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六月叹息着说:“唉,学校没钱呀,只好暂时对付着了。”
潘大章也是在这里读小学的,现在小章都还在这里读。
他有几年没来这里了,想不到还是这样的破旧。
一栋一层土坯房教学楼,对面一排老师的宿舍楼。
一个年级二个班,总共就十个教室。
后面土山坡上一个公共厕所。
几栋房子都是土坯房,门窗玻璃烂了,都没有及时去修补。
教室课桌凳子也是破烂不堪,有点桌脚还高低不平,只好找个砖块去垫平。
潘大章来到这里,看见越发破烂了,不禁感触良多。
潘六月也无奈说:“以前村集体还有些资金,每年可以拔一点钱,叫木工来修补桌凳,门窗玻璃什么的,现在没有办法了。唉……”
他们进了黎富贵的校长办公室。
“支书,今天有事来学校?咦,这不是我们村的大名人潘大章么?”
潘大章也跟他打招呼:“黎校长好!”
潘六月给了他一包烟,另外把红包放在他桌上。
把大章想把表妹送到学校来,参加小升初考试一事跟他说了。
“能办么?”潘六月问他。
黎富贵肯定说:“这有什么不能办的,这几天我们正在做学生资料,报送上级教育局。把学生姓名资料告诉我就行,明天叫学生过来,我将她插到一个班去就行。”
潘六月高兴说:“那就这样,大章,等下你带你小表妹过来登记就行。”
见他就要离开。
黎校长跟他说:“支书,教室桌餐,门窗,还有那些损坏的玻璃,能不能支一笔钱,利用署假期间请人来维修一下?”
潘六月无奈摇头。
潘大章说:“这笔钱我来出,估计要多少钱?还有中间这个广场,全部用水泥硬化,需要多少钱,我来赞助,毕竟这里也是我的母校。”
潘六月和黎富贵听了都激动不已。
“对哦,大章是我们村的骄傲,也是全县人学习的榜样,你会为老母校出份力,全村人都会感激你的。”
“我明天就叫个泥水工计算一下,硬化这个广场需要多少钱。”
黎富贵主动把红包还回大章手里。
“你都出钱维修学校了,我怎么好意思再收你的礼,大章放心,你表妹尽管叫她来上学,需要什么手续我都会去办好的。”
潘大章告诉了他俞督五金店的电话号码。
“需要多少钱打电话告诉我,下次我把钱拿过来,放暑假就可以做这些事了。”
黎富贵连连点头。
潘大章回到家,高兴地说:“办好了,明天就可以去学校读书。”
老爸和小章都回来了。
听说熊兰要跟他去村小读书,小章也喜笑颜开。
“以后兰兰也吃住在家里,你们两个以后在学校要相互照顾,学习上相互帮助,争取下个月考试考个好成绩。”
他让弟弟把以前自己读过的语文和数学课本找出来,这一个月好好复习一下。
“哥,兰兰都一年没看书了,恐怕一个月时间补上有点难哦。”小章担扰地说。
熊兰说:“自从去了大章哥店里做事后,我也在自学初一的课程,去书店买了课本,不懂的都问小芹姐和大章哥,基本上初一的课程都给我学完了,连英语也学得不比你差。”
潘大章:“呀,原来你也自学了英语,是我大意,小看你了,对不起。”
温小芹还特意找了几道数学题给他们两人做,不一会两人都完成了,而且都是满分。
潘大章又让他们写一篇几百字的作文,规定时间内两人都完成了。
超出了一般小学生的正常写作水平。
“不错,考试成绩应该不会很差。”
他交待小章明天带熊兰去学校。
“要不要把你去读书的消息告诉你父母?”他又问熊兰。
她连连摇头:“大章哥,还是不告诉他们好。反正他们也知道我在你店里做事,大不了我也像以前一样,每个月寄点钱回去给他们用。若是知道我有钱,我就不一定读得成书,而且那钱也不一定保得住了。”
潘大章想:要瞒的话也是可以瞒得住的,即使她父母来到店里找女儿,也可以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因为明天要上课,所以吃过晚饭,他和温小芹就回去了。
第二天中午放学回到五金,黎富贵打来了电话。
“大章好,你那个表妹今天来学校读书了。对了,我叫泥水匠算了,他们量了整个广场面积1000平左右,需要水泥65吨,现在水泥一吨是55块钱,所以单水泥就要三千五百块钱。沙子和小石仔,我可以安排学生利用劳动课时间去拉回来,批刮也可以让老师带学生用劳动课时间去干。”
黎校长生怕他钱开高了,吓跑了潘大章,毕竟三五千块钱对普通人家来说是一笔巨款。
所以他决定学校可以自己师生一起解决的就不用花多一分钱。
潘大章:“还有那些窗门玻璃修补,以及桌凳修补,要多少钱?我一起给五千块,你看够不够?”
黎富贵高兴地说:“够了,够了,不够我们再想办法解决,反正一定把这几件事完成。”
潘大章答应他下午放学后,就带钱出去。
黎富贵高兴地连声说好。
其实黎富贵以前还教过潘大章的数学。
他虽然是校长,也要负责一门课的教学。
他对学生比较严格,学生都比较怕他。
潘大章也曾被他严历处分过。
有一次上劳动课,潘大章班去俞督河挑拣鹅卵石,用来铺学校去厕所的那段路。
那是炎热的夏天,乘老师不在眼前,他们几个男学生就跳到河里去游泳。
这事被黎富贵知道了,当场大发雷霆,除对班主任严厉批评外,还把玩水学生罚到外面广场上去晒大阳。
当时晒得头昏眼花。
让潘大章印象深刻。
从此学校所有男学生背地里都说校长是黑心狼,对他是又恨又惧。
过后潘大章也认可了他当时的处置方法,毕竟是起到了震摄效果。
那个夏天便没有听见有学校同学去俞督河游泳了。
那里每年都会出现学生玩水被淹死的事件,自他处置这件事后,就连续几年没有出现学生夏季玩水淹死的事件。
当天下午一放学,他跟温小芹就带钱回到村里。
直接来到村小学,将钱交到学校财务。
黎校长还执意给他出具了承诺书,保证潘大章捐助的五千块钱会全部用到学校广场地面硬化和教室窗门课桌维修上,全村人可以监督。
潘大章相信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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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黎校长是个做事言出必行的人,能够最后爬到村校长一职也是经过了无数磨难的。
年轻时被同事举报,在图像上钉图钉,被打为坏分子,撤了职。
后来又恢复教师之职。
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学习成绩优异,考取了师范学院,当时成了全村年轻人学习的榜样。
这个女儿毕业后却跟同村的另一位师范生好上了。
而那个男孩父亲就是当年举报他的那位同事。
当时两个年轻的婚事也经历了一番挫折。
最后黎富贵还是同意了。
前世他的小女儿嫁给家里穷得丁当响的潘云青,也是出乎村民意料之外的。
“那么穷的家庭,女儿嫁过去不是受穷一辈子么?”
“一帮鼠目寸光的人,嫁女儿还是要看男孩子是不是一个有出息,有理想的人,脑袋灵光的男孩子,即使一时家境穷困,但是不用多久他也会有能力改善家庭经济的。”
后来潘云青去广东打工混到经理位置,而且带了村里十几个劳力出去。
村里人佩服他的眼光。
潘大章回到家。
小章跟他吐槽:“唉,明天星期天还要去学校参加义务劳动,真是命苦。”
“做什么事?”
“带箩筐去河滩上挑五担沙子,全校学生都要参加,低年级的挑畚箕去,我们五年级的要求挑箩筐。”
“是用来硬化学校广场的,那广场一下雨就湿滑得像溜冰场,硬化以后就不会经常摔跤了。”潘大章解释说。
潘小章奇怪地问:“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捐助了五千块钱,包招修复门窗桌凳等费用。”
小章:“既然钱是你捐助的,我和兰兰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挑沙石了?”
大章教育他:“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那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你以后混得好了,也要眼界开阔一点,村里的公益事业,还是要主动去做。”
小章:“还有一个月就考试了,考完后谁还会跑到学校去。”
“不是说你不去学校了,就不关你的事,是我们村的学校,有能力帮助,全村人都会感激你的。你帮村里人做了一件好事,在村里对你的印象就会不一样。”
熊兰也说:“我们农村的孩子,干惯了农活,挑几担沙又不是很重的话,我们明天一起去挑。”
老妈说:“兰兰在这里,我又轻松许多了。”
两个女孩都令她相当满意。
当晚在二楼住。
小章一个人在三楼住。
熊兰在一楼住一个房间。
温小芹说在二楼自己住一间房,潘大章钻到她房间去,开始一起看书做作业。
然后就不肯离开了。
第二天温小芹还嗔怪他:“太猛,太贪了,腿脚都软了,浑身骨头都散架了一样。”
潘大章的体质越来越好了,平常人肯定不可能一夜五六次的。
温小芹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却成熟得如樱桃,让他留连忘还。
第二天凌晨,她早上起床去煮早餐,发现熊兰也起床了。
“小芹姐,我来帮你。”
邹秀花起床后,看见两个妹子把早餐都煮熟了,连后院几只猪食也提去喂了。
小章两人挑箩筐去挑沙,黎红贵安排他两人在校园门口记数。
“你们不用去挑,就在这里记数就行。”
潘小章高兴地说:“这活可以干。”
连老师都带队去河滩上挑沙了,他和熊兰可以舒服地坐在院门口,动动笔,写写字就行。
这待遇没什么可说了。
有点同学看了,很不服气。
“老师,凭什么那个小章可以轻松记数而不用去挑砂?”
“是呀,还有那个刚来的女同学,她又凭什么不用去挑?”
虽说村小到河滩也不算远,但来回也要四十分钟,来回走五趟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黎福贵听见了,怼道:“你哥,不,你家父母也捐助几千块钱来修缮校舍,你也可以不用挑沙。”
他自己也挑一担箩筐去河滩挑沙。
……潘大章和温小芹拿上工具,去牛坳岭茶场。
先到万子岭的家里。
两个炒茶师傅正在忙着炒茶。
孙金发和黎正光两人都是五十多岁年纪,以前在生产队时,不用下田干活,专门在村委负责炒茶的,而且工分都是拿最高。
当时有些社员还不服气。
“我们在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流浃背,累得如狗,干一天才十个工分,凭什么他们舒舒服服在家里,不晒大阳,不淋风雨都可以一天拿十二个工分?”
潘六月听见怒怼道:“你也可以去试试,你若是有这份手艺,我也可以让你去抄茶,也可以给你一天十二个工分。”
抄茶是一份细活,并不是谁都可以干的。
看上去简单,但要抄出那种口感,就需要一定的技术了。
两人看见大章,都热情招呼。
“大章,你现在就是月舟村的大能人。”
潘大章:“两位师傅辛苦!现在炒茶主要是靠你们两个人?”
孙金华:“你家小章有空也会来炒,还有那个熊兰也炒得有模有样。对了,你爸也学会了。”
这时老爸已经从茶场挑了一担鲜茶回来。
他开了另外一个炉灶开始炒茶。
“大章,你去泡几壶茶,尝尝是不是口味一致?”
一样的茶叶可能不一样的人炒制,口感都会有点不一样。
温小芹拿不同人炒的茶叶,泡了几壶茶。
品尝后觉得不会相差很远。
“每一锅茶都保持一致,口味就不会差很远。”
他看老爸炒起茶味来也是有模有样。
黎正光家就住在前面,他跟黎庚群是堂兄弟,也是黎卫国的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