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亮一共在老姜家住了五天,见天地绕着姜英秀转圈圈,村里人看在眼里,都觉得稀奇。一个个地反复打量着姜英秀纳闷。
这鼻子眼睛,还是原来那个样儿,也没觉得哪儿好看呀。
咋就能让那城里娃恁么稀罕呢?走得时候还一脸不高兴,好像多舍不得似的。
这丫头到底哪儿那么招人稀罕呀?
不说别家,光是老姜家自个儿家里头,那二房的二丫、三丫,四房的五丫、七丫,哪个丫头不比三房这个四丫头俊俏?
难道说,这城里人的眼神儿,其实都不咋好?
村里人的议论,姜英秀倒是听到了,不过她是真没当回事。韩天亮走了,她更是一丁点儿都不觉得惋惜。
这娃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再也不要出现了!他走了,自己可算是能消停下来了,也能过上几天平静安详的日子。
有他在,两小只跟自己都没那么亲近了!
韩天亮这一走,对姜英秀来说,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姜英秀的生活,变得一如既往地按部就班。
每天白天屋里院里干活儿,找到合适的机会,就时不时地投喂一下满脸馋相的两小只,晚上么,就进空间里待着。
其实,姜英秀在空间里,也忙得很。
一边要忙着规划空间,做些基础建设,方便以后生活得更舒服;
一边要把空间里越积越多的果实给收集、处理、储存起来。毕竟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吃不完,总得归置归置,方便以后拿出去交易;
一边要开展自己的空间养殖业大计;
一边要继续每天练习绘画的基本功、构思些新作品,并且落实在纸上;
一边还得注意锻炼意识力……
生活紧张又繁忙,简直充实得不得了。
不过,虽然她白天晚上都在忙活,几乎脚不沾地,还是尽可能地找机会努力投喂两小只看着两小只脸上那种满足的表情,她就觉得再苦闷再烦恼的心情,都很容易被抚平,被安慰。
这感觉,真有点像是养了两只小宠物似的。
韩天亮走之后的第四天下午,姜英秀加速干完了家里的活计,对姜老太太说了声“我们出去玩儿”,就喊上了两小只,跑到了村子外头的坟圈子附近的空地上。
不年不节地,不需要上坟,这地方基本上都没有人来。
这要是在秋天,还有淘小子跑来还抓蛐蛐儿什么的。不过现在是冬天,蛐蛐儿之类的鸣虫儿,早都冻死了。
再者说,冬天里淘小子们能玩的东西多着了,冰天雪地的环境本身,就提供了多少纯天然的玩具啊!
自然也不会巴巴地跑这不吉利的地方来吹冷风。
姜英秀是深思熟虑过的,左挑右选了一大圈儿,最后才带着两小只到了这里。
她老早就惦记着,要给两小只弄点好吃的,好好补一补。
不过,好吃的东西,味道往往也太勾人。肉香味一飘,家家户户都知道了,到时候她的麻烦就大了。
而且她又不能带两小只进空间。
为了不被发现,又能让两小只吃得好一点,只好找了这么个没人愿意来的地方。
今儿个,她打算给两小只吃烤鸡。
她不是抓了两只小鸡塞到空间里做对比实验吗?结果青青草地上的芦花鸡挂了,麻黄点的花母鸡在暖玉山上愉快地安家了。
挂掉的芦花鸡如果去镇上卖掉,倒是应该不难,但是她打算老老实实地在家猫冬,怎么也得过一段时间再去镇上晃荡。
最早也得过个一年半载的,自己的身量和模样都有些变化再说。
不然万一那帮黑市的人,要为被干掉的兄弟报仇,找到自己头上怎么办?
而且,她也有点馋烤鸡了。
虽然空间里的东西可以无限期保鲜,然而很奇怪的是,如果放的时间长了,心理上总觉得会有些不新鲜。
杀鸡她是不会的,芦花鸡虽然已经被空间“杀”好了,怎么开膛破肚之类的活计,她做起来,也颇有几分犯难。
大概是两辈子加起来从来没拾掇过鸡鸭鱼肉的缘故,她觉得去做这种事情,自己的心理上真心有些承受不住。
上辈子没干过这活儿,是因为她物质条件优越,完全可以君子远庖厨。
这辈子没干过这活儿,是因为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家都很穷,老姜家人口又多,自然不能吃得那么好。
即便偶尔吃这些,也不敢让她一个小孩子动手,就怕把好东西给遭禁了。
所以她纠结了许久,都不知该拿这只芦花鸡怎么办。
开膛破肚什么的,她是真心不会啊!
最终都快想破头了,才终于想起来一个好办法最好的法子,就是做传说中的叫花鸡啊!说起来,这一点也是姜英秀选在这个地方折腾的理由之一坟圈子边上烧点火冒点烟什么的太正常了,不会引来注意的。
姜英秀从空间里挖了泥土出来,用了暖玉山上的泉水和泥,然后把芦花鸡囫囵个地包在里头,用松树枝点燃了一堆篝火,把这一包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泥球放在火上烤。
整只芦花鸡用泥巴包裹了好几层,糊得严严实实的,可不就是个泥球么。
听说做这个玩意儿得好几个小时呢,姜英秀也怕烤的半生不熟地,再糟蹋了东西,所以又从空间里拿了两个肉馅包子出来,给两小只一人一个。
两小只惊喜极了,眼睛都在冒光。
那副吃得满嘴流油,一脸幸福又惬意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萌。
姜英秀看着她们俩那放着光的小脸儿,那油乎乎的小手小嘴,不知怎地,心里头酸酸软软地,又有种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
她连连嘱咐两小只慢点吃,怕她俩被噎着。反正这地方又没人来,不用着急忙慌,狼吞虎咽,可以更加从容地品味食物的美味。
两小只也真听话。
姜英秀让她俩慢点吃,她俩虽然不大情愿,却也真的放慢了速度。
一小口一小口,吃得细致又享受,还带了几分斯文,让姜英秀看得都觉得自己个儿也有点饿了。
看看篝火堆上跟传说中的做法有点南辕北辙的叫花鸡,姜英秀的心情多少有些忐忑,不知这玩意儿,做出来能是个啥味道。
耐心地等待了许久,直到太阳都快落山了,姜英秀才觉得烤到位了。
估摸着大概差不多把整只鸡都烤熟了,姜英秀就动手把泥壳子敲掉,鸡毛自然也跟着烤干了的泥巴壳子一起掉了。
露出来的便是香喷喷、白嫩嫩的鸡肉。
姜英秀给两小只每人撕了一只大鸡腿,自己把两只鸡翅啃了。
一丁点调料都没有,甚至连盐都没放,就这么硬生生的楞烤……这滋味,靠得全是小芦花鸡本身的鲜嫩。
火候掌握得其实还差点儿意思,里头没熟透。靠近骨头的地方,还带着血丝呢。
然而,三个小姑娘依旧吃得又香又甜,舔嘴抹舌地,好像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