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的这些守军是大燕的降军。
袁术将他们收拢过来之后,便派来大量的神威军过来当十夫长。
像都伯、军司马这样的基层军官,用的更是大楚军事学院出身的学子。
铠甲兵刃也换成了楚军的制式兵器战具,要比他们原来的装备强很多。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这些边军的战斗力几乎翻了一倍。
可即便如此,这些士卒们也没见过如此多的鲜卑骑兵。
目之所及,便是一望无际的敌军,紧张也是正常的。
牵招在城头扶剑而立,对身边的将士们说道:
“都打起精神来,本将与你们同生共死!”
鲜卑人在城外立住阵脚。
轲比能、步度根等一众鲜卑高层,在勇士们的护卫下走到城前。
轲比能仰头看着衣甲鲜明的楚军,忍不住赞叹道:
“军容严整,果然是精锐之师。”
步度根不以为然的嗤笑道:
“不过是一群两脚羊而已。
装备再好,也不是我鲜卑勇士的对手。”
他一勒胯下战马,来到城前道:
“城墙上的楚军守将听着!
我鲜卑五十万大军压境,破城只在旦夕之间。
如果你能识时务,开城投降我大鲜卑,荣华富贵自然不在话下。
若是负隅顽抗,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牵招探出头来,看了看步度根,开口笑道:
“你们鲜卑人有种,来了这么多人打老子。
老子肯定是打不过啊!
明知道必死的事儿傻子才干,投降你们也不是不能考虑。
你说说,你口中的荣华富贵指的是什么?”
步度根闻言一愣,他这是例行招降,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根本没料想到敌军守将会跟他讨价还价。
之前攻打汉家城池的时候步度根也都这么说,没一个汉将愿意投降的,全都是死战到底。
难道这个叫牵招的楚将是个软蛋?
那可就省事儿多了。
步度根试探着对牵招道:
“如果你能投靠我大鲜卑,我可以做主让你当一名万夫长,统领一万鲜卑勇士。
同时赏赐给你牛百头、马百匹、羊千只!”
牵招听了步度根的条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
“就这?
老子现在就是雁门太守,麾下将士数万。
至于你说的那些牛马,老子根本用不上。
想要劝降也得有点儿诚意,老子总不能开城投降之后,混得还不如在楚国?
那我他娘的不是白投降了吗?”
步度根着实没想到牵招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可仔细想想还有那么一些道理。
换成步度根自己,投降的好处不给足了他也不乐意。
步度根回头对轲比能问道:
“大单于,咱们怎么办?
是打,还是尝试招降这员楚将?”
轲比能沉声道:
“能兵不血刃的夺下此城最好。
你问问他有什么条件,只要不过分,咱们都可以答应。”
步度根点点头,他虽然嗜杀,但对于这种攻城战也很头疼。
他仰头对牵招道:
“我们鲜卑大单于礼贤下士,你有什么条件尽可以提。”
牵招摆手道:
“现在是你们想招降我,自然由你们先提条件才有诚意。
反正城池就在这儿,你们什么时候说动我了,我就何时开城投降。”
“那我们得商议一番才行。”
“去,什么时候你们的条件打动我了,我马上开城投降。”
牵招愿意献城投降,让鲜卑人进攻的欲望减少了很多。
即便攻城,以雁门的城墙之坚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攻下的。
鲜卑大军退后十里扎营,贵族们开始商议给牵招什么好处。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轲比能最后决定让牵招担任鲜卑的大酋长。
给他一个五万族人的部落,再调拨两万勇士过去。
这个条件在鲜卑人看来已经非常有诚意了,结果牵招依然不为所动。
鲜卑人只以为牵招狮子大开口,在接下来的两天条件层层加码。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轲比能已经开出了并州统领的筹码了。
只要牵招投降,鲜卑人攻下并州之后,便会将并州交给牵招治理。
这已经是鲜卑人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见牵招依旧摇头拒绝,鲜卑贵族们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步度根恼怒道:
“牵招,我们提出所有的条件你都不满意。
那你说说,你到底想怎样?
说出你的条件!”
牵招站在城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步度根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啊,就是让你们这些塞外蛮夷滚回草原上去。
你们只要快点儿滚就可以了。”
步度根被牵招气得七窍生烟,恼怒道:
“你在耍我?!”
牵招大笑道:
“你才知道啊,我的儿!
哎,不对,说你是我儿子都抬举你了。
我可没你这样的畜生儿子。”
步度根气急败坏,拔出弯刀对城墙嘶吼道:
“攻城!
给我全力攻城,我要把城中的奸诈之徒碎尸万段!”
不仅是步度根,其余的鲜卑贵族们也十分气愤。
牵招的行为等于是把他们当傻子一样耍了好几天,这是他们绝对无法容忍的。
鲜卑人抬着云梯向前冲锋,打算把云梯架设到城墙上。
可还没等他们摸到城墙,很多勇士就落入到牵招早就挖好的陷坑之中。
坑中藏有木刺,落进陷坑的鲜卑勇士们非死即伤,发出凄厉的惨叫。
牵招严肃的对城墙上的守军喝道:
“真正的考验就要来了。
随本将拼死一战,与雁门共存亡!”
城墙上的楚军面容坚毅,高声附和道:
“誓与雁门共存亡!”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将士们已经习惯了大军围城,心中没有那么紧张了。
而且鲜卑人攻城受挫,一个个倒在陷坑之中哀嚎,更加坚定了将士们的守城信心。
在牵招的鼓舞下,大军士气空前高涨。
反观鲜卑人,则一个个畏缩不前,不敢继续靠近城池。
鲜卑勇士不畏惧战斗,可是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死法,他们打心底不愿意。
步度根高声怒喝道:
“敌军的陷阱就那么多,你们怕什么?
给我踏上去攻城!
踌躇不前者,斩!”
攻城的鲜卑士卒无奈,只得踏着同伴们的尸体将云梯架到城墙上,开始向上攀爬。
在他们攀到一半的时候,滚烫的热油又从城墙上倾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