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叶欢颜看出来了,瑛姑姑这次是真的不放心,倒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这个事儿比较重要,不去,可能会让肃王府不满,到底是长辈,去的话,若是失礼,元决必成笑柄,比起旁的流言蜚语,这才是真的丢人。
叶欢颜倒不认为是什么大事儿,不以为意的笑道:“既如此,那我去就是了,姑姑何须为难?”
“可是王妃怕是不懂得这些应酬的事儿。”
她说的很委婉了,也是事实。
叶欢颜不置可否:“不是还有半个月么?姑姑且教我,十多日呢,又不是无知小儿,应该是能学会的,届时我少说话谨慎些就是了,算不得大事。”
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不会?不过,在瑛姑姑眼里,世人眼里,她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无盐庶女,这配置,真是令人忧伤。
瑛姑姑想了想,无奈认了:“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在关于元决利弊脸面的问题上,瑛姑姑还算拎得清,加上俩人暂时偃旗息鼓,接下来的日子,瑛姑姑每日都悉心教叶欢颜应酬的礼仪规矩,给她科普到时候会参加的各方人士的身份背景和人际关系。
连宴席上怎么吃东西,怎么坐,怎么说话怎么笑,全都教了个遍,连茶花品茶都一阵恶补。
王府的人听说殿下要瑛姑姑移交权柄给王妃,还以为王府肯定会不太平了,又听闻是王妃和瑛姑姑一同执掌王府,以为会是两方对峙的局面,本来好些人还暗搓搓的在考虑要押注哪边,连着多日见叶欢颜和瑛姑姑相处的和谐,都惊呆了,弄不明白这又是吹的什么风,也都彻底消停了。
正值春天,天气一日比一日暖,万物复苏,王府花园里一片春意盎然,百花争奇斗艳。
元决难得出来走走,本是说要出来看春景透气的,却上了湖边阁楼,坐在楼上看着湖对面的观景台上的情景,看得十分有兴致。
玄墨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低声说:“殿下既然想看,何不过去瞧瞧,这里这么远,也瞧不到什么啊。”
元决淡淡的扫了一眼玄墨,有些不悦,玄墨忙低下头,又听他问:“她学的如何?”
玄墨回答:“王妃学习的天赋极高,学什么都一遍就会。”
元决轻笑:“天赋极高?”别是本来就会的!
玄墨说:“姑姑虽然尽心教导,可对王妃仍有心结,所以也是存了一份私心的,拼命的给王妃恶补这些东西,若是旁人,早就受不住了,可王妃都能学得会,还乐此不疲,姑姑都十分诧异,如今倒是对王妃有几分服气了。”
叶欢颜要是听到这句话,估计会脱下鞋子把玄墨拍到城墙上嵌着,顺道骂一句:你特么才乐此不疲!
然而此时,她听不见,还在湖对面用生命在忍受瑛姑姑报复性的魔鬼训练,因为不想装草包,可是会太多东西又解释不通,只能对瑛姑姑倒垃圾式的教学方式保持微笑,并且悬梁刺股好好学习。
元决闻言,眼神愈发深邃,琢磨了一下,倏地一笑,轻飘飘的说:“既如此,等肃王府的喜宴结束,让姑姑请人进府,好好教教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她应该是不会的,既然想做名副其实的晟王妃,这些总得精通才好。”
玄墨:“……”
感觉殿下好恶趣味,就是在捉弄王妃。
这些东西,就算是那些号称才女的闺阁千金都是自幼开始学的,现在让王妃学,似乎来不及了……
“属下会告诉瑛姑姑让她准备着。”
晟王殿下抬头看了看不阴不阳的天气,笑的极为愉悦:“今日天气不错,去甘先生那里下盘棋。”
然后转身,迈着轻缓虚浮的步伐下了阁楼,沿着小道往王府西边去。
晟王府中,叶欢颜和瑛姑姑相辅相成掌管王府,且相处的还算融合的消息自然瞒不住盯着王府的人,又是一番惊奇猜测。
十多日的时间过的快,转眼到了三月底,肃王世子大婚。
叶欢颜这是穿越来这里的二十天第三次踏出晟王府,心境又格外不一样,晟王府和肃王府挺近,马车晃了没多久就到了。
她是代表晟王多年来第一次出席宴会,算是稀客,又加上最近在京中热度不减,一到肃王府就引来无数侧目,被肃王府的女眷领进王府没走多久,前面人来人往处,一名华贵妇人被簇拥着往她这里来。
叶欢颜记得她见过此人,入宫那日认亲时见过,是肃王妃。
一过来,便拉着她热络笑道:“欢颜可算来了,我可是等了许久了。”
身后的人也纷纷拜见叶欢颜。
叶欢颜欠身行礼:“拜见皇叔祖母。”
“快不必多礼。”肃王妃扶她起身,上下打量,一脸善意柔和:“瞧着倒是比上次在宫里初见时还要气色好些,看来晟王是个会疼媳妇的,原本还担心他还是以前的脾气不会疼人,如今看来,却变了许多呢。”
叶欢颜很配合肃王妃的感慨,当即面色娇羞,一副被老公疼成宝的羞涩,垂眸敛目很不好意思的说:“殿下确实待我极好,有劳皇叔祖母惦念了。”
谁不知道晟王病歪歪的根本没办法和她圆房,虽然据说最近还算待见她,让她管家了,可又没和她亲热,这一副羞答答的样子做给谁看?
可是又有谁敢说她是装的!
肃王妃笑意渐深,拉着还有的手,一脸慈眉善目的说:“如此甚好,你也是个好孩子,以前可是遭罪了,定是受了不少委屈的,不过都过去了,你的福气在后头呢,殿下娶了你,也是有福气的,只盼着他能早些病愈,与你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的。”
叶欢颜听出来了,肃王妃对叶家有敌意,不然也不会直接说出她以前遭罪受委屈的话,这等于在公然变相指责叶家待她不好,虽然现在时辰还早,可也来了不少宾客,现在很多都在周围看着她们,也都听到了的。
只是,她待自己热络就算了,为何还这般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