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先生,可想煞吾了!
先生快快请进!”
袁谭脸上难掩喜意,连忙将贾诩迎入府中,吩咐府中的下人准备酒宴。
贾诩这次前来,身边并没有太多人随行,只带了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的年轻护卫。
此人正是暗部统领太史慈。
袁谭和贾诩分宾主在偏厅落座,袁谭迫不及待的对贾诩问道:
“先生此来,可是要助我夺下燕王之位?”
贾诩摇头笑道:
“诩这次来,是为了救殿下性命。”
袁谭闻言大惊道:
“吾如何会有性命之忧?”
贾诩轻声问道:
“如果殿下是袁尚,手握二十万大军,占据着邺城。
殿下会甘心和谈吗?”
袁谭略一思索,摇了摇头。
别说是占据优势,就算他现在不如袁尚,也不想和谈。
他还是想把袁尚拿下,自己当燕王。
推己及人,这么看来袁尚有多少和谈的诚意确实值得怀疑。
贾诩继续道:
“如吾所料不差,袁尚会借着和谈的机会在附近埋伏重兵,将殿下擒住。
这样他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夺下青州了。
至于殿下被擒之后是生是死,那就看袁尚的心情了。”
说到这,贾诩温和的看着袁谭笑道:
“殿下觉得袁尚会如何对待你呢?”
贾诩笑得人畜无害,袁谭却打心底产生一丝寒意。
袁尚怎么对待自己还用多想吗?
争夺王位这件事,自古以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他袁谭只要活着,袁尚的王位就坐不稳。
留着自己袁尚只怕会寝食难安,必要杀他而后快。
“这...文和先生,我该如何是好啊?”
贾诩觉得袁谭已经被自己拿捏住了,他试探性的问道:
“殿下可收到了燕王的书信?”
“父王书信是收到了,难道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投楚?”
袁谭面色一沉,表情有几分不喜。
见袁谭是这个反应,贾诩心中不禁对他鄙夷。
看来袁谭还是对当燕王抱有幻想,不愿投靠大楚。
袁绍这三个儿子,怎么一个都看不清形势呢?
连拥兵百万的汉、魏、燕三国都不是大楚的对手,就凭他们又能有什么作为?
就算侥幸能够坐上王位,也不过苟延残喘几年罢了。
贾诩对袁谭一笑,开口道:
“劝说殿下投楚是燕王的意思,贾某不做评价。”
袁谭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对袁尚的担忧又涌上心头。
“按先生所言,我应该拒绝与袁尚和谈才对?”
贾诩摇头道:
“拒绝倒没有必要。
不论是鸿门宴还是设伏,我们应对起来都不难。
袁尚想在和谈的时候暗算殿下,殿下又何尝不能收拾袁尚?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只有在最后的时刻才会知晓。
有贾某为殿下谋划,殿下尽管放心。”
听了贾诩的保证,袁谭安心了不少。
袁谭也不知为何,文和先生总能给他强烈的安全感。
他再次感叹,这种人才要是自己的谋主就好了。
袁谭心中暗道:
“等本殿下当上了燕王之后,一定要招募文和先生为我所用。
吾以相国之位奉之,以师礼待之,不信文和先生不动心!”
翌日,青州军营之中。
刘强、王修、张麻三员猛将正坐在帐中喝闷酒,一个个愁眉苦脸。
自从徐州之战开始,袁谭麾下的大将便陆续凋零,现在只剩下严敬与他们三兄弟了。
眼下青州又有战事,袁谭殿下不日就要调兵北上。
这回可就要让他们统兵了,与敌军交手的时候还得身先士卒冲上去作战。
如果他们真是能征惯战的大将,那也没什么。
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战场的危险,他们哥仨冲上去绝对是凶多吉少。
不是所有三人组都是刘关张,能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屡屡从战场上逃脱。
“嘶...啊。”
刘强抓起酒碗,大口的喝了一口,看着二人道:
“殿下很快就要跟袁尚打仗了。
据说现在袁尚拥兵二十万,声势浩大。
都说说,咱们几个咋办?
以咱们现在的身份,再到战场上装死尸恐怕行不通了。”
王修小声道:
“我听说是和谈,应该打不起来...”
“你傻呀!”
张麻伸出手,对着王修的脑门就是一下。
“和谈用得着把所有的军队都带去?
这明显就是要打仗啊!”
“那...那怎么办?”
王修生性懦弱怕死,急得都快哭了。
“要不咱们就在后面指挥部队作战,不冲上去还不行吗?”
“你懂个毛的指挥!”
张麻骂骂咧咧的说道:
“咱们大字都不识一个,瞎指挥的结果只能是大败一场,最后还是要被人砍头。
更何况战场上危险得很,随便一发流矢就能要了咱们的命!
就比如上次遭人伏击,要不是我一把将殿下推开,袁谭殿下早就被敌军一箭射死了!”
王修绝望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怎么办?
要不然趁现在...跑!”
刘强眉头紧锁,捏着酒壶道:
“跑也不是不行,想要跑就得趁着夜色,还得谋划妥当,不能让人发现。
为将者临阵脱逃,抓住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不得不说,刘强、王修、张麻三人绝对是求生欲最强的大燕将领了。
为了活命,他们连将军都不想当了。
荣华富贵也不想要,只想活着。
三人正压低声音谈论,营帐的大门突然被人拉开了。
“谁?!”
刘强大惊,连忙站起身来,王修、张麻也随之而起。
怎么回事儿?
他们才刚产生要逃跑的念头,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几人本来就在商量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心中有鬼。
突然收到惊吓反应十分剧烈。
在三人的注视下,袁谭带着贾诩和严敬走入了帐中。
闻着帐中的酒气,袁谭眉头一皱,对三人叱喝道:
“军中禁止饮酒,你们不知道吗?”
三人齐声对袁谭拜道:
“吾等知罪!”
袁谭对三人摆了摆手道:
“起来,这次就算了。
若是下次再让我发现,定然严惩不贷!”
军中饮酒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属于可罚可不罚的罪责。
现在正是袁谭用人之际,自然会对手下的将士们宽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