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法空真这般厉害,那还真是防不胜防。
世间真有这般厉害的人物?
他对李莺的话半信半疑。
李莺是人,不是神,也会判断失误,所以法空未必真有这般厉害。
“这有什么可说的?”李莺不耐烦的道:“王爷你想练四海皇极经,那就下定决心,软磨硬泡也要把法空请到帮忙,否则不要轻易去练。”
她起身道:“王爷,我那边还有事呢,就先走一步。”
“什么事?”楚海问。
李莺摇头道:“王爷你帮不上忙的。”
“什么忙?”楚海问。
李莺看向他,无奈的道:“六道已经跟天海剑派打起来了!”
楚海脸色一变。
孙士奇皱眉。
李莺摇头:“这一次是没办法了,所有弟子都对天海剑派怨恨极深,我想压也压不住。”
自己在魔尊六道是有威严,可毕竟不是六道之主,不能号令六道。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逆所有弟子之心的号令只会惹他们反感与不屑一顾。
说话不管用,还会降低威信。
自己能做的只有冷眼旁观,勉强约束一下残天道,其他五道都已经红了眼,不听自己的。
别说自己,便是六道的道主,现在开口反对也不济事,弟子们私下会阳奉阴违,偷偷对天海剑派弟子出手。
这便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无可违逆,但凡违逆之人都要被滚滚洪流所冲垮。
她再不明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逆势而行,只能冷眼旁观。
她身为少主,别说没办法阻止,甚至没办法独善其身,一旦残天道开战,自己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残天道吃亏,眼睁睁看着残天道弟子被杀?
楚海摇头道:“父皇一定会震怒。”
李莺不以为然的笑笑,略带讽刺之意。
归根到底就是皇帝干的好事,如果不是皇帝在背后操纵鼓动,天海剑派不至于如此针对六道。
皇帝扔下的火种,现在又嫌大火烧起来。
孙士奇皱眉道:“皇上一旦震怒,六道与天海剑派都讨不了好,而天海剑派……”
他说到这里摇摇头,同情的看向李莺。
谁让天海剑派的前掌门是贵妃呢,当然是天海剑派更亲近,皇上站在哪一边是显而易见的。
魔宗六道与天海剑派都要挨罚的话,魔宗六道要受重罚,天海剑派只是轻拿轻放。
这会加剧魔宗六道的不满,助长天海剑派的气势让他们越发的猖狂。
天海剑派最近几年越来越狂,处处以天下第一宗自居,弟子个个眼睛朝上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可以想见,皇上出手,不但不会平息,反而会让魔宗六道与天海剑派之间的仇怨更深,埋下更深的隐患。
李莺冷冷道:“皇上难道要逼死我们六道?”
“那倒不会。”楚海道:“父皇这一次应该不会偏向天海剑派的。”
“那就要看这一次是谁先挑起的了。”孙士奇道。
楚海道:“即使是六道先挑起来的,也会说是天海剑派,从而一碗水端平。”
他觉得这一次父皇绝不会偏袒天海剑派,否则,天海剑派会登鼻子上脸,而魔宗六道会怨气冲天。
如果是从前,可以这么做,自相残杀而削弱双方,稳固大乾的江山。
可现在大云虎视眈眈,大乾武林需要更强的力量,否则会被大云压着打而影响士气。
两军交战,士气至关重要。
“神武府恐怕要出动了。”楚海神情凝重:“恐怕会给你们两边一个教训。”
他对神武府的力量一直很眼馋,可惜无法渗透进去,老九鲁莽是鲁莽,驭下极严。
李莺哼一声。
楚海道:“李莺你现在形势不太妙,小心点儿,别被神武府的高手收拾了!”
他随即摇头道:“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对付你的,你是立威的最好对象。”
李莺傲然一笑:“那倒领教一下神武府的高手。”
“别小瞧神武府。”楚海沉声道:“我们大乾最强的便是神武府!”
李莺点点头:“行,我知道了,王爷,你也紧着点儿,我先走一步。”
“我们各自珍重。”楚海此时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李莺抱一下拳,转身轻盈离开。
孙士奇神情肃然看着她的曼妙背影。
他有点担心李莺。
李莺武功是强横,但性情暴烈,宁折不弯,这一次怕是要吃大亏的。
楚海站起身,抬头看向天空。
“王爷……”孙士奇担忧的道:“这一次,恐怕李司正有一大劫。”
“她应付得来。”楚海笑笑,负手站在假山边沿,一脚再踏出去便要踏空:“她看似鲁莽,其实精细得很,鬼主意多的是。”
孙士奇点点头:“就怕这一次的形势不由得她,她被胁裹其中无法自主。”
“死不了的。”楚海道。
孙士奇双眼闪动,摇摇头。
楚海扭头看他。
孙士奇看一眼皇宫的方向。
楚海蹙眉,隐隐明白孙士奇的意思:“不会?”
他一下明白孙士奇的意思,是皇帝要杀李莺。
他并不相信。
李莺能升到绿衣司的副司正,便是因为父皇的赏识,显然是千金买马骨,显示对魔宗六道的看重与拉拢,收服魔宗六道之心。
父皇既对魔宗六道戒备,又收为己用,将其收拢在眼皮子底下以便能看得更清楚。
李莺行事很有分寸,又投入自己的门下,怎会惹来父皇的杀机?
孙士奇轻轻摇头道:“六道不能合一,否则,便是真正的大患。”
“李莺能让六道合一?”楚海笑道:“先生你也太看得起她了,没人能让六道合一。”
孙士奇道:“李司正武功既强,智慧也足够,未必不能。”
“不可能的。”楚海道:“如果她是男人还好,可惜是女儿身。”
“冷贵妃也是女儿身。”孙士奇道。
楚海一滞,随即摇头:“她再怎么说,也是因袭旧位,一统六道又不同的。”
孙士奇仍旧面露忧色,没有再说。
这只是自己的担忧,并不能笃定无疑,多说无益。
楚海皱眉沉思。
他转过身来负手踱步,走来走去。
“王爷……”
“她如果真有危险的话,得想办法帮一帮她。”楚海沉声道。
孙士奇摇头。
王爷现在自身难保,实在没有余力,南监察司的司正之位卸得太过突兀,猝不及防之下没有准备后路,没有留后手。
现在能驾驭的力量太有限,帮不上李司正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