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柯听她说完,依旧没有丝毫动摇,道:“不,你受得起,而且,我也不要你还。”
“樊柯……”
不等她说什么,樊柯继续语重心长的说:“灵儿,我给你的情意,不管多少你都受得起,因为是我愿意给的,我觉得你受得起就行,为你,我付出什么都心里欢喜,就够了。”
“我也不是想要你等同的回报,原本心悦你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哪怕你什么都不回应我,也是应该的,如今你也心仪我,是我有幸,我要的不是回报,而是你心中也有我,是因为心里有我才与我在一起,而不是感动和补偿。”
“所以,我不需要你还我,也不希望你因此而心中有压力,往后不管什么时候,你也都不需要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因为你不是我的所有物,不只是为我而活,我只要你把我放在心上就行。”
“就像我,其实我实话与你说,在我心里,你也并不是最重要的存在,我更在乎的还有家与国,毕竟我们活在世上,从来也不只是为了男女情爱,还有很多。”
他虽然对她怀有很深的执念,非她不娶,可是他并不是堕情之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自然,也不会对她太过偏执。
其实他要的一直都很简单,想让她直面自己的心,心甘情愿的与他在一起,但是并没存有太深的占有欲,更别说独占欲,他是真的很尊重她的。
灵儿听完,深深地与他对视许久,莞尔苦笑:“你这样说,倒是我杞人忧天,想的多了,不只是现在,以前也一样,我总是瞻前顾后,没有你通透豁达。”
她确实是以前自己想不明白这些事儿,钻牛角尖了,是叶欢颜劝了才想明白,才改了决心,不然她可能会就这样误了一生,这一点,她自己晓得,樊柯也知道。
所幸,一切都是好事多磨,现在也都好了。
灵儿突然抬手,伸到脖子后面,因为她躺着的姿势,还有身上的伤,又虚弱,还挺费劲。
樊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又帮不了她,可看她吃力,还是有些担心。
她很快收了手,然后从衣领里面拿出一根黑色的绳结,随着,一块光滑的平安扣便被她拉了出来。
玉扣是真的光滑发亮,羊脂玉的,看样子是她佩戴在脖子上有些年头了,都说人养玉,玉石被她养的极好。
她拿出来后,捧在手上凝视许久,眼中隐含着深深地眷恋,过了一会儿,看向他,也将手上的平安扣捧着给了他。
樊柯愣着:“你这是……”
灵儿轻声道:“送给你。”
樊柯呆了,一时没接过,看看玉扣,又看看她。
空灵而催他:“你快拿着啊,我现在体弱,这样捧着手酸,要撑不住了。”
樊柯忙接过,可接过了,他也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不明所以。
灵儿说:“这是我出生的时候,爹爹用家里祖传的羊脂玉让工匠做的平安扣,一共有两块,我和姐姐一人一块,娘亲还特意拿去寺庙让大师开过光的,让我们戴着保平安。”
“可能就是这两块玉扣,我和姐姐当年才能逢凶化吉,我现在将它送给你,你也将它戴着,也一定会保你平平安安的。”
闻言,樊柯惊了,忙把玉扣递还给她:“这是你父母给你的,你戴了这么多年,这样珍贵的东西我岂能要?”
灵儿没接,对他道:“给你你就拿着,好好戴着,不须还给我。”
“灵儿……”
她即刻打断他的话音,正色道:“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也不要?你要是不要,我可就不信你真的心悦我了。”
这话还真有些惊到樊柯了,他心中对定情信物四个字不免欢喜,可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东西不用想都知道对灵儿很重要,是她多年贴身佩戴的,尤其父母早逝,父母给的,珍贵程度无以复加。
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块玉口,道:“可是这也不能并论啊,你若送我别的东西,我自然欢喜,可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我真的不能要,你听话,收回去,自己戴着。”
他还想塞到她手里。
可是灵儿撤了手,不让他塞,他又不敢拉过她的手掰开,也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挺着急的。
灵儿凝视着他说:“樊柯,这是我能送给你的,最珍贵的信物。”
樊柯愣着。
灵儿说:“其实我有很多贵重的珍宝首饰,姑娘对我特别好,我什么都有,那些也能送给你,可是那些对我来说虽然也珍贵,可是没有这块玉佩意义深重,我想把我认为最好的东西给你,用它保你平安。”
“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对你才好,今日之前,我都没想过走出这一步,既然走出了,我就想对你很好很好,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对你好的方式,别的我也一时半会儿想不来。”
“你就收下,大不了你也送我一件你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定情信物嘛,本来也该有来有往的。”
樊柯一听,心里顿时仿佛有什么东西溢出来了,自是熨帖欢喜的不行,嘴角微勾着,眉目间掩不住的欢愉。
他想了想,倒是没再把玉扣还给他,收回来了,点头道:“那好,我娘那里有一个樊家只传给儿媳妇的镯子,她戴着也不耐烦了,一直想有个传人,我寻个时候回去问她要,拿来给你戴。”
闻言,灵儿眼睛睁圆了,忙道:“这……还是别了,我还没……还没和你成婚呢,就拿你的传家宝不好,你没有别的东西了么?要不送别的给我。”
樊柯:“那我们还没成婚,我拿你父母幼时所赠的平安扣也不好啊,不然我还给你,你再送我别的?你刚才说公主给了你很多珍宝,你随便挑一个送我,这样也是挺好的。”
灵儿:“……”
他故意的!
她不由瞪着他,目光有些许嗔怒,像是被人捉弄了似的。
樊柯很无辜的由着她瞪。
灵儿瞪着片刻,自己便泄气了,一脸无奈的样子。
然后有些担心的道:“话说回来,你母亲……会不会不喜欢我?”
嗯?
樊柯呆了呆,然后好笑道:“怎么突然操心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