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觉得我身边有内奸?”胡厚明沉声道:“还没清除干净?”
“大师此举,可能就是为了点破这一点。”萧从云缓缓道:“否则没必要这般曲折。”
“有道理。”胡厚明点头,随即双皱眉:“真要如此,大师直接说便是了,何必绕圈子?”
“为何不过来直接说呢?”萧从云若有所思:“除非是只要出现,便走漏风声。”
“难道是我身边人,大师不好意思点明的身边人?”胡厚明脸色变得阴沉。
萧从云沉默不语。
这话不好接,万一弄错了的话,会冤枉人,造成大麻烦。
即使是真的,点破之人也会被迁怒,将来回想起来,心里总有一根刺儿。
胡厚明双眼闪烁,一个一个排查。
自己的王妃是不可能的,侧妃呢?应该也不可能,夫妻一体休戚与共,不能背叛自己。
那便是身边侍候的丫环?
很贴身的丫环也没有,都是王妃遣过来的丫环,还有侧妃们的丫环,轮流过来伺候。
这些丫环都是王妃与侧妃从小带在身边,从小一起长大,荣辱与共,不会背叛的。
那内侍?
他想到这里,脸色更加阴沉。
如果身边真有内奸的话,可能就是内侍了!
他们这些家伙,不能奢望太过忠心,有奶便是娘,谁给了足够的银子与好处,说不定就会背叛。
他的目光扫向门口方向。
大厅外面站了两个内侍,一个年轻俊雅,一个鹤发童颜,都是气度不俗。
如果没有出众的仪表,很难来到他身边伺候。
还好自己谨慎,一旦涉及到法空大师,便直接清场,不让其他人听到。
萧从云轻咳一声。
胡厚明与他的目光一对,看到了萧从云的慎重与警惕,慢慢点头,开始传音入密:“是他们两个?”
“王爷还是慎重为好。”萧从云轻轻摇头道:“未必就是他们,贸然出手很可能会伤了他们的心。”
原本忠心耿耿,忽然被怀疑,或者被冤枉,这会让他们以及其他内侍都心寒。
一旦心寒便容易滋生不满与怨尤,原本不背叛的也很容易背叛。
王府又不可能将内侍都逐出去,离不开内侍。
所以此事不能轻易动手,要慎之再慎,观察再观察,只要小心一些便好。
“……好。”胡厚明慢慢点头。
他也知道此事要谨慎,更要小心。
如果真有内奸,只是通风报讯还好,如果还要暗算自己,那真是防不胜防。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道柔和悦耳的声音响起:“王爷,靖王爷府上派人过来,求见王爷。”
“请他进来。”胡厚明道。
“是。”柔和悦耳声音答应一声,轻手轻脚离开。
这道柔和悦耳的声音雌雄难辨,却是他贴身的年轻内侍所发出。
胡厚明与萧从云对视一眼,都露出凝重神色。
现在的靖王虽无太子之名,却有太子之实,坐拥羽林卫,拱卫云京安危。
如果没有大的变故,靖王便是下一任皇帝,这是确定无疑的。
而先前时候,自己还是争夺之力的,现在被夺了兵权,成了一介闲散皇子,便失去了争夺的根基。
但靖王肯定还是忌惮自己的,找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
片刻后,在脚步声中,一个俊雅青年撩帘,一个绿袍中年男子进入,抱拳一礼:“小人周庆见过王爷。”
“老周,有什么事?”胡厚明不冷不热。
周庆满脸笑容:“小人奉王爷之命,特来请伦王爷过去做客的。”
“嗯——?”胡厚明皱眉道:“做客?”
周庆笑道:“王爷说今天高兴,想要跟王爷聚一聚,兄弟之间说说话。”
“这个……”胡厚明迟疑。
他很想拒绝,不由的想到了法空的警告。
无论如何今天都不能出府,否则有杀身之祸,所以为了性命安危,断不能出去。
难道刺杀自己的不是二哥?
如果真是二哥要刺杀自己,就不可能特意派人过来请人过去吃饭做客。
否则,天下间都知道是他刺杀的自己。
但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让人们觉得他不会这么傻,反而不会想到是他。
所以说来说去,也不能断定绝不是二哥。
但有一个是很清楚的:二哥绝对视自己为眼中钉,即使自己没了兵权,还是要除掉自己才罢休。
所以不管是不是二哥要刺杀自己,自己今天都不能答应,不会出去。
萧从云轻咳一声,抱拳道:“周大人,王爷他今天身子不适,不能饮酒,所以只能扫靖王爷的兴了,还望周大人通禀一声,让靖王爷莫要怪罪才是。”
“身子不适?”周庆看向胡厚明,上下打量,好奇的道:“可要找太医看看?”
“已经看过了。”萧从云摇头道:“说王爷这几天最好要休心养性,斋戒沐浴,静心不动,否则小病变成大病。”
“那王爷到底是什么病?”
“伤寒罢了,也不算什么大病。”萧从云道:“就是现在身体虚弱,被伤寒趁虚而入,所以不得不小心。”
“咳咳咳咳……”胡厚明配合的剧烈咳嗽数声,声音嘶哑,仿佛已经咳嗽了很久。
“原来如此。”周庆见状,忙后退一步抱拳:“那伦王爷一定要珍重,我会跟我家王爷禀明。”
虽然自己修为在身,身体强健,不至于得伤寒,可伤寒也分很多种,有时候也挡不住,也要生病的。
“有劳。”胡厚明抱拳,随即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周庆抱拳一礼之后,疾步后退出了大厅,很快离开了伦王府。
胡厚明的咳嗽顿时止住,看向萧从云:“二哥他会相信吗?”
“靖王爷信与不信,并不重要。”萧从云道:“即使王爷舍命陪君子,真过去陪他喝酒,他便能放下戒心?可能更觉得王爷你心虚呢。”
“这倒也是。”胡厚明摇头道:“换成我是二哥,也不会相信我的。”
更何况,自己并不可信。
自己现在确实没有放弃争夺皇位之心,看似老实下来,其实是静待时机,伺机而动。
一旦有了机会,自己绝不会放过。
恰在此时,外面又传来脚步声,然后是柔和悦耳的声音:“王爷,南王爷府上有人求见。”
“十弟?”胡厚明皱眉看向萧从云。
萧从云摇头。
“就说我不在。”胡厚明哼道。
“是。”柔和悦耳声音答应,然后脚步声远去。
“够邪门儿的。”胡厚明道:“十弟怎忽然派人过来了?”
自己与十弟几乎从不往来的,今天怎么忽然派人过来,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