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账付完利息的王警官颇为不满，毕竟利息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数，也就卢薇薇干的出来。
不过王警官也不会跟卢薇薇计较，这已经是卢薇薇的常态了，奈何自己经常会手头吃紧，也就卢薇薇对自己够大方。
“你自己看一下，现在两清了。”王警官说。
“支付宝到账：1285.59元。”
听着动听的提示音，卢薇薇捂嘴偷笑道：“至于吗老王？不就一点利息，要不然下次不要你利息得了。”
“呐！这可是你说的？我赶紧录下来，你再说一遍。”王警官立马较真的掏出手机，并打开录像摄影功能。
卢薇薇也是哼哼两声：“行行行，下次我江南卢薇薇再借老王钱，不收利息，这总行了？”
“ok。”王警官按下完成键，将手机放在了桌上，然后笑呵呵道：“这才有点像搭档嘛。”
“王师兄这么缺钱吗？”也是见王警官经常向卢薇薇借款，顾晨也是不由分说道。
“那可不，这可是月末啊，月末我最缺钱。”王警官也是划重点。
每到月末，透支的王警官不好向老婆要钱，只好找卢薇薇救急。
毕竟跟男同事借钱有些放不下面子，卢薇薇是搭档，所以找她借钱最妥当。
“老王。”卢薇薇反正有些看不下去了，忙问道：“你每个月将工资上交，平时节俭的可以，话说你家到底存了多少钱？50万有木有？”
“50万？”王警官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瞪着卢薇薇，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家要是能存够五十万，那我应该也算中产阶级了？”
“50万就能算中产阶级？”一直竖着耳朵聆听的何俊超，立马抱着保温杯凑过来道：“50万算中产阶级吗？50万存款在国内能排第几呢？”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倒是顾晨同意王警官的意见道：“应该算。”
“算？”何俊超也是瞪大眸子，弱弱的问：“顾晨，你这个结论是怎么得来的？”
“因为央行发布了一个数据报告。”顾晨也是淡淡道：“国内银行存款，超过50万的家庭，只有600万户，占总存款人数多少呢？只有百分之0.4。”
“这么少啊？”卢薇薇也是颇感意外道：“我还以为周围的人都是富豪，就我是个穷鬼呢，原来存款有50万的家庭，也就占总存款人数的百分之0.4啊。”
“卢薇薇。”王警官看着她，不由笑了笑说：“你这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
“本来就是啊。”卢薇薇也并不反驳，道：“之前感觉大家都挺富裕的，朋友圈各种豪车豪宅，感觉人均一下都是百万千万富豪似的，可现在看看，中产阶级也不是很多的样子啊。”
“嗯。”顾晨也是点点头，笑道：“可见，如果你的存款总数超过了50万，你已经是人群中的精英了。”
“不不。”王警官也是反驳道：“咱做警察的，不追求以金钱来衡量精英标准，咱们就是精英，这点无可厚非。”
“老王。”卢薇薇指着顾晨道：“顾师弟算精英，你可能只算半个？”
“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见习警员吴哲又是在走廊接了半天的电话，这才走进办公室来。
似乎大家的娱乐，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似的。
原本哈哈大笑的王警官，顿时又僵在当场，不明觉厉的问他：“诶我说吴哲，你又怎么了？怎么每次见你都是垂头丧气的？”
之前大家就知道，吴哲的表弟，看过假文艺视屏后，裸辞工作出游的事情。
可那件事情不是翻篇了吗？怎么吴哲还是一副忧愁的摸样？
当然，似乎吴哲每次走进办公室，脸上都是挂着一丝忧愁，看上去把自己伪装成“忧郁王子”的摸样。
“王师兄，也没啥，就是表弟的事情让人太操心了。”吴哲随便搬来一张凳子，坐在王警官身边。
顾晨也好奇道：“你表弟回来之后，有没有去找工作呢？”
“有，当然有。”吴哲也是点点头，道：“回来之后，我舅舅跟舅妈都快愁疯了，感觉表弟给家里丢人，所以再待下去，表弟自己都感觉有些难堪。”
“所以我就介绍他去我同学亲戚家的一家清上班，让他先缓解一下跟家里的紧张关系。”
“那边有员工宿舍，因此表弟也不用整天跟舅舅舅妈低头不见抬头见。”
“那很好啊。”顾晨说。
卢薇薇也道：“看来你这个表哥做的还可以嘛，最起码你表弟现在能有个正经工作，有工作就很好，不要再被假文艺毒鸡汤给洗脑了。”
想了想，卢薇薇又问：“对了，你表弟微博上面的视屏删了没？”
“删了，早就让他删了。”吴哲也是颇为头疼，道：“现在工作是有了，可我表弟静不下心来，工作起来跟梦游一样，感觉已经不是以前的表弟了。”
“这么夸张？”顾晨也是很惊讶。
吴哲也是没精打采道：“总感觉我这表弟自己认为没有别人智商高，可智商低也就算了，偏偏有时候这智商还说掉线就掉线，从而做出来的事情都能把自己给蠢哭了。”
卢薇薇很好奇：“你表弟……怎么了？”
“怎么了？”吴哲也是一拍大腿，道：“我表弟现在也是整天想入非非，他总是跟我说，表哥，我感觉我不像我。”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说最近几天，躺在床上，脑海中总会突然蹦出一个灵感，可是一起身就不记得了。”
“我说这没什么，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结果他告诉我，最近两天的情况后，我发现，他应该去看病了。”
顾晨和卢薇薇面面相觑，感觉这是什么情况啊？
“你表弟怎么了？不会这么严重？”何俊超问。
“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了。”吴哲也是无奈叹息道：“他把护发素当成洗发水，心里还纳闷呢，怎么没有泡沫呢？”
“手机连了半天的充电器，结果发现充电器的插头根本就没有插电。”
“而且同事手里拿着一包零食走过来，问他一件工作上的事情，可他的回答却是：谢谢，我不吃。”
卢薇薇也是噗笑道：“这也太可爱了？”
“还有更糟糕的呢。”吴哲也是找到倾诉对象，索性将最近表弟的异常行为全盘道出。
“他发了条信息给朋友，等了半天没回音，才发现原来是没摁发送键。”
“辛苦忙碌了几个小时做好的文档，关机时却脑子一抽，点了取消保存。”
“而且乘电梯的时候，忘了按楼层，跟着别人上到楼顶再下来。”
“出门时拎着垃圾去扔掉，结果却提着垃圾走了一路。”
“坐公交车，玩手机，结果玩着玩着就过了站，更可悲的是，上了一天的班终于回到家里他才发现，衣服竟然穿反了。”
“哈哈哈。”卢薇薇也是瞬间笑出了猪叫，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人竟然是吴哲的表弟？
王警官也是扶额道：“看来真得去医院看看了，再这么下去，你表弟可就真的废了。”
也是看出了吴哲的烦恼，因此王警官才好言安慰。
吴哲倒是不情愿道：“送医院也没用，这可能是他的旅游综合症，毕竟在外头浪了几个月，忽然回到自己居住的城市才发现，这特么又得从头开始啊。”
“以前追求的诗和远方，原来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一到，所有浪费的时间都得用加班来补回来，否则我表弟的存款资产就永远为负。”
“我看他是不想上班。”顾晨也是一语道破。
吴哲看着顾晨道：“顾师兄，平时就你最能安慰人，也是最能看透人的心思，你说我该怎么办？劝导，我又没那能力。”
想到这里，吴哲忽然又抬头看着顾晨道：“诶，顾师兄，你既然这么厉害，每次都能击溃犯人的心理防线，让他们坦白交代。”
“要不，你去帮我劝劝表弟，让他继续振作起来，你看行吗？”
顾晨也是被吴哲的忽然要求，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可吴哲的眼神告诉自己，他是真的在求救顾晨，毕竟也拿表弟没办法。
“你表弟……”顾晨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表弟可能并不只是旅游综合症，或许还有其他因素在影响到他，或者说，他受到了某些干扰。”
“干扰？”也是被顾晨的话弄得不知所以，吴哲在看了看卢薇薇和王警官之后，又问道：“难道我表弟工作的地方，也会受到影响吗？”
“那也要看什么地方。”王警官直接插嘴道：“清这种地方，有文艺的，也有摇滚吵闹的，你表弟现在刚被拘留过，曾经的诗和远方都破灭了，你认为把他安排到这种地方来工作合适吗？”
“难道是工作不合适？”吴哲也说不准，不过还是求助顾晨道：“顾师兄，你看问题一向很准，要不这次你就帮帮我，下班之后，跟我去表弟工作的地方看看，有问题你就多跟他开导开导。”
“反正我表弟现在是颓废的不行，再这么下去，恐怕就得在家啃老了。”
顾晨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排，不过见吴哲最近也是为表弟的事情操碎了心，索性便也答应道：“那行，等下班后，咱们一起去看看你表弟。”
“真的啊？”也是见顾晨松口，吴哲顿时眉开眼笑：“太棒了，有顾师兄出马，表弟肯定能振作起来的。”
卢薇薇也道：“既然顾师弟下班后要去清开导你表弟，那我看我也去，老王你去不去？”
王警官犹豫了一下，皱了皱眉，卢薇薇立马就秒懂。
“哎呀我知道了，晚上如果要消费，算我的。”卢薇薇说。
“那去。”王警官回答的很干脆。
……
……
下班之后，大家把手里的工作安排的明明白白后，换下警服换上便装，跟着顾晨一起走。
顾晨开着私家车，带着卢薇薇、王警官和吴哲，一起往吴哲表弟工作的地方开过去。
路上，吴哲对顾晨的私家轿车比较稀奇，不时摸着真皮座椅啧啧称奇。
“顾师兄，有钱人啊，这车起码也得五十多万？”
“差不多。”顾晨淡淡道。
“五十多万的车，一辆车就进入了中产阶级。”王警官想着自己永远存不够的五十万，不由伤心感慨道：“看来我要达到中产阶级这种水平是无望了。”
“可你刚才还说，不以金钱来衡量精英标准，怎么？这么快你就想改变想法了？”卢薇薇也是不由好奇的问他。
“我说过吗？”王警官愣了愣，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卢薇薇，反问道：“我真的有说过这句话？”
“说过的，王师兄。”开车的顾晨回应道。
王警官也是颇为尴尬，笑了笑说道：“好那是刚才。”
“老王。”卢薇薇瞥了他一眼，道：“改变自己坚持的原则，也没这么快的？”
王警官无奈道：“同样都是精英，有的精英可以开着中产阶级的轿车，而有的精英每到月底还要跟女搭档借钱，关键还得还利息。”
“你说，这精英和精英之间，差距咋这么大呢？”
“哈哈。”卢薇薇也是不由哈哈两声，道：“老王别灰心，面包会有的，再说了，我们平时办案出门开的不都是警车吗？这有区别吗？”
“而且我们的警车还能闯红灯。”吴哲也是提醒道。
“我们的车牌尾号还是ae86呢。”顾晨也跟腔一句。
“可以闯红灯。”吴哲继续回复刚才那句。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我知道了。”王警官也是摆摆手，感觉有点伤脑筋。
大家不知不觉中，车辆已经开到了一处商业街。
吴哲从后排坐起身，趴在顾晨座椅上，指着前排一家清道：“就这家，我表弟就在这家清工作，老板是我同学的亲戚。”
“知道了。”顾晨一个熟练的转弯，忽然将车开到了门前停车位上。
一名保安摸样的大叔，赶紧过来帮忙指挥，虽然这些工作看上去有些多余，因为顾晨停车很标准，倒车影像也很清楚。
“几位是去王朝清的？”保安大叔见几人下车，忙走过来问道。
“是的。”吴哲自来熟的走上前，道：“我表弟在这工作，带几个朋友过来。”
“哦哦，欢迎光临。”保安大叔一听，也就赶紧笑了笑说。
原因很简单，保安是王朝清雇的，如果不去这家，保安大叔可以收取停车费。
顾晨也是跟着吴哲，一路走进这家貌似有些规模的清。
看着华丽的装修，和有些大气的文艺油画，顾晨问道：“吴哲，这家清规模挺大啊？”
“那是。”吴哲也是颇为自豪道：“我同学家亲戚这清开的，就是要跟其他小门小户不一样，那就得大，空间大了，舞台上的歌手唱歌，酒座上的观众才能尽兴。”
说道这里，吴哲也是凑到顾晨的耳边，轻声说：“而且，老板还经常会请一些网络流行歌曲的原唱来这，要文艺有文艺，要摇滚有摇滚，要民谣有民谣。”
“可这种地方不适合我们警察。”王警官也是一语道破：“找到你表弟后，咱们跟他好好谈谈，整天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是是是。”吴哲也是左右看看，挠着脑袋仔细观察。
清人很多，现在舞台上弹奏的是一首经典民谣，所以音乐很舒缓，许多观众都在抿着小酒聊天说地。
此时此刻，吴哲忽然指着其中一角道：“那是我表弟，他在那。”
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瞬间将目光投向了右侧角落。
此时此刻，一名高瘦的男子，正被几名外国人嘲笑着，似乎像在聊天，但他却不在状态。
吴哲赶紧冲过去，将高瘦男子拉到一边：“小迪，是不是他们欺负你？”
高瘦男子一瞧是吴哲，脸色依然的淡淡道：“没有。”
“我们怎么会欺负他？”一名金发外国男子笑呵呵道：“就是跟他一些问题，但是感觉他好像有点弱智，智商有点问题。”
看着金发外国男子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表弟小迪智商有问题，吴哲顿时火大，左手瞬间一把拎住金发男子衣领的同时，右手高高举拳怒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喔喔，别这么激动兄弟。”另一名光头白人男子笑呵呵道：“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不要动粗，否则老板会把你丢出去的。”
两人虽然是外国人，但是中文说的马马虎虎，虽然语调有些别扭，但还是能听得清楚。
顾晨也是走到两人的中间，一把将两伙人拉开，对着吴哲道：“把拳头放下。”
吴哲看了看顾晨，这才放下拳头道：“要不是我同事拦我，小心我打烂你的嘴巴。”
金发男子顿时扯了扯衣领，拍拍胸脯嘿笑道：“哇哦，我好害怕，我就是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他就傻眼了，我看你也不太聪明的样子，应该跟他智商是同一水平。”
“哈哈哈。”也是听到同伴的调侃，另一名光头白人男子也笑出猪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