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倾城倒是被她问住了。
停下手中的动作,很是不明所以:“怎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叶欢颜道:“随便问问,就见你一次又一次的这样理会他,觉得你对他应该印象挺好。”
元倾城一眼就看出这小姐妹的用意,哼哼:“得,聂别跟我委婉言辞了,你不会是见我两次都理会他,且难得与他一个不熟的男子说了许多话,以为我对他有什么心思?”
叶欢颜有些不好意思,无奈笑道:“算是,就觉得你对他颇有好感,也挺有耐心,总不能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客人,因为觉得他是个可怜人?”
元倾城好笑:“不是因为这些,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叶欢颜这倒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确认:“所以你对他,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元倾城刚想说没有,可话到嘴边,倒是没有说出来了,思索片刻,才低声道:“一个见过三次的人而已,不至于。”
叶欢颜一双眼睛凝视着她,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所以还是有些不同的,对?”
虽然两次都是宇文灼刻意与她相谈,可是她若是不想搭理,大可不必说那么多,还连自己守寡有孩子的事情都跟宇文灼说,不是说这些有多私密见不得人,可她大可不必和见过一次两次的人说这些。
所以,肯定还是有些不同的。
叶欢颜垂眸苦笑,低声道:“同和不同,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我这些年也没接触过什么旁的男子,也就……也就一个司徒征接触过几次,可你知道我对他的态度,我不愿与他纠缠,起初不知道他的心思还能态度好些,后来知道了就没什么好脸了。”
“至于宇文灼,我确实是与他多说了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特意告诉他我是个寡妇,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自己也整不明白。”
她想象一下如果是其他男子,哪怕是因为叶欢颜而态度和善客气,觉得那个人是个可怜人,她似乎也不会与这个人说那么多话,还把自己守寡有孩子的事情说给人家听,最多打了招呼客套两句也就好了,然后肯定敬而远之。
所以,确实是有些不同的。
叶欢颜摇了摇头,旋即了然一笑,讳莫如深。
元倾城正色道:“你放心,即便是有些不同,也只是如此而已,有些事情我自己心里还是明白的,知道自己该如何不该如何,不会什么都不管。”
叶欢颜问她:“那你且说说,你该如何,不该如何?”
这又问住了元倾城。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不该如何,但是她知道,宇文灼是她该远离的,即便是她有什么别样的心思,也只是她而已。
她或许是守寡几年太孤单寂寞了,这一年又因为诸多原因,这方面的春心复燃,突然接触了个有好感的男人便心猿意马,其实算不得什么的。
她低声道:“我以后不会再理会宇文灼了。”
叶欢颜莞尔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不用拘着你自己的心,若是有好感,心思触动了,想理会便理会,难得你有个动了心思的人,旁的都不要紧,你心之所往最要紧。”
元倾城道:“也不是因为你的话,即便我真的有什么想法,我与他可不只是我有想法就行了的,各方面都不合适,何必明知不可而为之?”
叶欢颜轻声道:“我与元决,便是明知不可而为之。”
元倾城眸光微动。
叶欢颜下巴朝着那边的唐玉儿指了指:“那丫头和景轩,也是如此。”
元倾城看了一眼过去,一时不语。
叶欢颜语重心长道:“这世间,许多的男女情分,其实都是这样来的,没有多少人能够在各方面都合适的情况下遇到自己心之所属,只能是在心神向往的前提下去争取相守,否则只能将就。”
“其实人生在世,除了生死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其他的都是可以跨过去的,倾城,你想要什么,唯有你自己知道,我们没有人会逼你去将就你不想要的,你也不需要迁就任何人,一切,凭你的心而定就好。”
元倾城被她这何必着急劝人的架势闹得有些好笑:“我这才哪到哪,你就来跟我说这些,倒像是恨不得早日将我嫁出去似的,这些话你只跟我说也没用啊,便是让我想明白了,难道我唱独角戏?”
叶欢颜笑意渐深,看着她缓缓道:“宇文灼刚才来找我,想跟我打听你的事儿,跟我说,想照顾你和孩子,意思就是想娶你。”
元倾城顿时愣住,有些吃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
元倾城还没缓过劲儿,叶欢颜又道:“我替你回绝了。”
元倾城:“……”
她呃了一声,懵了一阵,无语了:“那你还来跟我说这个作甚?”
既然都回绝了,那就当没这回事就好了啊……
叶欢颜解释道:“他说是想要照顾你和孩子,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怜悯你孤儿寡母,大概是见着你想到了他的母妃,想要寄托情怀填补遗憾,若是这个目的,我自然是得回绝他。”
元倾城当即道:“那你回绝的好啊,我元倾城又不可怜,就算是孤儿寡母也都挺好的,不需要人因为怜悯我想照顾我而娶我,何况还是因为什么寄托情怀填补遗憾,把我当什么了?”
叶欢颜道:“可我看出,他应该对你是有些心思的,只是他这个人因为生长环境和怀揣仇恨多年,心中的情意残缺,不太懂男女情分,有些迟钝,自己还摸不清看不明,等他想明白了,想法应该就不一样了。”
“所以,我才来问问你的心思,与你说这些,让你有个准备。”
元倾城静默片刻,问:“那你的意思,你是希望我考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