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然而陆柳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转过头来的于雪给厉声打断了,然后似乎是感应到了其严重的伤势和虚弱的气息,脸上又掠过一抹不忍。
“陆柳,你可知道他是谁?”
于雪声音转柔了几分,伸手指着叶冰问声出口,其实这也是旁观众人想要知道的,那个白衣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事实上在刚才于雪出来之后,以平辈态度和那白衣少年交谈的时候,众人就知道此子来历不凡了,甚至一些人似乎隐隐都猜到了一些什么。
“他……他……难道是……”
陆柳刚才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却并不是傻子,现在于雪郑重其事地问出这么一句话,他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已是浮现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却已经铭刻在他脑海之中的名字。
“叶冰!”
这两个字几乎是陆柳从鼻间挤出来的,而且这个名字似乎抽干了他仅剩下的冰力和力气,话落之后,直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全然不顾形象。
“叶冰……”
当陆柳口中这个仿佛有着某种魔力的名字一出,整个铸器师公会的一楼大殿之中,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肯定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实在是这一段时间以来,虽然叶冰被萧启那短暂的掌权,诋毁成了一个叛国贼子的形象,但萧氏皇族祖地一战的信息,却是根本掩藏不住的。
那个叫叶冰的少年,击杀二品天王的萧庭,还将四品天王的强者给斩于手下,这样的战绩,比起上一代的国主萧正明,都还要耀眼得多。
可以说那个名字在这一段时间以来,在寒月帝都就像是魔音一般绕耳不绝,任何闲谈或是私聚,都绕不开这个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重临寒月帝都,将萧启政权给掀落马下。
只是一来场中大多数人没有亲眼见过叶冰,二来寒月帝都北门发生的事还没有传到这里,因此先前的众人,都并没有朝着叶冰的身上想。
直到此时,那个名字从陆柳口中传出之后,众人才终于恍然大悟,同时也就释然刚才陆柳这堂堂的一段地冰力天才,为什么连对方的一招也接不下了。
陆柳固然是铸器师公会的第一天才,在叶冰没有崛起之前,也就仅次于寒月皇室两位年纪比他大上不小的皇子了。
可是这些引以为傲的天赋战斗力,甚至是陆柳最为拿手的铸器之术,在那个叫叶冰的少年面前,都远远不够看。
门口的两名护卫,此刻有些幸灾乐祸,那陆柳一向傲气十足高高在上,他们没少被其喝斥,平日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或许也是两位护卫刚才没有直接揭破叶冰身份的原因所在吧,要说这个寒月帝都之中,年轻一辈谁还能让陆柳吃瘪,而且不敢事后算账的话,恐怕就只有那个在一年多时间内强势崛起的叶冰将军了。
“嘿嘿,现在相信了吗?”
最开始就认出叶冰身份的那个中年人,此刻很有些志得意满,其目光扫过那些刚才对他之言不以为然的铸器师们,最后停留在了胖子丁山的身上。
而此时的胖子丁山,全身肥肉都狠狠颤抖了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似乎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我……咯咯……咯咯……”
见得那中年人目光投射过来,丁山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却因为牙齿的打颤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想到那位叶冰将军崛起的过程,当初灭帝都西城易家,因为父母被掳又灭掉帝都第一家族姬家。
现在好像要连寒月帝国的新任国主都要拉下巴来了,这胖子丁山似乎就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
要知道刚才在陆柳和叶冰起冲突的时候,为了纠结讨好一下那位铸器师公会第一天才,丁山是叫得最起劲的那一个,一度对叶冰毫无遗力地冷嘲热讽呢。
“喂,我说你刚才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吓成这副样子?”
看到丁山的模样,中年人有些不忍,见得他跨前两步,伸手拍了拍前者的肩膀,继续说道:“放心吧,叶冰将军是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和你这种小人物计较?”
“真……真的吗?”
丁山身形兀自颤抖不休,但总算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实在是有关叶冰睚眦必报的传言,将他吓得不轻,以为连自己的家族,都要像易家和姬家一样,被那位叶冰将军连根拔起了呢。
“你看看那边不就知道了,那陆柳刚才算得得罪得最狠的吧,连他都能保得一条性命,更何况是你这几句言语上的得罪?”
中年人倒是一个心思通明之人,见得他朝着那边坐倒在地的陆柳指了指,有理有据的分析,让得丁山终于是狠狠松了口气。
“这倒也是……”
胖子丁山吓得大脑都有些运转缓慢了,微微点头之后,仿佛又想起一些什么似的,惆怅说道:“那位可是孔石会长的弟子,叶冰将军自然要给面子,可是我……”
“那你就自己吓自己吧!”
见这胖子自怨自艾,中年人有些恨铁不成钢,也就不再多劝,而是和旁边众人一样,将目光转到了那边的三人所在之处,当然更多的目光,都是停留那白衣少年的身上。
“算了,小朋友不懂事,我自己去向孔石会长解释吧!”
叶冰可没有旁观众人那么多的想法,不过听到他这话出口后,就连于雪都有些忍俊不禁,暗道相比起来,你的年纪才比陆柳要小上不少吧?
不过一想到眼前这少年做出来的那些大事,甚至是在其指点之下,自己还生生突破到了灵阶铸器师的层次,于雪就无论如何不能将之当成一个真正的十五六岁少年来看待。
这家伙,实在是太妖孽了一点。
“我先去看看父亲和母亲!”
没有去管坐在地上一脸颓然的陆柳,叶冰朝着于雪挥了挥后,然后轻车熟路往铸器师公会二楼走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整个一楼大殿,都还是极为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