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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身躯未缓,神智昏昏,都没法躲避,这就被斩个正着,身躯喷出长血。
再接着,一道掌力隐含霹雳之声,炸在他的头上,头颅被炸的血白色激喷,已然全毁。
他最后的意识是深深恐惧,自己好歹也是赤离高级杀手,在江湖上是人人皆惧,可是这最后一战,太诡谲,太可怕……
冷邪刀死了,白千道从那破裂的墙壁中爬出,勉力站起身,此战已是耗尽他全力,手臂还在滴血。
他在进入客栈前,就已在暗影中布下好些符篆,算准和引诱冷邪刀落足一个个地点。
这一战,若以战力而言,他本是必输无疑,是他超强大脑运算,算计了一个个可能,再运用异力,耗尽最后全力,勉强施出的炸空掌获胜。
他再次雄站地上,向着客栈顶望去,凶戾一笑,踉踉跄跄走去。
关香巧目光深凝,心中震撼又憋气,不得不承认,此子手段多多,诡奇无比,这是个绝顶天才。
她转头看去,只见秋怡月至身边,说道:“师父,您对他误解太深,也很不了解他。”
关香巧明白,这个徒弟平时不多言,但心思灵慧之极,什么都看在眼里,心中很清楚。
“我不否认,对他了解太少,但违背伦常之事,就是不能做。”
秋怡月轻叹,说道:“师父,我对您说过,我们的来历都很奇异,那里也有伦常道理,但身处这里,父子和母子身份只是名义上,异子们表面上遵循,心里都不会在乎的。”
“天降异子,事实存在,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遵循,都是天之注定。”
秋怡月性情温柔,见关香巧固执认定,也不再辩解,沉默中。
关香巧也沉默少顷,说道:“怡月,回去睡吧!明日就离开青州,日后不再路过此处。”
第二日,白千道看见门口食盒,心知秋怡月离开了,而他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宁和。
又是两百多年后,一个人出现在青州白府门口,拿起门环,敲了敲门。
怪熊打开门,怪目看着这人,说道:“本府概不接客,请不要再骚扰。”
这人一笑,说道:“请转告千道小公子,我乃是太子所派,有要事相商。”
怪熊上下打量他一眼,没说话,直接关上了门。
没多会,门再次打开,这人被引领进大厅。
白千道端坐正座上,看着这一身文士装着,面白无须之人,说道:“请坐。”
这人落座,说道:“我叫空无虚,为太子授意前来,请千道小公子出山。”
白千道淡声道:“我与太子殿下从未谋面,他为什么会惦记我啊?”
空无虚说道:“千道小公子在青州白府,太子殿下早已关注,闻悉你之神奇,一直仰慕得很,想与你见一面,好好地聊一聊。”
白千道微然一笑,说道:“听闻二殿下最近很生猛,在边界打了个大胜仗,太子殿下是否感受到强力威胁了?”
空无虚眼珠一转,说道:“千道小公子果然奇人,足不出户能知天下事,二殿下是神勇得很,但还威胁不了太子殿下的地位。太子殿下仰慕你的才华和奇异之能……”
“好了,不用多说,我回去。”
“啊?回去?”
空无虚做为说客,满肚子打好了草稿,劝解之言才说个开头,就听到这个回应,一时头脑转不过弯。
“是,但我有个要求,需要太子殿下派出一辆华丽马车,三十奴仆婢女,一百侍卫迎我进京。”
空无虚呐声道:“这没问题,可是……是什么让你做出这个决定?”
白千道笑道:“离京五百年,也该回去了,是吧?”
空无虚不知他真正怎么想的,但已完成了任务,兼程赶回闾京。
三月后,阵仗来了,俱是依照所言,一百多人恭迎千道小公子出府。
千道小公子,小天师,神秘隐居者出城,在青州造成轰动,举城百姓围观,颇为热闹。
而与青州不同,待回到京城,那里的百姓木然观看,都不知他是谁。
京城王公贵族颇多,虽然以这种阵仗出行少,但百姓们见惯不惯,顶多抬头多看一眼。
只是,闾京贵族圈炸了锅,太子以大仗势请回白千道,这不说是羞辱白府,也是挑明了这千道小公子成为他的人了吗?
白千道人不在闾京,却是他在青州白府所为,早已在权贵层传播,任谁皆知这废材,孽种,已是大为变样,浅池飞龙,皇帝陛下没有过问,但一定在暗中关注那里。
如今被太子邀回,预示着此人欲卷入皇室内斗风波,还是与支持二皇子的白如亮针锋相对。
众皆着重关注,白千道已是见到太子周子恒,这是一个面色白皙,看着瘦弱无力之人,但也没谁敢小觑。
周家皇族皇子十几个,其中翘楚太少,二皇子勇猛自不必说,太子平素待人平和,但阴起人来,也手段毒辣。
现在皇位之争,就属太子和二皇子,大臣武将各选其主,分列两派。
周子恒面容和善,以礼待士的谦谦之态,若不知晓他之为人,还真能为他所感动。
却是一万五千岁的他,狠辣决绝,曾经为了某事,亲自手刃他的一个儿子,以证清白。
皇帝周正弘已是一万八千岁,按照常理可以退位了,这就让太子与二皇子之争愈趋白热化。
数年前,二皇子周宇阔在边界领军大胜一场,杀敌数十万,这让他的声势狂飙,而周子恒就显得弱势许多。
周子恒需要白千道投顺,虽然这影响不了大局,但能让白如亮吃瘪,也是让他心中很爽快,当时几乎没考虑,就答应了白千道的条件。
周子恒笑道:“千道,你在外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难,明日就可以回白府,看望一下你的爷爷和奶奶,我已给你在西边安排了一座府邸,接你娘去住。”
白千道恭声道:“多谢殿下成全。”
周子恒点头,说道:“以后还需你多多助我。”
“是,我回京就是为了殿下,必效犬马之劳。”
“好,好……”周子恒开怀大笑,似乎心情大悦。
待白千道离开后,空无虚现身,说道:“殿下,我总觉得这小公子心思诡秘,不得不防啊!”
周子恒点头,说道:“我心知,他虽在青州白府颇为诡秘,但势单力薄,还不入我之眼,请他回来就是为了羞辱白如亮。那老匹夫紧跟二弟,与我作对,实在是令我气恼,不出这口气,我岂能甘心。”
空无虚又是担忧地道:“二殿下武力强大,据说已快修至帝武境,我方一些人已是有些摇摆不定。”
周子恒目中又射出毒戾之光,说道:“他再强大又如何,只要我登基为皇,随时能把他打入地狱……谁有反叛之心,俱是记下来,到时间我让他们一个个后悔不及。”
白千道回闾京白府,骑着高头大马,左右恣望,不可一世之态。
身后怪熊也骑着马,手持专门为他锻炼的巨杵,怪目一翻,就能吓退不少人。
来至白府正门,怪熊大声道:“小公子回门,还不出来迎接?”
没谁出来,门口站立的两个恶奴,反而手握住腰间佩刀,阴森森看着他们。
白千道转头说道:“怪熊,明知他们不会出府迎接,你这是让我没了面子,该怎么做,知道吗?”
怪熊又是大声道:“知道,不出门,我陪您进门。”
“嗯,我这就光明正大进去了。”
白千道迈步走去,两个恶奴还想阻拦,被怪熊砸的刀裂人昏。
奇怪的是,内里没人再阻拦,奴仆婢女们避的远远,畏惧看着这小公子昂首阔步行去。
“我回来了,人呢?”白千道边行边叫,张狂得很。
白无悔出现了,身后一群白家子弟,冷冷注视着他。
“白无悔……”白千道加快脚步走前,笑道:“你还未死,甚幸,甚幸啊!”
“哼。”白无悔重哼一声,说道:“白千道,你还真令我刮目相看,我承认以前小瞧了你。”
“说什么话呢,你现在也在小瞧我,不然岂会出现在我面前,惹得我要揍你……”白千道向前逼去。
白家子弟们涌来,为怪熊一杵巨杵,又俱是被吓退一步。
“你们让开,我倒想试试他现在有多能耐。”
白家子弟们让开,白无悔沉声道:“我乃是仙孽天才,一生纵横大伟空面,未尝败绩,今日便让你知晓厉害。”
说罢,他一顿脚,就凌空飞起,出掌若游龙,若探云取雾,这正是白如亮的绝学游龙掌。
不管什么绝学,都要有悟性,才能悟出真正精髓。
白家子弟中,除了白千道未为教授过,俱皆学过,白无悔才悟性最强,深得其中许多奥妙,这一掌游龙蹁跹,无迹无痕。
只是,任谁也不知,梁月夕粗懂游龙掌,已然教授白千道。
白千道悟性多强,虽然梁月夕没法教全,但他这许多年来,自悟出更多,比白无悔还知晓奥妙得多。
他飞跃而起,一步步登高,无形间就避开白无悔的游龙出击,一腿蹬去,就把其蹬的飞出,砸坏墙角一口缸。
再爬起时,已是血染一处衣襟,颇为狼狈。
白无悔面色铁青,倏然窜至一处,从一白家子弟腰间拔出一柄剑。
“白千道,我一生练剑,这才是我真正力量,再战。”
一剑若游龙而出,刺出光华一片,更加诡谲无迹,妙到毫巅之感。
白无悔不愧是仙孽天才,游龙掌为他悟成游龙剑,新增许多奥妙,这一剑便是通懂游龙掌奥妙,也难以防范。
白千道身躯一转,就诡秘地消失当地,再现身,已是出现在另一白家子弟身边,拔出其长剑,顺便一脚踢飞其。
他也是一剑刺出,竟然就是白无悔施出的剑招,奥妙少点,但一模一样。
白无悔大惊,转而变招,却是无论如何变招,白千道都是施出与他一般的剑势,直至后来,更加凌厉。
噗呲,白千道一剑刺穿白无悔右臂,其剑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我秘修的游龙剑,你怎么也能施出?”白无悔不可置信大吼。
白千道一弹长剑,弹去其上血水,说道:“你说你是仙孽天才,我却是圣孽天才,看一眼就能学会。”
“我不信……”白无悔左手拾起剑,狂吼:“我要用我的方式战你……”
“嘁,不要惹笑了,你明知以你现在的内力,无法施出自身力量的精髓,就不要妄然再挑战我。”
白无悔又是呆滞,异子们的本身实力都很强悍,但为这玄天秘境桎梏,只能以内力施出,无数奥妙无法展现,只有内力越强,才能施出更多奥妙。
相反,这里的武学才能淋漓施展,奥妙虽然很难悟,但只要悟出,便是内力弱,一般也能施展得出。
如游龙掌,奥妙异常难懂,白家子弟大多悟出皮毛,梁月夕也只是粗懂。白如亮练了近万年,也不定能悟全,但若以其悟力,在外界也是了不得的。
“无悔,不要再战了,让他过来吧!”梁月夕适时出现。
白无悔心知是真的战不过,避在一旁,恨恨不已。
白千道走去,狠狠看一眼梁月夕,她稍稍低头,转身走去。
一个大堂内,白如亮端坐其上,深沉目视白千道。
白千道笑道:“我此次回来,是接娘离开,还望你们同意。”
白如亮沉声道:“你认为这可能吗?”
“当然可能,我这人别的不会,就是撒泼耍赖颇为精通,如我向全京城人喊话,有人为老不尊,惦记儿媳……”
“住口。”白如亮猛地站起身,威势凌厉,桌上的茶杯砰地一声,碎裂。
白千道只感这气势猛冲而来,让他心中一憋,差点吐口血,却是勉力笑道:“这就要看你了,放了我娘,我自是会守口如瓶。”
“你坐下。”梁月夕出言。
白如亮目中盎然杀意,却也依言落座,又听梁月夕冷声道:“你也算是白家人,不得随意乱说……这就带你娘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