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颜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什么。”
元决笃定道:“不对,你一定是有话想问我,问,我听着。”
他很郑重其事的看着她。
叶欢颜扯唇笑了笑,随口道:“我只是好奇,刚才你和她都说了什么?”
元决道:“我并未理会她。”
若是墨玄在,肯定是直接把叶无双赶走了,可是刚才他有些不放心,让墨玄暗中远远暗中跟着叶欢颜去了,有月影在她身侧,墨玄远远跟着,有什么动静墨玄都能立刻知道,不是他草木皆兵,实则是现在只要不在府里,她出现在她视线之外他都不安心,何况,这里还是何家。
何家打着什么主意他比谁都清楚,以前他病着何家尚且盯着他身边的位置,如今他好了,何家更加不会放过机会,鬼知道会不会暗中对她动什么手脚。
墨玄不在,他尽管不想被叶无双打扰,可也不屑于搭理,所以,刚才就只是叶无双唱独角戏,他甚至在她还没出现时,都不知道叶无双是谁,若是知道,怕是不只是不理会那么简单了。
毕竟以前叶欢颜在叶家受过什么委屈,他是知道的,尽管此叶欢颜非彼叶欢颜,可是也是她这具身体不是?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才没有把过去欺负过她的人都杀了,她可是他的心头肉啊。
叶欢颜点点头又问:“哦,那她和你说什么了?”
元决坦言道:“也没什么,行了个礼问了声安,问我为何在此处,我没理,之后你就来了。”
叶欢颜哦了一声,不问了,若有所思。
元决忽然凝视着她,目光幽深如潭,底下却隐有些光:“颜颜,你好像很介意我与旁的女子说话接触,是吃醋了么?”
他很期待,她会吃醋,若是如此,他很高兴。
叶欢颜只是淡淡否认:“殿下想多了,我只是好奇罢了。”
元决顿默,有些失落。
叶欢颜又道:“不过殿下若是能不与旁的女子接触,我自然也是高兴的,毕竟殿下如今是我的丈夫。”
她说这句话,并非敷衍他。
不管他们以后会如何,起码在她还是晟王妃的时候,她希望他身边没有其他人,不然,她心里不舒服。
她的,即便只是名义上的,即便是暂时的,那也必须只能是她的,谁也不能沾染半分,等她以后离开了,他想要如何便如何,她便没有资格管了。
元决道:“你若能为此高兴,那我便让你一直高兴着。”
叶欢颜听他这话,好似还有别的隐晦不明的意思,可她没有去深思,或者说,不想去过多的深思他说的话。
叶欢颜只是寻思了一会儿,歪头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叶无双有些古怪?”
元决道:“我没看她,所以不清楚,不过,能有什么古怪?”
叶欢颜摇了摇头,略有深意的笑着道::“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想多了么?未必。
不过,先看看,若是如她猜想的那样,那么也正好有个机会把这母女俩一起送进地狱。
虽然想要离开的时候,已经决定不管这些恩怨了,可若能在离开这里之前解决了那母女俩也是好的,替原主报个仇,其他人,她怕是也没办法了,不过,知道那些人以后下场不会好,倒也有所慰藉。
元决倒是想问她想什么想多了,可她忽然就又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该慢慢走去宴席那边了?”
元决颔首:“嗯,走。”
说着站起来,随手牵了她的手便走出凉亭,因为这里是何家,又随时有人看到他们,所以叶欢颜没拒绝,任由他牵着。
……
叶无双远远地看着那边已经相携远去的背影,一双眼充满了怨念和不甘,因为咬着牙关,姣好的面庞略有些扭曲,两侧的手也紧紧攥着。
谢氏就在她身后,也一样满目怨毒的盯着叶欢颜的背影许久,后才收回目光,瞧着她这样,不由对她轻声道:“双儿,别看了,他们走远了。”
叶无双这才敛下目光,羡慕又嫉妒的咬唇低声道:“母亲,晟王……待她特别好。”
谢氏愣着,还没说话,叶无双又出声。
“不是由上至下的宠爱,而是就像书上写的那样,寻常夫妻般的柔情缱绻,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哪家夫君对妻子这般的。”
他在叶欢颜面前自称并非本王,而是平等自然的我,这一点,在皇族之中怕是没有过,身份尊卑有别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认知,便是再宠爱一个人,都不会忘记,除非在他心里,那个人与他足以平等,甚至比他重要。
而他还那般殷切温柔的给叶欢颜暖手,虽然有些责怪她用凉水洗手,话语中却掩盖不住的关怀心疼,那样无底线一般的纵容宠溺,令她好生羡慕。
若是被那样纵着宠着的人是她,该有多好。
可这些,竟都落到了叶欢颜头上,那个卑贱庶女,凭什么?
谢氏道:“瞧着倒是如胶似漆的,不过你不用太担心,这只是暂时的,往后总是会淡的。”
“会么?”叶无双有些怀疑了。
谢氏很肯定:“自然,谁没有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便是当年你父亲不待见我,刚成婚那会儿待我也是不错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叶无双扯唇笑了笑,有些苦涩:“希望如母亲所说的。”
……
寿宴设在何家专门用来设宴的一处园子,很大,中间还搭了高台,上用来让人表演助兴的。
而今日,余老太君的寿辰,各种表演都有,开场的第一个表演,竟是跳舞作画。
这是个高难度的才艺,不仅要有高超的舞蹈功底,还得画工卓绝,两者糅杂在一起更是难上加难,她以前只在小说或是影视剧中看到过,可小说是想象的,影视剧也都是弄虚作假的,今日竟然可以亲眼看看,倒也是不枉来一趟。
本来还打算坐一会儿就让元决带她离开的,如今倒是不想了。
领舞弄墨的是一个长得挺标志的女子,看模样和刚才见过的余氏有些像,想来正是襄阳侯府的姑娘,这一舞也不似一般舞姬那样搔首弄姿,跳的十分端庄有章法,极具雅韵,有些与众不同,让人看着不至于浮想联翩,只是单纯的欣赏。
叶欢颜看得津津有味,可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元决,果然,他也正看着台上,且看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