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让齐佩林无比头疼的苗定纬,丁三出去溜达了一圈,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像是拎死狗似的给拎了回来,让叶晨也不得不感叹丁三的效率。叶晨一个电话打到了局里,谭忠恕和他的哼哈二将都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看看叶晨怎么对付这个苗定纬。
“哗”,一盆冷水劈头浇下,苗定纬没过一会儿就恢复了神志,这时就见叶晨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好了,你们大家可以出去了,今天由我来负责审讯他,相信会给你们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
谭忠恕三人加上丁三总计四人走出了这件审讯室,透过单向透视玻璃看着审讯室里的两人,监听也已经打开了,剩下的就是看叶晨怎么表演了。
叶晨掏出了酒壶,呡了一小口酒,然后说道:
“其实呢,咱们俩算是同一类人,都是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酒色财气样样都不落下,所以咱们俩应该有些共同语言。”
苗定纬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嬉皮笑脸的人,心里稍微放下了一些戒备,这时就听叶晨接着说道:
“好久没玩牌了,这样,咱们俩玩个游戏。”说着叶晨从兜里掏出了一副还没开封的扑克牌,扔给了苗定纬,然后说道:
“你把牌打开,可以随便验验,然后咱们俩把牌洗乱,每个人从里面抽一张,比大小,怎么比你说了算,一张牌十块大洋,不想付钱,可以选择回答问题,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苗定纬听了以后,两眼有些放光,这个是他比较拿手的,没想到对面坐着的军官也是位同道中人,这时他心中的那点戒备又少了几分,然后说道:
“可是我没带那么多钱怎么办?”
叶晨笑了笑,然后看着苗定纬,用缓慢的语调说道:
“阎王爷还能欠小鬼的账不成?你没带可以打借条啊,哪怕是你没钱,我也可以去找你表哥要不是吗?这样,我先支给你一百大洋,咱们先玩着,我也不会搞什么高利贷那套,那样太不地道,你觉得怎么样?可以的话就打借条,一百大洋马上就到位,何况咱们玩的这是一翻两瞪眼,全靠运气。”
苗定纬心动了,考虑了几秒,拿过了桌子上的笔和纸,笔转龙蛇的写了个借条,递给了叶晨,这时只见叶晨对着身后的镜子打了个响指,没过多大一会儿,刚才抓他来的那个人,手捧着一百大洋进了屋,把钱放在了苗定纬的身前。
叶晨笑了笑,让苗定纬开始洗牌,他从始至终都没碰过扑克牌一下,等到开始抽牌的时候问道:
“决定了吗?比大还是比小?”
苗定纬思考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
“咱们比大。”
“好啊,任你挑,你开心就好。”叶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然而没过一会儿,苗定纬的心态就崩了,头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连续十把牌,苗定纬一把都没赢,看着手中的大洋还没等热乎热乎就全都流了出去,苗定纬瞬间傻眼,直接对着叶晨嚷道:
“你出老千?”
“牌是你开封的新牌,也是你自己洗的,我都没有碰过牌,这样,下次就连抽牌都可以让你来,我指定哪张你抽出来即可,我连牌都不会动了,这种不能说我出老千了。”叶晨老神在在的说道。
苗定纬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然后提出这把比小,叶晨依旧是无所谓的笑着耸了耸肩,然后把面前的一百大洋推了过去,开口说道:
“这些就不算是你新借的了,毕竟你对我是否出千存有疑义。”
苗定纬赶忙惊喜的点了点头,却没注意到自己情绪的大起大落,新的赌局开始了。
然而让苗定纬没有想到的是,叶晨真的没碰任何一张牌,只是指挥他抽出自己想要的那张牌,甚至连开牌都是苗定纬自己来开,结果苗定纬依旧是输的清洁溜溜,一把都没赢过,此时的他心态彻底崩塌。
这时只见叶晨把玩着手中的一卷大洋,然后掰开,把大洋在桌子上转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并排十个大洋高速的旋转着,发出嗡嗡的声音,这时只听叶晨突然间打了个响指,苗定纬的眼神逐渐的涣散了起来。
叶晨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已经给苗定纬的潜意识里篡改了一段记忆,现在到了收获的时候了。孙大浦在单向透视玻璃后面看到叶晨给他打了个手势,顺势打开了录音装置。
站在审讯室外面的四人此时都已经呆若木鸡了,被刚才叶晨的一顿神仙操作给看傻了,不知道他在玩什么玄虚,哪怕就是他和苗定纬赌牌的时候也是让这群人看的心旷神怡,同时在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以后打死都不能和这个小子玩牌,那不是玩牌,纯粹是给他送钱。
到最后叶晨在桌子上把十枚大洋一个个转起来的时候,那是一个赏心悦目,众人这回是彻底的懵了,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直到叶晨打响了一个响指,苗定纬的神情萎靡的时候,齐佩林在外面才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谭忠恕看了眼齐佩林,然后开口问道:
“怎么,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局长,我有个美国的朋友跟我讲过,说这是心理学的一种手段,叫做催眠,能进入别人的潜意识里,挖掘别人心底的秘密。”齐佩林有些兴奋的说道。
“哦?有没有这么神奇。”谭忠恕有些疑惑的问道。
齐佩林看了眼屋里的叶晨,然后开口答道: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只是看样子像是朋友所说的催眠,至于是不是,效果如何,我们看新杰的!”
谭忠恕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抓起了监听的耳机,靠在了耳边,仔细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苗定纬。”
“欧阳秉耀是你什么人?”
“是我表哥。”
“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三十四。”
“你有什么政治倾向吗?”
“我信仰红党。”
外面的四个人这次是真的惊呆了,真让这个小子给搞定了,这也太神了。如果叶晨在外面,一阵会嘲笑他们,瞧你们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
“你是红党党员吗?”
“我是红党党员。”
“你在上海的代号是什么?”
“我的代号是水手。”
站在审讯室外的谭忠恕瞪大了他的那双小眯缝眼,叶晨今天真的是给了他大大的惊喜,他没想到自己找寻多年的水手,在叶晨的审讯下,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招供了。
齐佩林和孙大浦也是一脸的震惊,齐佩林好歹还听朋友提起过催眠的神奇,孙大浦可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场面,整个人都有些不会了,这也太神乎其神了。
“九月十七号那天,你为什么出现在盖斯勒牙科诊所?”
“我在执行上级交待的任务,上级派我在盖斯勒诊所和我党潜伏在军情八局的卧底031进行接头。”
坐在外面的齐佩林听到这里陷入了呆滞,他本来还对催眠这种事情将信将疑,现在却是确信无疑了,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把手底下的行动好手李德元放进了红党那边,只为破获潜伏在八局的卧底,根据今天一早李德元发来的电报,他刚刚确认潜伏在八局的卧底代号031,这件事情他还没来得及向谭忠恕进行汇报。
心细如发的谭忠恕第一时间发现了齐佩林的异常,于是他开口问道:
“佩林,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齐佩林擦了擦额角的汗然后开口答道:
“局长,你还记得我跟你汇报过把李德元送进了红区吗?今早他发来了电报,确认了我八局内部确实有红党的卧底,代号正是031,这件事情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跟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