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的手术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医护人员看着江枫的气息逐渐变得平稳,终于放松了一口气。
几个医护人员把江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江薇立即扑了过来,抓起江枫的手。
医护人员阻止道:“孩子,别担心,你爸爸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我们现在要把他送到监护室去。”
两眼泪汪汪的江薇也很懂事,放开了江枫的手,跟着大家去往监护室。
漓鸣在远处慢慢地跟着,她虽然心里有些不放心,但是她真的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江枫和大家。
几分钟后,医护人员把江枫抬到了监护室的病床上,然后开始陆续离开。护士长特地留下了两名医护人员,让他们好好看护江枫。
“现在是0点12分,你们加油熬一下,凌晨4点会有其他人和你们换班。”护士长吩咐道。
“没问题,您放心吧。”护士回道。
苏宼夜四冥等人见江枫已经脱离危险也就放心地离开去睡觉了,整个监护室只剩下江枫,江薇,和两名护士。
两名护士时刻关注着仪器里江枫的脉搏,心跳等数据,不敢有丝毫放松。江薇拿了一个凳子,坐在江枫的旁边。她抓着江枫的手,一直盯着江枫。江枫戴着吸氧器,呼吸虽然很慢,但还算平稳。
其中一个护士走到江薇的旁边,轻声说道:“孩子,我们会好好看护你爸爸的,你回去睡觉吧。”
“不要,我要守着爸爸。”
见江薇执意要守着江枫,护士也不好阻止,只能给江薇倒了杯热水。
凌晨2点左右,江薇握着江枫的手,趴到了病床上睡着了。两名护士也有一些困意,为了解乏,她们两个特地泡了一些咖啡喝。
这两个小时,漓鸣一直没有进入过监护室,但是她一直站在监护室外面的窗玻璃旁边,看着江枫。她的内心百感交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痛。
这时,一个轻轻的说话声响起。
“漓鸣。”
漓鸣转头,看到了丁蒙。
“有事吗?”
丁蒙没有回答,而是递给了一些文件给漓鸣。
漓鸣接过文件,发现这是自己小时候在孤儿院的资料。
“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我知道你的身世。”丁蒙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的身世?”
“恩,你是哪里人,父母是谁,我都知道。”
“噢,是吗?”漓鸣语气平和,把文件递还给丁蒙。
“你不想知道吗?”
“我是一个弃婴,你告诉我父母亲是谁有意义吗?想让我去报复他们?”漓鸣表情冷漠。
“怎么能是报复?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啊。”
“正因为是亲生父母,抛弃我才要罪加一等。”
“他们是有苦衷的啊。”丁蒙的表情里略带一点忧伤。
“那又怎样?你还是别告诉我了,我希望我一辈子别碰到他们,否则我会杀了他们。”漓鸣的表情十分冰冷。
“为什么你这么冷漠?”
“因为从小到大,我就一直孤独地活着,没有人在乎我,我也不会在乎别人。”
丁蒙没想到他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转头看了看监护室里面的江枫,边摇头边叹息。
“你叹气干什么?”漓鸣问道。
“难道江枫不在乎你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漓鸣觉得丁蒙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你对江枫也能下狠手?你不爱他吗?”
“你凭什么管我的私事?”漓鸣有些纳闷。
“我不是管,只是我觉得江枫对你是真心的。我虽然不清楚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不要冲动行事……”
“莫名其妙!”漓鸣还没等丁蒙说完便转身离去。
丁蒙看着漓鸣离去的背影,内心无比难过。他看了看手中的资料,不禁流下了眼泪。
现在的丁蒙已经确定漓鸣就是自己26年前的孩子,26年啊。苦苦思念了26年的孩子,竟然说如果遇到亲生父母,就会杀了他们。
虽然听到这样的话很令人心痛,但是丁蒙明白,他不能怪漓鸣。如果漓鸣生活在正常的家庭下,如果漓鸣也拥有过父母的爱和呵护,她一定不会有现在这样冷漠的性格。
内心的痛与愁,无人可以倾诉,丁蒙只能把这种痛苦深深埋于内心深处。
在小镇某一建筑的天台,漓鸣卷缩在墙角,抬着头望着夜空。
夜风吹着漓鸣的头发,露出了她那精致的五官,精致却湿漉漉。通红的双眼,满脸的泪痕。漓鸣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和难受。她想起了曾经,自己那充满阴暗的童年,没有人在乎,没有人收养,没有人关心……
一个人,假装坚强久了,其内心也就真的强大了。
漓鸣现在终于明白,假装永远是假装,再怎么假装,也无法真正掩盖内心的脆弱。
漓鸣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卷缩在角落里发抖。
发抖,不是因为那寒冷的夜风,而是那颗冰冷的心……
“呜呜~~~”
哭了,漓鸣控制不住地哭了,豆大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滴落了下来。哪怕她刻意去控制不发出声音,但那啜泣的声音还是出来了,清晰可辨。
“江枫…呜呜…江…枫…”
漓鸣一直重复着江枫的名字,边重复,边哭泣……
末世第33日,清晨7点左右。
监护室里的江枫苏醒了,他的苏醒把江薇乐开了花。消息传开之后,其他人也纷纷前来探望。不少人早餐都没吃便赶了过去,尤其是苏宼夜蔡华刀丁蒙等元老级人物,边穿衣服边跑出来了门。
监护室里面一下子挤满了熟悉的人,他们带来了许多早点、甜点和水果,还对江枫有说有笑。不只是望城的人,甚至连夏雅霜也专程从宁泰学府赶来看望江枫。
江枫看到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不禁泛出了感动的泪花,但是,这么多人之中,唯独没有漓鸣。
“江枫,你现在后悔了吗?”子晴问道。
“后悔什么?”江枫笑道。
“你不戴我的平安扣啊,如果你戴了就一定没事了。”
“哈哈,我现在不也没事嘛。”
“你差点死掉耶。”
“我命大。”
“哼哼,现在你就算想戴也不能戴了。”子晴嘟嘴道。
“什么意思?”
子晴笑了笑,看了看旁边的天痕,然后说道:“这混蛋把我的平安扣抢走了。”
“喂,什么叫抢走啊?明明是捡到的。”天痕回道。
“你再敢狡辩?”
“好吧,是抢的,你说了算。”
“哈哈,没想到你们两个真的谈起来了。”江枫笑道。
“胡说什么呢,才没有呢。”子晴立即辩解。
江枫笑了笑,转向江薇问道:“漓鸣呢?”
“不知道呀,昨晚上我没回寝室,姐姐说不定还在睡觉,要我去叫她吗?”
“不用不用,让她睡吧。”
“江枫,关于漓鸣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寻天问道。
“什么怎么处理?”
“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她把你打成这样。”
苏宼夜笑了笑,摇了摇头说:“小寻天呀,昨天你是没在,如果你在的话就会明白她的恐怖了。不是我们不处置她,实在是没办法处置她啊。”
“唉,昨晚上忙着陪寻夏。如果我当时在场,绝不会让江枫被打成这样。”
“不是我打击你,你连我都打不过,所以你在不在,区别根本不大。”苏宼夜笑道。
“要不要我们出去比试下呀。”寻天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别闹了,话说寻夏怎么样了?”江枫问道。
“寻夏会笑了,眼神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呆滞了,她昨晚还用手摸我呢。”寻天兴奋道。
“太好了,那样子估计很快就能恢复了。”
蔡华刀听到了这样子的消息内心无比动容,日盼夜盼,寻夏终于有所起色。
江薇拿了一个馒头塞给江枫,叫道:“爸爸,快吃早餐。”
“好好好。”
在离监护室不远的楼梯口旁边,漓鸣躲在墙边,偷偷地看向监护室。她看到江枫可以说话了,眼里不禁湿润了开来,嘴角还泛起了微笑。
有一个护士上楼梯时看到了漓鸣,好奇道:“漓鸣,你为什么不过去?”
漓鸣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而是快步下了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