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鸣已经有了收获,可是看看天色,还有几个时辰太阳才会落山。他偷了懒准备回家。
小泥鳅不答应,连连扭动,我还没吃饱呢,你刚才说要再给我找吃的!
孙长鸣将它丢回了河里:“你自己去,想吃什么自己抓。”
小泥鳅在水里来回游动了几下,显得很激动,似乎是在谴责大哥不负责任,最终还是往下一沉,自己觅食去了。
孙长鸣在河边躺着,编了个草帽盖在自己脸上。村子里四处透着一种阴冷的感觉,但是刚捡回来的石牌,在胸口透出一股暖融融的感觉——和小泥鳅传过来的那种暖流还不同,更像是寒雨的野外,身边点燃着一堆熊熊篝火。
孙长鸣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每天晚上,他前半夜都要提心吊胆,只能睡后半夜,白天又要忙碌,其实十分辛苦。
如今没有了活命税的压力,加上这种暖融融的感觉,孙长鸣睡的十分香甜。
可是忽然间,他被一阵心悸的感觉惊醒,还以为是有什么危险,一跃而起反手拔出骨匕,身体顺势朝下蹲伏,做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防御姿势。
四周静悄悄一片,孙长鸣马上明白过来:是小泥鳅!
几百丈外的河水中,不断地溅起水花,伴随着一个个巨大的漩涡。
孙长鸣将魂魄附着过去,差点破口大骂。
河水深处,小泥鳅死死地咬住了一条双头黄鳝!
黄鳝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细,长达半丈,满口利齿两眼血红。
这东西可是这一条小河里的霸主,比起那条霸主凶鱼,也只是稍弱一筹而已。
是最近吃的太饱,撑到了你的脑子吗,你竟敢招惹这种凶物?
孙长鸣一边骂着,一边手持骨匕一跃钻入河中,迅速朝着小泥鳅游过去。
小泥鳅估计是采用了“巧妙”的伏击战术,咬在了双头黄鳝的一只脖子上,然后奋力游动,躲避着另外一颗脑袋的撕咬。
可是双头黄鳝体型巨大,用强大的力量拖住小泥鳅,两个凶物在水中折腾的激流翻滚,黄鳝不断的朝小泥鳅咬去,小泥鳅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好几次都险些被咬中。
孙长鸣浮水而来,在河水中竟然一点不比那些凶鱼慢,划出一条笔直的水线,撞进了双方战团之中,手中的骨匕切在了黄鳝的身上。
双头黄鳝已经注意到有搅局者加入,尾巴卷来,朝着孙长鸣的脖子缠去。
却没想到骨匕锋刃无匹,连普通的法器都能切断,它的身躯虽然强悍,却也抵挡不住。
嗤——
鲜血狂涌,双头黄鳝身上被切出一个深深的伤口。
双头黄鳝吃痛,尾巴死死缠住了孙长鸣的脖子。
孙长鸣小腹下的那些暖流涌起,竟然没有不能呼吸的憋闷感,反而感觉力量暴增,更加勇猛,一把抓住了双头黄鳝,骨匕对着那个伤口再次斩落下去。
嗤——
双头黄鳝断成了两截!
可是这凶物的生命力格外顽强,哪怕是断成了两截,尾巴仍旧死死缠着孙长鸣的脖子,那颗头更是猛的一窜,一口咬在了小泥鳅身上。
孙长鸣看到小泥鳅身上涌出了青色的血液,心痛不已,一只手抓住了脖子上的黄鳝尾巴,用力一扯生生将黄鳝后半截的身体撕断,然后飞快游动过去,狠狠一刀刺穿了黄鳝头。
腥臭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河水,孙长鸣抱起小泥鳅,拖着双头黄鳝的尸体,飞快的回到了岸上。
小泥鳅身上有两排细密的齿痕,心疼的孙长鸣差点落下泪来。还好这家伙最近长胖了,否则这一口就要将它咬成两段。
小泥鳅怏怏的,没有之前的活泼,不过它还是发狠,一口吞下了黄鳝的一颗脑袋。
孙长鸣气的直数落:“吃吃吃,就知道吃,连命也不要了?我要是晚来一点,你就被人家吃了。”
“你有那么大肚皮吗,抓这么大的东西干什么?找几条凶鱼,轻松吞了不好吗?”
小泥鳅不理他,一口一口的吃着,孙长鸣很快惊愕的长大了嘴巴,尽管知道这家伙总能吃掉比自身体积大很多的东西,但是这条双头黄鳝……有些太夸张了?
而且小泥鳅越吃越快,身上的伤口随着进食慢慢好转,等小泥鳅把双头黄鳝吃的干干净净,它身上的伤口已经彻底康复了!
小泥鳅好像是……又撑着了,开始在地上打滚。
孙长鸣将它装回了葫芦里,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得换个大点的葫芦了。”
一股熟悉的暖流从小泥鳅身上涌来,前所未有的浑厚雄大,照例在孙长鸣的身体内运转一圈,然后沉淀在小腹下,那一枚特殊的文字,变得更加清晰凝实了。
孙长鸣有些意外,还以为小腹下的那个大穴中,暖流已经填满,原来还可以压缩。
回家的路上,孙长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杀了那条双头黄鳝?!
当时小泥鳅遇险,自己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什么都没想;可那东西是这条小河货真价实的霸主!
村子里那些成年的采珠人,死在这东西手里的,少说七八个了。它跟霸主凶鱼一样,都是摸到了妖兽门槛的存在。
可是回想一下,自己杀死这凶物……并不艰难。
小泥鳅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不大,甚至有点拖后腿。
“我这么厉害了?”孙长鸣有些不敢相信:“要不……去大河里挑战一下霸主凶鱼?”这也只是想一想,小泥鳅吃多了,脑子被撑到了,自己并没有。
回了村子,还没走到家,孙长鸣看到村口外面,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他一身武士打扮,双手缠着护腕,肩膀宽厚,显得孔武有力。
他在村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果断迈步走了进来。
孙长鸣远远看到,他进来之后,可能是被寒毒相激,身上涌出一片虚幻的火光,一闪而逝容易让人以为是眼花了。
“小哥儿——”
中年人招手喊他,孙长鸣停了下来,对方距离足有百多丈,可是两步就到了眼前。
“大叔。”孙长鸣又换上了面对之前那群年轻修士,那种乡下小子呆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