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放下了手中的片子，双手交叉放在了面前，缓缓地说道：“不太乐观。”
余晚心里咯噔一声，扭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闫桂玲，她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几分。
“医生，麻烦您给解释一下，我们看不懂这个片子。”余晚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姐的胆子不太大……麻烦您……”
医生点点头说道：“从片子上来看，她的大脑里有肿瘤占位，体积有个红枣那么大。”
一听说肿瘤，闫桂玲的腿就瘫软了，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脑瘤吗？医生，这严重不严重啊？我会不会死啊？”
这话一问完，闫桂玲的眼泪刷刷地就流下来了。
她还年轻呢，刚刚四十岁的年纪啊，这老人和孩子还等指望着她呢。万一她出点事，那日后她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余晚轻轻地抱住了她颤抖的肩膀，抚摸着她，给她安慰和力量。
“我的建议是你们去省城的医院再做一次检查，然后尽量还是手术拿掉。我们这里不具备做这种开颅手术的条件，风险会比较高，你去省城里，那里不管是技术还是设备都比我们这里先进。”医生说道。
“开颅手术？”闫桂玲听不懂，急忙问道，“啥是开颅手术？”
“就是……把头盖骨打开。”他说道。
“啊？把头盖骨打开？那……那人还能活吗？”闫桂玲急得脸都青了，“那脑壳子都开了，人肯定得死了啊！医生，你告诉我一定得把脑盖子掀开吗？”
“理论上是。”医生见她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急忙安慰她，“你也别害怕，这种手术也不是什么特新鲜的手术了，既然能做，那肯定是可以的。”
“那……我怕……”闫桂玲突然双手捂住了眼睛，呜呜地哭起来了，“我怕我活不下去了……”
余晚看了心里也不舒服。
但是，她还是谢过了医生，把检查的单据和结果都收起来了，装在袋子里搀扶着闫桂玲出了门。
闫桂玲腿软得走不了路，全部的重量都在余晚的身上压着。
“姐，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下。”余晚满头大汗，扶着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安慰她，“姐，你还好？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吓人，但是咱们生病了，生病了就得治病不是？”
“余晚，那是要把头盖骨给撬开啊……我不敢想……我这还能活下来吗？就算是我手术成功了，我……我会不会变成个丑八怪啊。”闫桂玲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姐，你信我！这掀开头盖骨不会死人的，而且做完了手术，医生一定会给你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的！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余晚十分确信地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有见过？”
“我见过。”余晚说道。
她见过，当然见过了。在她的那个年代里，什么高科技没有啊？一个小小的开颅手术不是个问题，只要那肿瘤不是恶性的，活下来完全不在话下。
“真的？你没有欺骗我？”
“当然没有。姐，我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骗你呢？真的，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陪着你去省城里检查检查，你看怎么样？”
闫桂玲哪里还敢？
现在这一通检查，吓得她的魂儿都跑了。再去省城里检查，这……这还怎么活？
“不，不去了。”她说道。
“不去肯定是不行的。如果早日取出来，你还可以健健康康地一直生活下去，可是如果不能取出来的话，那就等于是在你的体内埋藏了颗定时炸弹！”
“可是我怕，我真的很怕啊……”闫桂玲都要崩溃了，“这可怎么办？余晚，我可怎么办？”
“你听我的，要么现在跟我去省城里。要么，你就先回去，跟姐夫说说看，让他带你去！依照你眼下的状态，我觉得第二种情况比较适合你。你说呢？”
闫桂玲沉默了一阵子，抹了抹眼泪，终究是答应了：“好。”
回了镇上，余晚没有让她去饭店，而是直接送她回了家。
这个时间点她的家里面没有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余晚想着留下来陪她，可她担心店里面忙不过来，不停地催促余晚回去。
无奈，余晚只好是答应了。
等余晚回了店里，已经过了中午了，店里面的客人都陆陆续续地散去了，只有累得不成样子的乔家兄妹二人。
“辛苦了，今天晚上我们早点下班。”余晚说道。
“不要紧的。”乔宁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凑到了余晚的身边问道，“你们去派出所怎么去了那么久？怎么样？那坏人是抓住了吗？”
“都抓住了。”余晚点头。
“闫姐人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乔宁问道。
“她回家去了。上午的时候她在派出所又晕倒了，我们急忙去了县医院检查，检查出来了些问题，她的大脑里长了一个肿瘤，可能需要开颅手术做掉。”余晚心情沉闷地说道。
乔宁一愣，隔了一会儿才说：“怪不得总是晕倒，确实是有原因的。那……闫姐怎么办？这手术听起来挺吓人的，她能受得住吗？”
“她吓坏了，状态肯定好不了。不过我已经跟她说了，让她明天再去检查去！这一段日子可能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了，必然是要辛苦大家了。咱们就量力而行，也被强撑着。不过，你们放心，这个月我会给大家提高一下工资的。”
“余晚，不要说那个见外的话。我和我哥在你这里干得很开心，也没有受什么委屈，工资你给的就够高了。我们不需要你再多给钱。”乔宁发自肺腑地说道。
“对。这段日子咱们就齐心协力渡难关就可以了。乔林人老实，话不多，但是说出来的话，那都是内心深处的表达，“我们兄妹两个人都靠着你的照顾呢，这个饭店我们都当这里是家了，既然是自己家，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
余晚感动，她紧紧地握住了乔宁的手：“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