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派”直接冲上去,扯住了“蔡师傅”的脖领子:
“那小丫头呢?你给弄到哪里去了?”
“蔡师傅”不耐烦地推开了他:
“一边儿去!还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呢!
我得好好检查一下,是不是阵法出了什么毛病了。
告诉你,今儿个没有这个灵女,咱们几个就都麻烦大了!这玩意儿之所以被称为是禁术,就是因为它够邪门!
这个阵法一旦开启,最次也得生祭掉一个人!
不让它见了血,咱们一个人都跑不出去!”
盗墓团伙的几个人纷纷脱离了自己的站位,四散开来,把“蔡师傅”团团围绕在了中间,似乎是在防备她逃走。
然而“蔡师傅”脸上的困惑和焦虑,却不似作伪。
她确实搞不懂,为什么姜英秀这样一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一站到她画出来的血祭阵法的核心之上,就会莫名其妙地原地消失不见了。
姜英秀当然不会好心地跑出来给她答疑解惑。
然而,盗墓团伙的四个人,听到“蔡师傅”说这个阵法要血祭掉至少一个人,顿时都不淡定了。
那个一直沉默寡言,一路上似乎都没有说过话的司机,这时候突然开口了:
“要不咱们先退出去吧,带上几个人,再进来。”
他的声音特别粗哑难听,姜英秀一听到他的嗓音,顿时就觉着,自己明白了为什么这家伙平时几乎从来不说话了。
这句话一出口,包括“蔡师傅”在内,大家都一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
盗墓团伙这几个人,都是核心成员。大家已经合作了很久很久,配合得颇为默契,舍了谁,对这个团队,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而“蔡师傅”对于完成这个邪恶的祭祀和破除这个大墓的阵法这两件事,同样都是必不可少的。
那么,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要别人来做这个邪恶祭祀的祭品了。
他们在这个团伙,在这地方已经打了好几年的埋伏了,要找几个合用的人,还是不太难的。
说不定男女老幼之类的,还可以挑一挑呢。
“司机”的提议,迅速得到了全部队友的认同,例外的,只有“蔡师傅”。
她的眉心皱成了一团,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递哑了嗓音,痛苦地说道:
“想法倒是不错,然而,很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姜英秀眼尖地发现,刚刚她站立的那个位置,不知何时,竟然缓缓地裂开了一个口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地面长了一张狰狞的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机”的质问刚刚出口,就见“蔡师傅”随手拉了一把距离她最近的“小四”,把他往那个鲜红妖异的阵法中间一推,那张“嘴”就一下子“张开”了。
“小四”惨叫一声,就掉了下去。
但是,他并没有整个人都消失掉,而只被那张“嘴”吞进去了一半。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和“小四”变得没了人声的惨嚎声,就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
“野兽派”原本上前了一步,伸出一只手,很显然是想要去拉“小四”一把,却被“蔡师傅”一声近乎凌厉的断喝给喊停了:
“快停手!你要是敢碰到他,也会一起被吃掉的!”
“野兽派”听了这话,头皮发麻,忍不住迟疑了一瞬。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小四”脸上的表情已经从痛苦不堪,变得恐怖狰狞起来,两只眼睛变成了两个黑黝黝的洞口一样的东西,而且还从双眸的位置流下了两行血泪。
他把那空洞的、流着血泪的双目,转向了“野兽派”。
见惯了生死和杀戮的“野兽派”看到了他这副模样,也不由得心头一惊。
紧接着,“小四”又缓缓地转过了头,盯住了“蔡师傅”。
蔡师傅随手从怀里拿了一条雪白的丝巾,“唰”地一下展开了,蒙住了头。
姜英秀一屁股跌坐在了空间的地上,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胸口。
这一幕实在是太惊悚了!
她上辈子可是连恐怖片都不敢看的,哪儿见过这种事啊!
而且,这不是什么都市怪谈,而是发生在她眼前的,活生生的现实。
刚才若不是她当机立断,直截了当地进了空间,这会儿被那张“嘴”噶蹦噶蹦嚼碎了的,怕就是她了吧!
这时候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后悔,干嘛要那么好奇,追根究底地想弄清楚,为什么这帮人会盯上她呢?
像以前一样,对于凡是盯上她的人,直接收进空间,给空间当零嘴吃,不就完了么!
最多不过就是让那“荆棘刺青”重新长出来罢了!
反正只要那玩意儿还没有覆盖遍了她的全身,她就不至于灰飞烟灭……比起冒这种不知所谓的险来说,划算太多了!
姜英秀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算抚平自己的心跳和一层一层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好奇,又往外看去。
这时候,地面上那“阵法”中心的那张“嘴”已经不见了,但是那个位置,却遗留了一点黑色,仔细看看,竟是“小四”的头发。
“蔡师傅”脸上蒙着的白色丝巾继续蒙着,还是没有摘下来。
而盗墓团伙中剩下的几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既悲痛又复杂,对着“蔡师傅”,一脸的戒备森严。
“蔡师傅”的声音从丝巾后面瓮声瓮气地传过来:
“这孩子不会白死的。我们现在可以退出去了。”
“野兽派”很是生气:
“你说得倒是轻松!小四都折在这里了,你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退就退?”
然而,“蔡师傅”却已经开始转过身往外走了,只留给了盗墓团伙成员一个迅速逃离的背影。
她看也没看身后的几个盗墓团伙成员,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遭到他们的暗算,却只用了一句话,就轻轻松松地浇灭了他们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
“这个阵图既然已经开启了,不吃够血食,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除了小四,还需要至少六个普通人。
我们这会儿如果不抓紧退出去,就再也不会有机会退出去了。”
几个人虽然心有不甘,却知道这女人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于是也急急忙忙地跟在她身后,往外跑去。
那个司机凑近了她,两人低声嘀嘀咕咕地耳语了一阵,从两人身上逐渐缓和的动作来看,貌似又达成了一个新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