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有些许飘忽,但是既然没发现什么别的,一切也都说得过去,叶欢颜便对上官铎没什么疑心了。
自然,也就不让月影再理会了。
下午,宇文灼让人传话来,说要见她。
叶欢颜也好些天没出过璇玑宫了,今日虽然也冷,但是日头不错,她想出去晒晒太阳,便直接去见了。
到了之后刚坐下,叶欢颜还没说话呢,宇文灼便直接问了:“不知道公主何时才能配合小王的计划行事?”
叶欢颜瞧着宇文灼挺急的,挑眉问:“平陵王这是等的没耐心了?我不是说了么?我还有事情要了结,暂时不能配合平陵王,若是时候到了,我自然会主动请平陵王去,平陵王何必着急?”
宇文灼道:“小王倒不是没耐心,可如今大靖君王不在,我这个监国的王爷总不能离开太久,若是不尽快处理完赶回去坐镇,等到腊月前后大寒,北边大雪封路难行,小王怕是也回不去,只能春季了,如此,总归于国不妥。”
闻言,叶欢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既知国不可无主,这样的忧虑,平陵王来的时候应该考虑到了,也做好了以防万一的部署,便是赶不回去,应该也乱不起来。”
宇文灼倒是没反驳。
他确实是做好了安排才来的,而且他不是真的特别在乎所谓的皇权,只是在其位和必要罢了,可比起这些,他更想杀了宇文烬,否则终究难安。
尤其是昨夜,他梦到了他母妃。
他母妃在梦里一直很失望的看着他,也不和他说话,更是不理他,后来更是看都不看了,不管他怎么求,母妃都不再和以前一样温柔的注视他抚慰他。
那么冷,那么涩。
他一直没能如母妃所愿的报仇,母妃肯定生气了。
叶欢颜看透他的心思了,道:“所以,平陵王是着急诛杀宇文烬,等的没耐心了,可是平陵王要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越是心急越是容易坏事。”
“我如今大肆封城,自然有必要之处,这关乎我大启内忧,我便是也迫切的想要诛杀宇文烬,却也不可能罔顾内政,本末倒置,平陵王还请理解。”
宇文灼道:“小王知道公主为难,所以也不为难够公主舍本逐末,经过小王认真思索,倒是有另一法子,或可在封城的情况下引出宇文烬。”
叶欢颜来了兴趣:“哦?平陵王且说说看。”
宇文灼道:“请公主放出消息,就说北靖平陵王趁靖皇不在国中,发动政变夺了皇位。”
以叶欢颜闻言有些诧异。
眯眼看着眼前一脸坚定的宇文灼,笑意深长的问:“平陵王这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宇文灼坦然苦笑:“小王自从和公主联手要杀宇文烬,便已经没了后路,以前只是想要维持那一份体面,可如今想来也觉得可笑,既然都要做了,就应该做绝,不留任何余地,反正只要宇文烬能够死在这里,这些也都不重要。”
他想着自己以前,也是很虚伪的,既想要杀了宇文烬,又不想公然让人知道,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或是不对的,起码他是对不住这个一直对他好的兄长的。
可他能如何?
对他再好,都掩盖不了杀父母之仇和杀妹之仇,便是那些事情不是宇文烬做的,可是父母之债,子女偿还,亘古就是常理。
他曾经也不想这样做,可是即便是宇文烬的父母都死了,他母妃还是不肯满意,还是时常入他的梦,督促他报仇,他知道,是因为宇文烬还活着,母妃的恨,容不得宇文烬活着,他也无法罔顾母妃的遗恨。
事已至此,他已经顾不得维持那所谓的体面了。
叶欢颜一想,这倒是可行,只有放出这个消息,藏着宇文烬的人必定将此事告知宇文烬,宇文烬本就在两个月前传令回去给宇文灼,让宇文灼调动兵马和无影楼的人。
自然,军权和无影楼的调动之法他已经告知了宇文灼,有了这些,宇文灼趁机夺位不是不可,这个时候放出这个消息,宇文烬就算再谨慎再相信宇文灼,中就有着皇帝的多疑,也会信的。
只要他信了,必定不可能坐得住,肯定会想办法不顾一切的离开郢都回北靖,如今他能藏着,是因为坐的住,可一旦他有任何动作,必定逃不过满郢都的耳目。
是个好办法。
叶欢颜点头:“那我便如平陵王所愿,放出这个消息。”
宇文灼道:“此事也不能做的刻意了,否则也是不行的,如何拿捏分寸,想必公主会有数。”
叶欢颜颔首:“这是自然,我会想好如何做。”
如此,宇文灼便也不多加叮嘱了。
倒是想了想问:“对了,敢问公主,小王是一定要限于在这个宫殿中么?”
叶欢颜问:“怎么?平陵王想出去?”
宇文灼淡笑道:“小王还没被这样限制过人身自由,困于屋内不见天日的,若是可以,倒是想出去透透气,不过公主若是不放心,便也算了,也无需勉强。”
叶欢颜稍作思量,道:“平陵王本也不是囚徒,若是在这里待得不惯,我便不局限平陵王于此了,出去走走也可,我会安排好,可以了便让人告知平陵王,不过可不能满皇宫的乱走,能去什么地方,会有人告诉你。”
“多谢公主体谅。”
叶欢颜笑笑:“来者是客,平陵王算是贵客,若非时局不妥,我本该好好招待平陵王的,如今这样,已经是委屈平陵王了。”
宇文灼笑笑,倒也没太在意这个。
叶欢颜起身道:“若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平陵王自便。”
“公主慢走。”
叶欢颜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宇文灼在她离去后,坐在那里神思莫测的,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