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的江薇听闻小夕死了，顿时气得两眼通红。
“为什么？为什么？小夕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把她逼死？”江薇怒瞪着这些警察。
“小夕并不是我们逼死的，是她父亲将她逼死的。”警察辩解道。
“小夕本来打算好好生活，是你们，为什么你们要调查？是你们打扰了她，把她拉回了地狱。”江薇又恨又气，两只眼睛仿佛有泪花闪烁。
“涉及到命案，必须得调查。而且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小夕只不过是你的同学而已，跟你也算不上很好的朋友吧。”警察觉得江薇的情绪有点过了。
“你们懂什么，小夕平时的确胆小怕事，但她对我很好，给我买过鞋子，还经常请我吃饭。”
“丫头，你必须明白，小夕她是农场主的女儿，家庭收入是你家庭的几十倍，所以小夕有闲钱对你好。而且她不只是对你好，她对大部分人都挺好。就是因为她大方，人缘好，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好人就活该被盯上。”江薇咬牙切齿道。
“丫头，现在不是谈论小夕的时候，你必须配合我们调查，听从我们的指示。”
“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不喜欢对女孩动粗，你别逼我。”
“果然，只要有人不配合你们，你们就严刑逼供。如果你们不殴打农场主大叔，他也不会冲动对小夕动手。”
“你这孩子，真是皮痒了。”这名警察终于忍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快步走向江薇，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但这一巴掌及时被人拦住了，拦住的人正是肖晨。
“肖晨，你拦我干什么？”
“打男人就罢了，为什么连女孩也要打？”
“如果这丫头配合，我至于打她吗？”
“那就交给我审讯，你们都出去行吗？你们这么多人，这孩子肯定会紧张。”肖晨建议道。
“好，那就交给你，我们先去其他审讯室看看。但如果等会我们回来，她还是这种态度，就别怪我无情了。”这名警察说完后便带着其他警察出去了。
当这间审讯室里只剩下江薇和肖晨时，肖晨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江薇眼角的泪。
“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但你先别为小夕难过了，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帮帮你自己吧，你、寒江、薛雨虹现在都很危险。”
“有什么危险？我只是把人踢伤了，我没杀人，我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人。”江薇激动道。
“我相信你，我也觉得寒江和薛雨虹都没杀人，但是孙力呢？”
“干爹怎么了？”
“孙力就是小丑，人都是他杀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
“是真的。孙力是不是已经十几天没回家了，因为他在城区被抓了。”
“干爹被抓了？”江薇震惊不已。
“是的，孙力招供了一切，他就是小丑。而你们作为孙力的家庭成员，会有推脱不了的关系。”
“干爹他有没有事情？他还好吗？”
“这不是重点，现在有一个问题必须解决，那就是怎么把你们和孙力撇开关系。只要你承认孙力是小丑，并且承认孙力灭一家三口的事情，政府就会对你们宽大处理，不会连累你们。方法很简单，只要你在上面签字就行了。”肖晨说完后递给江薇一份文件，上面写的内容特别多，但主要就是招供孙力是小丑，并且是杀死一家三口的真凶。
“肖大哥，为什么你会这样？我以为你是好人？为什么你也是这样？”江薇突然再次流泪，这一次是因为伤心。
“江薇你怎么了？”
“你们根本没有抓到干爹，干爹失踪了，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我有必要骗你吗？”
“你的骗法实在是太拙劣了。首先，一家三口被灭门的事情，距离今天已经过去很久，都已经二十天左右了。如果你们有心调查，在二十天前就应该找到线索。但是你们没有认真去查，而是把精力放在追踪小丑上。再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丑**影响恶劣，政府给了你们警局很大的压力。毕竟，小丑一开始作案，是在我们这个小镇。所以，你们被迫努力调查，最后发现干爹很有可疑。而城区发生杀人案时，干爹并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你们理所当然怀疑干爹了，别说你们，连我都怀疑干爹可能是小丑。但是，你们没有证据。可为了完成上级的命令，你们抓了我们，威逼利诱，让我们指认干爹就是小丑。这样子，你们好交差了。你们为了自保，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是不折手段。而小夕，就是一个牺牲品。”
江薇的这一系列分析，着实把肖晨震惊道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因为江薇的猜测全部正确。
肖晨其实也不想的，但是上头给了很大的压力，一定要找到真凶，否则小镇警局里所有的警察都会被列入黑名单，然后新的警察会入驻小镇。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就连正义感很强的肖晨，都不得不弯腰，做着违背良心的事情。
肖晨沉默了，他摸了摸额头，感觉内心越来越难受，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江薇。
“肖大哥，我现在再叫你一声大哥，请帮帮我们。也许你不会严刑拷打，但是那些警察就不一定了，我担心我妈会扛不住，你知道吗？她已经怀孕了，她受不了酷刑的。”江薇含泪恳求道。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很想帮你们。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没有权力命令这里的任何人，我太渺小了。”
“肖大哥，你为什么要当警察？是为了正义还是高收入？”
“我当然是为了正义，但是进入这个行业后才明白，没有实力的正义太渺小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按照上面的吩咐做事。如果不听话，就会被黑名单，到时候我只能去暗无天日的矿洞。”肖晨说着说着也哭了，这说明他所说的话都是真情流露。
也许，肖晨的心里住着一个正义的英雄梦，但残酷的现实，一次又一次让肖晨违背自己的内心。
“我听说……沛城外面的世界更加残酷，但依然有那么一个乌托邦。”江薇突然扯开了话题。
“
你在说什么？什么乌托邦？”
“这是寒江哥告诉我的。他说外面有一个势力，一个占据了河东大半以上领土的超大型势力。这是一个很民主的势力，普通平民见到城主不用下跪，不用害怕，因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平起平坐的。”
“你在说什么？你不能说这些话，说这些话是犯法的。”肖晨激动道。
“其他警察都离开去审讯其他人了，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害怕。”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些话最好不要乱说，沛城本来就是一个阶级等级社会，谁敢说人人平等这种话。”
“你不向往吗？人人平等的社会？”江薇继续问道。
“我……我当然向往，但是我们永远都无法离开沛城，那巨大的城墙说好听点是保护我们，说难听点就是囚禁我们。”
“看来谁也不傻，谁都觉得沛城不是一个好地方，谁的心里都有怨言。但是为什么不反抗呢？为什么不像小丑一样反抗？”
“江薇，求你别说了，你知道不知道，如果其他警察在这里，可以直接将你枪毙都不用负责。”
“我在想，这个时候，妈妈和寒江是不是在被那些警察抽耳光，呵呵……”江薇突然冷笑了一声。
“江薇，你怎么了？你现在有点不正常，你为什么要发笑？”
“难道不可笑吗？妈妈也好，寒江哥也好，他们跟你一样，从来没想过反抗。他们总是抱着侥幸心理，总觉得厄运不会降临，总觉得运气不会太差，只要小心点，就能好好生活。”
“你……不会是在怨恨他们吧？”
“我怎么可能怨恨他们，我最爱的人就是他们，但是他们却欺骗我，一直欺骗我。无论我怎么质问，怎么哀求，他们就是不愿告诉我真相。我知道，也许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他们怕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会有更多的想法。可是，这种这种行为，也是一种伤害，每天都在折磨着我。”
“真相？他们在欺骗你什么？”肖晨疑惑道。
“如果我知道他们欺骗我的是什么，你觉得我还会苦恼吗？”
“也是，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欺骗你？”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觉得，我不想再为了他们而忍耐了，我不想再当一个乖乖的孩子，我不想再当他们的洋娃娃，我想要答案，真正的真相。”江薇说着说着，眼泪不断滴落。
“江薇，你到底怎么了？”
“我现在要的并不多，我想带妈妈和哥哥回家。”
“你别傻了，这里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