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宽立刻道:“是,属下一会儿便命人传话给庞贵妃娘娘办。”
一直以来本就是庞贵妃协助皇后掌管后宫,如今皇后出事,后宫便是庞贵妃一手主持,明安公主的丧事就是她主理,殉葬的事情自然也是让她着手。
元凌淡淡的嗯了一声。
冯宽想起什么,这时又道:“殿下,陛下午前召见了晟王,原本像是要问罪的架势,可晟王没待多久便安然出宫了,据说看样子不像是问责过的,不知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元凌冷笑:“什么意思?自然是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父皇这般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来昨夜这场大火是谁的手笔?召他入宫自然是问罪,只不过雷声大雨点小,终究也没因此治罪于他便是了。”
冯宽咋舌:“陛下如此不了了之,那这次公主殿下惨死,皇后娘娘烧伤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元凌咬牙:“不然呢?不这么算了还能如何?去跟父皇请命求他主持公道彻查此事?若是元决无缘无故放火便也还能有赢面,可如今却不是,他这是在以牙还牙,父皇怎么可能为我们做主?”
他其实也明白得很,这是元决在报复他之前筹划的护国寺烧杀一事,烧死明安,便是为叶欢颜报仇出气,如今在皇帝那里,他们也不过是礼尚往来,是他先惹怒了元决才有了这次的事情,反正他之前庇护了他们一次,现在自然也会和之前包庇他们一样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包庇元决。
可他不甘心啊,叶欢颜到底没死,可明安却是死了的,还有他的母后被烧伤遭了这么一份罪,何况,一个卑贱如泥的叶欢颜,岂能和他贵为皇后的母后和生为公主的妹妹相提并论?
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可便是咽不下,也只能忍着了。
本来还指望因为元决是在宫里放的火,皇帝能够因为他的肆无忌惮而问责一二,可如今看来,也是不可能了。
冯宽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元凌这时道:“出去,本王想陪馨儿待一会儿。”
冯宽闻言,忙告退出去。
元凌静静地凝望着明安公主死寂的面庞,愧疚又自责。
这一切,是他造成的,不管是之前断了腿还是如今丧了命,都是源于他这个兄长的失算失策……
此仇若是不报,他如何甘心?
“馨儿……”
……
皇后是深夜再度醒来的,醒来后,仿若万念俱灰一般,安静的不正常,所以连守着她的宫人都不知道她何时醒来的,只是发现时,她就是醒着的了。
元凌听闻她醒了立刻赶过来,生怕她再度激动的又闹一场,可出乎意料的,她很安静,安静的靠坐在床头看着前面,却双目无神面容死寂。
元凌走到她的床前跪下,静静地跪着不出声。
沉静许久,皇后动了动,目光看向他,哑声问:“是元决……对么?”
元凌垂眸颔首:“是。”
皇后闭了闭眼,扯唇痴痴地笑着,疼痛难掩:“好本事啊。”
元凌抿紧了嘴侧头闭目,平复了一阵,才缓缓伏首自责请罪:“母后,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一再失手,才让妹妹惨遭报复死于非命,儿臣对不住您,对不住妹妹。”
皇后别过脸去不看他,但是也没怪罪,只道:“事已至此,再论这些没用了。”
元凌有错,可她这个母亲也脱不了干系,一再对元决失算失手,才有了今日这般境地,怪谁都没用。
元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也不知道怎么说,是啊,如今人都死了,再论这些无用。
皇后哑声无力的问:“陛下怎么说?”
元凌微咬着牙道:“父皇午前召见了他,可是并未问罪,只是下午下了令加封了馨儿,又让庞贵妃好好为馨儿办丧,之后便没有什么表示了。”
皇后深吸了口气,后缓缓吐出浊气,幽幽自嘲道:“意料之中罢了。”
元凌张了张嘴:“母后……”
皇后猛地看向元凌,死死地看着他,咬牙恳切道:“凌儿,你一定要夺下皇位,不管用什么办法,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夺得帝位,为了你我母子能活着,也为了给你妹妹报仇,你绝对不能输!”
元凌心头一凛,当即不做犹豫的铿锵郑重道:“是,儿臣一定相信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夺得帝位,为妹妹报仇。”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这才一脸悲痛道:“我想看看馨儿,你现在带我去看她。”
元凌有些担心:“可是您的伤……”
皇后不甚在意:“无妨,死不了人。”
她现在只想看看她的女儿……
元凌只得听她的,带她去了。
……
“你想入宫?”
一大早,元决正要如皇帝的意进宫去意思意思的悼唁一下,主要是想去晃一圈,看看他的杰作,可正吃着早膳,叶欢颜忽然说她也要去!
叶欢颜一边吃着药膳一边颔首:“嗯,我也想去看看,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小姑子,我于情于理都该去送她一送不是?若是可以,我作为儿媳,也该去宽慰一下母后的丧女之痛呢。”
元决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
叶欢颜停下吃东西,看向他:“为何不行?”
元决板着脸道:“你身子还没好全,不能出府,更何况是入宫?简直是胡闹!”
他语气强硬不容拒绝,反正她再怎么都行,出府入宫却是不行。
叶欢颜道:“那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影响走动,何况也不是走路进宫,一路不是马车就是轿子的,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有你在一旁,谁敢对我如何?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想出去透透气,这也不行?我只是受伤也快好了,又不是犯人。”
她现在很想看看皇后和元凌的样子啊,皇后害死了原主,母子俩害得她这几个月屡屡遭难,这次差点就被弄死了,不去看看他们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心里难受。
元决依旧不肯,并且根据她的情况搬出了一个理由:“你忘了皇叔祖母来说的那个事儿?父皇想杀你,你在府里自然安全,可入宫却不一定,那是父皇的地盘,你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