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芹瞬时来了兴趣,跟她讨论了起来。
“昨天签名售书的有七个诗人,我全部都叫他们签了名。”
女孩说:“其他诗人签不签都无所谓,我最想让那个潘大章给我签个名,听说他也是中学生,能够写出这么优美的诗句,非常佩服他。”
她听见老妈在跟人吹嘘,低声对温小芹说:“我妈就是这个毛病,喜欢到处吹嘘说大话。其实我跟妹妹学习成绩并不是那么优秀的,今年参加的竞赛成绩,比人家都差得很远,才勉强获得特训队资格。”
温小芹知道她说的是五月份举行的竞赛,她跟大章都取得了进入国家队的资格。
参加十月在京城举办的特训班,只要获得前三名名次,就意味着取得了这几所名校的敲门砖。
凭他们目前的学习劲头,取个好成绩,完全是可能的。
“你是参加哪一门课的考试?”
“我参加的是数学,我妹参加的是生物。”
温小芹高兴地说:“太巧了,我跟潘大章也参加了竞赛,他是数学,我是生物,成绩出来了,我们都入围了特训队名单。”
她笑着指着前面走到图书馆大门口的潘大章对她说:“我小表哥就是潘大章,我和爷爷奶奶就是陪他来参加“青春诗会”创作笔会的,这本诗集就是他写的。要不想耍他给你签个名?”
女孩震惊得无以复加了。
“啊,我运气这么好,今天竟然在北大校园都能遇上潘大诗人,真是太好了。”
温小芹正要张嘴把大章叫过来。
却见他正在跟一对母女聊得火热。
莫非又是他的读者?
人出名了走到外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见崇拜者了。
昨天在工人文化馆,现场是人山人海,他不见得认得他人,但别人肯定有很多人会把他形象记在心里。
特别是那些年龄相仿的小妹妹。
她悄悄走上前去,肩膀上拍了他一记。
“又遇到熟人了?”
跟他说话的女孩子也是一名学生模样,一双黑眼睛正在放出迷人的光芒。
那名中年妇女也是格外热情,往大章手里递饮料。
潘大章跟小芹介绍:“记得上次我们从江山回家,经过鹰德市,我去外面打电话,回来告诉你碰到一个鹰德一中的学生,已经知道了竞赛的成绩。就是这个白曼曼,真巧又在这里碰见她了。”
白曼曼也是满脸春风。
竟然能够在北大校园遇见潘大诗人,有缘人正是处处都可相逢。
潘大章跟她们说自己是来京城参加诗刊社创作笔会的,特意过来逛逛北大校园。
白曼曼父母知道他身份,都对他异常热情。
温小芹也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我是他表妹,这个是我们的爷爷和奶奶。”
她转身介绍起双胞胎姐妹来。
“小表哥,这个妹妹买了你的诗集,想让你给她签个名。”
潘大章拿出钢笔,在双胞胎姐姐买的诗集中签上自己的名字。
温小芹又告诉他:她们两姐妹也参加了四月份的竞赛,而且也取得了入围的资格。
“那我们十月份就有可能一起在特训班上学了。”
她们父母脸上表情即刻发生了很大的变法。
刚才还看不起人家,以为人家是小地方来的,想来名校读大学,简直比登天还难。
想不到人家已经是名人了,就算不去读大学,未来的人生也是一片光明。
白曼曼父母和双胞胎父母几次都提醒自家女儿:“跟潘诗人要个联系方式,以后关于学习上的事情,可以跟他写信讨论。”
潘大章把联络地址告诉了她们。
温小芹私下笑话他:“名人就是不一样,随便在大街上都可以遇到崇拜自己的妹子。”
潘大章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话她:“好酸,好大一股酸味。”
在北大校园内逛了一圈,觉得校园很大,很震撼。
现在是学生放假时间,可以想象学生开学上课时,整个校园勃勃生机的情景。
在西门,后面四个苍劲有力、气势雄浑的大字。
这里是重要的通道。
许多进入校园的人都在这里合影留念。
有照相馆的人背着相机,在这里专门替人照相。
温小芹用自己携带的相机,拍了几张相片。
校园之内有座未名湖。
湖畔杨柳依依、曲径通幽。
水面波光粼粼,湖周围树木葱笼,浓密。
去观看了博雅塔。
在钟亭吹了一会凉风。
在蔡元培像前留了影,在静园草坪上伫留了片刻。
出了北大院门,已经是十一点多。
找到一间餐馆,点了几个菜,填饱了肚子。
几人商量下午的去向。
“像上午这样逛的话,单清华校园也足够我们逛一个下午,那样的话颐和园就没有空去逛了。”
潘大章分析说:“是去清华校园,还是去颐和园?”
以后只要在这里读书,眼前的风景经常都可以去逛的。
爷爷奶奶都说:“你们两个打主意,去哪里逛我们都没意见。”
爷爷经常来京城,估计他颐和园也来过。
但是北大清华两名校的校园并没有逛过。
温小芹问奶奶:“你以前来过京城吗,逛过颐和园没有?”
奶奶说:“以前是来过,但是没有游过颐和园。当然这两名校的校园也没游过。以前都不知道,放假期间,一般民众还可以进校园去参观。”
老董笑着说:“以后能不能来这里读书,就靠你们自己了。全国最顶级的两所学校都在这个地方。”
他指着对方清华院墙排了上千米的参观人群说:“想去清华校园参观的话,就赶紧去排队,估计排队又要一个多小时。”
温小芹说:“我们还是去颐和园参观。大学校园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再说了以后叫我选的话,我可能会选北大。”
“那就去颐和园游玩。”
还是站在路口,朝对面的清华校门拍了几张像。
潘大章同时也在想:北大创办之初的根基是文学,所以自己以后要选学校的话,大概率也会选这里。
去售票处买了四张票,还购买了一张导游图。
花了几个小时,把颐和园几处比较有名的景点都走了一个遍。
残墙断壁,让潘大章心绪难平。
回到宾馆时已经是六点钟。
在餐厅吃饭时,其他几个诗人都没有看见。
前台服务员告诉他,其他诗人都退房离开了。
吃过晚饭在宾馆庭院内散步了十几分钟。
温小芹对爷爷奶奶说:“今天走累了?早点休息,明天回洪城。”
洗浴后,看了一会电视。
温小芹把换下的衣裳洗好晾晒在阳台。
潘大章又问她:“要么我们再去工人体育活动中心,看看那两个大骗子,还在不在那里忽悠人?”
“昨天他们不是说,今天还要举行带功授课表演么?”
老董戴上老花镜,翻看大章回来时在书报亭买的报纸。
奶奶饶有兴趣看起大章诗集。
她对他们两人说:“你们年轻人精神旺,体格好,想去玩就去,注意安全,别回来得太晚。”
两人刚走到楼下,看见黄云裕开着老上海前来找他。
“小潘,以为你今天下午就跑回赣省去了。我说你这小子,回去也不打声招呼。”
潘大章顿时反映过来,笑呵呵地说:“准备明早跟你和蒋老打个电话告别的,已经买了明天10点到洪城的机票。”
他也疑惑:这怪老头找我有什么事,特意晚上还开车跑过来找?
“我特意来找你聊聊,你那几首《气功大师的梦》、《我的指尖有灵动的电弧》、《撕破的谎言背后》、《假如需要》组诗,因为蒋老让我写一篇评论,这老小子把我当枪使了。”
一个画家去写评论,似乎偏离了正道。
可是他好像也乐此不疲地干这件事。
六十多岁的年纪了,还时常在诗刊上发表诗歌和诗评论。
看见他们两个要出门的样子。
黄云裕问:“小两口这是准备去哪里?”
潘大章说:“去工人体育活动中心去看两个特异功能气功大师的带功授课表演,这一组诗也是在五棵松地铁口,看见那个章大师现场表演,有感而发的。假如你带着批判的眼光去看他的表演,你就能贴近理解我写这组诗的意境和内涵。”
黄云裕说:“我对这种现象也是深恶痛绝,不过我老头子没有你们年轻人那股冲劲,面对这种现象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去揭露。小潘,你这组诗针对性很强,我要建议诗刊社重点推荐。这样,我也跟你们小两口去体育活动中心看看他们表演去。”
他让他们两人坐他车一起过去。
温小芹听他左一句小两口右一句小两口地叫,听得有点心慌。
低声说:“黄老师别乱开玩笑,我跟大章是表兄妹关系,还不是小两口。”
黄云裕呵呵笑着说:“我懂,贾宝玉和林黛玉也是表兄妹关系。我老头子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这种情情爱爱的玩意也玩得很溜。小妹妹对于小潘这种钻石男,就要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下钩子,牢牢把他抓住,不要放手。特别是在漂亮的小妹妹面前宣示主权,千万不要害羞,懂不懂?”
温小芹被他说得低下了头。
黄老头还是自己开车。
潘大章笑道:“小芹芹,你不了解老董头是怎么追他老婆的,若是知道,你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理了。”
黄云裕边开车边跟他们说自己的爱情故事。
“我十八岁时也到了你们赣省的一个艺术馆工作,在那里碰到了一个美丽大方的广东姑娘张秋婵。
她老爸是一位很有钱的将军,所以她从小在家庭的熏陶下,也酷爱艺术和文学。
秋婵其实文学水准很高的,她写的文章比我写的都好。还有画画她也功底深厚。
只是她不愿意抛头露面,她说家里有我一个名人就可以了。
当时好多人都在追求她,其中有一个在航空站工作的青年,人长得比我高大英俊,家里条件比我好上无数倍。他还很会讨好人,知道秋婵喜欢骑马,每次都要牵一匹马来邀请她去大树林里游玩。
那时候我想没希望了,人家条件那么好,我怎么竞争过人家。人家有马,当时我连自行车都没有。
但是我也没放弃。我特意从多方面打听秋婵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我到底还有没有希望。
后来了个别这个人就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爱表现、爱夸耀自己,秋婵对他并不喜欢。
但是当时她对我印象也不深,所以当时我就想办法要引起她的注意。
每天在她路过的时候,我就在楼上吹起小号,虽然吹得技术不怎么好,但是效果很明显,让她记住了我这个人。
当时我为了木刻画,买材料弄得自己很穷。张秋婵还经常周济我,让我很感动。
后来他老爸知道了我俩的事,他将秋婵叫回去,训了一顿。她们家没有一个人同意我俩的婚事,都劝她别跟乳这个流浪汉结婚。
当时我很诅丧,份心地离开了她,只身一人到了冈州。找到一份报馆的工作。
知道小潘你是冈州人以后,我对你感到特别亲切。那城市我待了多年,那里的人也特别淳朴忠厚,很好相处。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张秋婵打来的电话,原来她从家里跑出来了,到冈州来找他了。
她变卖了首饰,跟一支演剧队到了韶关,然后坐货车到了冈州。
后来我们就结婚了!”
黄云裕总结说:“所以年轻人遇见真心喜欢的人,就要勇敢去爱,要大声说出来。人生就这么几十年,错过了就再没有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得温小芹连连点头。
不久就到了工人体育活动中心。
黄云裕把车停在路边,跟大章两人朝里面去。
路过那面诗歌墙,他不屑一顾地对大章说:“对于这种哗众取宠的事,我历来都很反感。诗歌和绘画一样都是属于艺术,格调应该高一点。”
他指着上面贴得满满当当的诗稿说:“这上面有多少首算得上是真正的诗歌,大多都是些渲泄情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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