大一笔物资,就算军统视而不见,那也逃不过“cc”和“三青小蒋”的眼线。
“你这要是几箱……”谭忠恕左右为难了。钱是好东西,谁都不嫌多,可万一……
“四平不是要打仗了么?我这是给国军备的。他们的军需官和供应商联手,准备把一箱盘尼西林炒到比市价高出两倍的价格。而我呢,也恰巧抓住了他们的把柄,把这批物资给抄没了。如果他们还想继续做这笔买卖,那也行,在他们的销售份额里,得给咱们挤出一块。不多,六成即可。所以这一百箱的药品,就是随他们的手续走的,完全合法。”
“那他们不是少赚了?”谭忠恕问道。
“绝对不少!您别忘了,他们要想把这批军需药品提走,那就得您点头。您一点头,黑市的价格也就跟着上来了。如果他们把剩余的药品投到黑市,那赚得可就不止是两倍了。”叶晨小声的给谭忠恕讲着生意经。
叶晨为什么不直接走黑市?因为黑市有风险,万一被人查出公职人员参与倒空卖空,那他就得不偿失。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选择了正当途径。事实上,他就算选择正常途径,这笔钱也没少赚。美国产的盘尼西林价格昂贵,所以在进货过程中,叶晨玩了个小手段。他把廉价、可靠的墨西哥盘尼西林,在香港换上了美国商标,这一进一出,就把和黑市的差价给抵消了大半。
结果赔得是谁?还是国民政府。他没收到税不说,还把一大批贪官给养肥了。
“局长,您不觉得这一百箱太少了么?往后啊,咱也别这么死板,争取让军队扩大需求,再给咱们多备出几百箱。”叶晨笑意盈盈的说道。
“几百箱?”谭忠恕倒吸口凉气。药品需求量增加了,这意味着什么?说明国党肯定会从一个败仗走向另一个败仗,最后败得连东西南北都得分不清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国党只有败得越狠,他谭忠恕才能赚得越多。如果国党再能咬咬牙,撑到被人打得上蹿下跳的时候,没准谭忠恕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一千年后的养老金给赚出来了。
“是啊?几百箱。”叶晨淡淡一笑。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急救药品,最后肯定是一箱不少,白白落到民主联军的手中。
叶晨就是通过这种金钱拉拢的手段,把党国高官给一个个拖下水了。据说,收叶晨的钱这是比较安全的,因为他在跟你进行权钱交易的同时,便把所有后路都能给你安排妥当了。
这时候信仰早已崩塌的谭忠恕,面对着这种事情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坚守。他自问绝对对得起党国了,自己的少年,青年时光,都奉献给了三民主义,总不能到头来,背井离乡的时候,因为没钱,一家人拄着棍去要饭,到了那时候,恐怕连要饭都不会有人开门。
段海平对于叶晨的胆大妄为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这一次还是被叶晨的大手笔给惊呆了,他不由自主的问道:
“你玩的这么大,不会出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要知道我的这些药品全都是帮前线采购的,手续合理合法,他们找不到一点把柄的。”叶晨不以为然的说道。“到时候,我们的部队,集中火力抢下这些药品,我们的战士才不会因为伤口化脓而导致感染。这要比冒然往前线运送要安全的多。”
此时的段海平也笑了,只听他说道:
“都说老蒋是运输大队长,我看他和你相比,那还差着道行呢。”
“谬赞了,我和他相比做的还远远不够。”叶晨一副欠揍的模样。
就这样,一箱箱的墨西哥盘尼西林被分发到国党的各个部队,众人都对军情八局怀有感恩,因为这些物资在战场上是会保命的。然而让这些部队没想到的是正是这些物资和药品让他们成了众矢之的。
四平战役打响了,这群国军的战士还没把手里的战略物资给捂热了,就被红党给打得缴了械了。因为这边早就收到了消息,连药品在哪个部队都弄得门儿清,专盯着供给部队揍,这还能有好才特么怪了。
不过这已经和谭忠恕他们没什么关系了,钱都已经赚到手了,至于盘尼西林让谁给用了,也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控制的。
“新杰,晚上来趟家里。”谭忠恕一个电话把叶晨叫到了办公室里,然后对着他说道。
“也没过节,去你那里干嘛,你现在很闲吗?”叶晨有些疑惑的问道。
“老娘来了。”谭忠恕表情有些阴暗的说道。
叶晨的表情也很凝重,这是要为撤去台湾做准备吗?恐怕会把怡君和老娘她们这些家眷先给送走,这时国党的一贯策略。
“你想好了吗?想好怎么跟娘说了吗?你要知道娘这一走,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不能跟爹葬在一起了。”叶晨对着谭忠恕发出了自己的灵魂拷问。
谭忠恕诧异的看了叶晨一眼,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兄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图,但是一想到他现在的交游广阔,就明了他一定是收到了风声,谭忠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新杰啊,娘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你以为我想她老人家背井离乡吗?但凡是有一丁点的办法,我都不会把她接出来,实在是上面逼得紧,我无力拒绝啊!”
叶晨深深地看了一眼谭忠恕,然后开口说道:
“我们国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真的有一天把老娘葬在了湾湾,你有何脸面面对故去的爹,有何脸面?”叶晨激动的指着谭忠恕,身体微微的颤抖。
谭忠恕痛苦的闭上了眼,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面对如此艰难的处境,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一旦离开了,还有没有机会踏上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
“说说你的打算,你小子从小就主意正,我不相信你今天和我说的话会是无的放矢,有什么想法说说看?”谭忠恕终究还是谭忠恕,对于自己的这位兄弟实在是太了解了,因为二人从小就一起长大,有什么事情只要是想知道,总能从蛛丝马迹里判断出对方的意图。
就好像原剧中谭忠恕以他敏锐的嗅觉怀疑到刘新杰就是那个卧底,哪怕是到了最后,他也知道,但却没揭开这层窗户纸,一世人,两兄弟,这是自己的家人,没什么能比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