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录音机,那套英语磁带肯定要去买了。
两人到了新华书店。
“售货员同志,帮我把那套《初中三年英语课程磁带》拿给我。”
潘大章对柜台内眼光朝上的售货员说。
“包装封面完整的,不得拆看的。”
女售货员看他两个少年都不象买得起录音机的人,她都懒得搭理他们。
“我不看,我要买。”潘大章敲了敲柜台上的玻璃。
“你小心别把玻璃敲坏了,这个是要有录音机才能放的,你有录音机么?”女售货员不屑地问道。
“你哪条规定一定要有录音机,才能买磁带,我先买磁带再买录音机,行不行?”
他把手上录音机藏在背后。
这些所谓的城里人自以为高人一等,有钱买样东西还要遭他的白眼。
他故意大声地叫嚷起来。
一个穿白衬衣的中年男子从另一头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两少年。
“我要买那套《初中三年英语课程磁带》她不卖给我。”潘大章指了指货架上那套磁带说。
女售货员想不到这愣小子把领导招来了,于是黑着脸把磁带拿下来。
“今天你若不买,我跟你没完。”她狠狠地说。
男领导瞪了她一眼:“大会小会上三令五申,对待顾客要一视同仁,就是不听。去写份检讨给我,扣除这个月奖金。”
男领导动手开了一张售货单,让潘大章去收银台付款,然后拿收据来拿磁带。
走出新华书店,潘大章心情格外舒畅。
他带黎卫国回到菜院坝他姨妈家。
指着后院一间杂物房说:“我跟姨夫说好了,利用那间杂物房,用来堆放废旧。这几天,我带卫荣他们,利用中午吃饭和晚上吃饭时间,在菜院坝村收了不少的废纸皮、废铁、鸡毛、鸭毛,牙膏皮等废旧。”
他打开杂物房给潘大章看。
杂物房内堆了十几斤橘子皮,鸡毛和鸭毛十几斤。
“不错哦,几天时间就收到了这么多?”
菜院坝人还真是日子过得好哦,经常宰鸡杀鸭,日子过得滋润。
“把橘子皮和鸡毛鸭毛带上,我带你去卖过一次,下次你就自己记得去卖了。”
关系这么铁,他也不想赚他的钱。
“以后收鸡毛和鸭毛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分开,鸡毛四毛一斤,鸭毛五毛一斤,多一毛钱呢。”
绑在单车后座上,来到文化巷68号羽绒厂收购点。
看了鸡毛鸭毛混合,只有按鸡毛收购价收了。
12斤,收了四块八毛钱。
又来到上次那间药店。
还是那间药店,那个老头,潘大章递给他一根香烟。
将一蛇皮袋的干燥橘子皮提了上去。
“后生崽蛮勤快哦,几天时间又收到一包橘子皮。”
秤了重量14斤重。
老头给了一个上等品相,八分一斤。
1.12元。
开了收据,写上重量和单价,盖上公章。
“去收银台收钱。”
“谢谢老叔。”
领了钱,潘大章拉黎卫国回菜院坝。
“以后有这些,可以拉来这里卖。废纸、废铁要500斤以上才可以拉去厂里销售,可以等我下次叫拖拉机拉时一起拉去。”
黎卫国心里盘算开了:“收这些成本还不到二块五钱,转手就赚了三块五钱,利润还是很丰厚的哦。”
收废旧的收入还高过帮姨妈家种菜的收入。
以后看来要多花点时间在这上面了。
黎卫国似乎也发现了一条赚钱的路口。
潘大章送他到菜地,只见他姨妈摘了一大把青菜,让潘东玲带回家去吃。
“我们这里其他的没有,就只有青菜,别客气。东玲以后当工人就享福了。”
骑单车半小时后回到了碾米厂。
意外看见了许静金父母在。
他母亲罗红英看见潘东玲,就质问道:“东玲,你去铁珊笼钨矿当工人,我家静金怎么办?”
潘大章听了,冷笑一声:“你有什么想法?”
许大年:“只有老公去当工人,老婆在家务农的道理,我们意思是让静金去顶替,东玲留在家里,家里那间房和房里的东西都还是他小两口的。我们养大的小孩不可能不要的。”
潘大章白了他一眼,质问道:“许叔,你是农民,你有退休资格么?你退休可以让大儿子去顶你的岗呀。”
许大年:“我是说让静金去顶你爸的岗位,女婿也有半子之分嘛。”
潘大章:“女婿是半子没错,可我们这边还有二男一女呢,按什么逻辑来轮,可以轮到他?
再说,你们两口子都已经跟他签了断绝父子关系书了,现在听说我姐去当工人,又认为有利益可抢了,就又跳出来了?
我爸的编制,他愿意给谁,还轮不到你外人说话。”
这时许静金也从碾米房走了出来。
“姐夫,我问你,是你叫他们两个出来闹的对不对?”
邹秀花气得躲在客房内,见儿子回来,在质问许大年夫妇,也走了出来。
罗红英想不到许大年被一个毛头小子三言二语几句话问住了,半天作声不得。
她指着潘大章说:“家里事都是大人作主,何时轮到小孩说话。”
“我是小孩?这间碾米房是我承包的,你们跟他们二个断绝了父子关系,所以跟我家也不存在亲戚关系。以后不要来我碾米厂捣蛋。”
他面对许静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你叫他们出来闹的,对不对?”
他也担心,怕许静金猪油蒙了心,自己不好说,指使其父母出来闹。
若是这样,就不必有所顾忌了。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被他们赶出来后,就一直没回去过。大章,你放心,你姐去当工人,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其他想法。”
许静金急忙辦解说。
“即然不是你的想法,就没你什么事,你去忙。”
此时正在碾米厂碾米的村民,看见他们吵架都围了过来。
知道原委后,都指责起许大年夫妇来。
“你的脸皮真厚,人家东玲爸爸的编制,给谁顶替,还要听你一个亲戚来安排么?”
“他跟他儿子已经签了断绝父子关系书了,所以现在连亲戚都不是。”
“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许大年脸上有点挂不住,低声对潘大章说:“大章,这事还可以商量么?”
“滚!”潘大章毫不客气把他们两个赶出了碾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