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叶欢颜便允了:“这简单,只要你说得出有用的东西来,我如你所愿,不仅除了你的奴籍,还能赐你些盘缠嫁妆。”
苓香闻言忙谢恩:“多谢王妃。”
叶欢颜道:“说,你知道什么?”
苓香咬了咬唇,斟酌了一下低声道:“回王妃的话,姑娘她……确实不是自愿进的晟王府。”
“为何不愿?”
苓香回话道:“姑娘本是有心上人的,那人正是姑娘姑母的儿子,也就是姑娘的表兄,俩人算是两情相悦,原本老爷也是有意将顾念许配给表少爷亲上加亲,可是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姑娘竟然被选中赐予晟王殿下。”
“虽说能入晟王府是许多女子求之不得的福分,可她是不愿的,可是老爷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便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应下了,为了让她死心,还迅速让姑奶奶家里给表少爷定了亲。”
叶欢颜挑眉,面色有些冷:“就因为不是自愿的,她就跑来晟王府自杀来了?”
若是如此,便是过分了,她若是不愿,大可以在柳家就自杀,这样后果还没那么严重,何必跑来晟王府自杀,结果都是连累柳家,可是跑来晟王府,还得给晟王府惹来非议。
苓香急忙摇头道:“不会的,姑娘是被老爷逼着才答应来王府的,老爷以夫人威胁了她,若是不答应便让夫人不得好过,姑娘和夫人母女情深,哪里舍得夫人被慢待,就认命的来了,所以姑娘是死心塌地进的王府,为了夫人,她是不可能自杀的。”
听言,叶欢颜顿时眯起了眼:“你是说她不会自杀?确定?”
苓香点头道:“对,姑娘她不会自杀的,姑娘孝心极重,便是为了夫人,她也不会自杀的,她并非行事冲动之人,哪里会不知道若是自杀,极有可能会牵累柳家,便是不会,老爷算盘落空,也绝对不会轻饶了夫人的。”
叶欢颜不由得深思起来,这个婢女这样肯定,那么,就足以说明,柳希芸确实是不会自杀,可是……
她疑惑的看向月影:“你确定她是自杀的?”
月影忙道:“回主子,确实是,甘先生给她检查身体,并无任何不妥,属下也检查了她的致死伤处,也确实是自杀的,不像是他人造成的。”
叶欢颜点了点头,更是纳闷了。
她想了想,又问苓香:“你是近身伺候她的,可记得昨夜她可有什么异样?尤其是她入府后的这两日,可有什么反常?”
苓香回想了一下,拧着眉头缓缓道:“姑娘自从答应了入晟王府后,便一直是闷闷不乐的,话也少了许多,整日里坐着发呆,入府后也是这样,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反常,可她这段时日一直是这样,从来没有自杀的念头啊,入府那日还同奴婢说,王府瞧着挺好的,若是夫人能好好地,她一直待在这里也挺好。”
“便是昨日,她也没有什么异常,和之前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到了时辰就睡了。”
叶欢颜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问道:“你是她的近身侍女,应该是守着她才对,怎么会早上才发现她自杀了,还有,她自杀的这个银簪,可是她自己的东西?”
她旁边的小桌上正摆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的是一只染血的银簪,正是柳希芸的自尽工具。
“姑娘她心善,素来体谅下人,无事是不会让人守夜的,所以奴婢没守着她,是去睡了,早上去叫她起身才发现她已经没了。”
顿了顿,看了一眼那个托盘,又回答:“这支银簪确实是姑娘的东西,而且……是表少爷送给她的及笄之礼,她素来最是喜爱,日日都戴着,尤其是最近与表少爷的事情无望之后,她夜间睡觉也别在头上。”
叶欢颜挑了挑眉,既然是心上人送的东西,这般珍视,大致也不会拿来自杀的,这事儿确实是越来越玄乎了。
她一边敲打着桌面一边凝神思索,思索片刻,又问:“你是她的婢女,住的房间应该离她不远,昨晚什么动静也没听见?”
苓香道:“奴婢住的屋子就在姑娘房间旁边,就隔着一堵墙,而且奴婢浅眠,任何动静都会吵醒奴婢的,可昨晚,奴婢确实是什么也没听见。”
叶欢颜点了点头,琢磨了一下又问:“她这两日可与其他三个有过接触?”
“也不曾,她们倒是互有往来,可姑娘如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根本无意与她们接触,两日来都是独来独往的,除了昨日来给王妃您请安,其余时间都在房中待着。”
叶欢颜拧眉再度陷入某些思绪之中。
这时门外丫鬟禀报说瑛姑姑来了,叶欢颜忙让她进来。
叶欢颜和颜问她:“姑姑怎么来了?可是又有什么事?”
瑛姑姑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苓香,然后垂首禀报:“王妃,柳家来人了,说是听闻噩耗,想要看看柳氏,可要放人进来?”
叶欢颜眉梢轻挑:“来的是谁?”
“柳夫人,之后柳侍郎也赶来了。”
叶欢颜淡淡的道:“让他们进来,毕竟是死了女儿,于情于理都该让他们看一眼。”
瑛姑姑应了一声,便去忙这事儿了。
叶欢颜这才对苓香道:“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等查清了她的事情与你说的无误之后,我自会放你离去。”
苓香含泪感激:“多谢王妃。”
叶欢颜看向灵儿:“带她去安置好,别让任何人接触到她。”
灵儿道了声是,就带着苓香下去了。
叶欢颜凝神思忖片刻,吩咐月影:“你亲自去查,看看是否如她所说,也查一查这丫头有没有嫌疑,还有,问赤玄要几个擅长追查隐秘的人去,顺便把其他三个以及所带来的婢女的所有底细都摸一遍。”
月影一听,忙问:“主子怀疑是他杀?”
叶欢颜嗯了一声,道:“既然没有自杀的可能,那就只有他杀,自杀这种事情,也是可以伪装出来的,且还能伪装的天衣无缝,王府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不会做这种事,那就只有其他人。”
眸光微冷,她斜眼看向旁边放着的那带着的簪子,道:“最有嫌疑的就是这丫头,她说的恳切坦然,可未必没有可能是她做的,且她若做这件事,是十分容易的,其次就是和其他三对主仆。”
月影领命:“属下这就去。”
她走后,叶欢颜才有些烦躁的吐了口浊气,然后抬手拧着眉,恹恹的靠在那里要休息。
可是才歇了会儿,就又有人来了,肃王妃和卓总管前后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