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得浑不在意，可是眼神中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失落，秦凡知道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一个老人带个孙女，经营着一家小饭馆，可以想象他的生活并不如意。
李老头这样的称呼，也昭示了他在这个小镇的身份地位不怎么样。
秦凡当然不可能也这么叫，当下道：“依依称呼我大哥哥，那我叫你李爷爷！”
老人脸上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任何人都希望受到别人尊重，哪怕是路边上的乞丐也是一样，更别说是一位勤劳的老人了。
当下对待秦凡的态度都热情了几分：“那我就倚老卖老了。”
“听依依说，你是迷路了吗？老朽不才，年轻的时候去过这北州很多地方，说不定可以帮你。”
原来这里是北州，秦凡心中思索，要怎么问才能不让老人怀疑。
他组织了一下措辞，道：“我的家乡在很偏僻的一个山村，我是第一次出门，本想到处游历一番，涨涨见识，可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李爷爷能给我讲讲这个世界的大致信息吗？”
“第一次出门，难怪了。”李守一点点头，并没有怀疑秦凡。
“咱们这里一共有五州，按照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划分，咱们所在的位置是北州。”
说完，老人脸上露出一丝落寞。
秦凡问道：“北州的管理者是谁呢？”
李守一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错，出来游历，知道先问谁是统治者。”
“自从三千年前的大夏王朝被修行者覆灭后，咱们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统治者了，都是以修行者为尊。”
“而修行者的诸多门派里，又以四大宗为首。”
秦凡问：“哪四大宗？”
“东州道宗，南州巫宗，西州法宗，中州武宗。”
“那北州呢？”秦凡随口一问。
老人摇摇头，神情落寞：“咱们北州没有大宗坐镇，所以北州人生下来就比其它四州低一头。”
秦凡不解道：“为何？按说那些大宗肯定会来北州抢地盘才对！”
李守一道：“这个问题，那就说来话长了，涉及到我们来到这个罪土世界的原因。”
秦凡目光一闪，不动声色问道：“什么原因？”
李守一想了想，说道：“可能你家的长辈没有告诉你，其实咱们这些人之所以进入罪土世界，是因为我们的祖先犯了罪，被当年的人皇流放到这里的。”
“祖训有言：罪土之民，不得修行，等劫难圆满，方可返回九州大地。”
秦凡不解地问：“既然祖训不让修行，可这四大宗又是怎么回事？”
李守一苦笑道：“很明显，他们违背了祖训。”
“五大州中，只有北州人一直遵守祖训，所以，北州一直被其余四州排挤，倍受欺凌。”
秦凡大概了解了情况，一个没有修行者的地方，肯定被人欺负，弱肉强食，这是宇宙万物恒古不变的规律。
但，秦凡很好奇当初这些人，为何会被赶到这个罪土世界来。
“李爷爷，当年先祖们被赶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是什么呢？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
李守一摇头：“不知道，我们的长辈只是告诉子孙后代，说咱们犯了错，来这里赎罪，子孙后代要遵守祖训，不得违背。”
“我小时候也曾问过父亲类似的问题，但他也不知道。”
“甚至，我活了这么大，从来都没听说过有人知道祖先们当年究竟犯了什么错，才会被赶到这个极苦之地。”
看来当初出土之人的祖先被赶到这里来的原因，应该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或者关系重大，才会连后代子孙都隐瞒。
这个问题得不到答复，秦凡只能暂时搁下，转而询问关于武宗的信息，毕竟他这次进入罪土首要任务就是救回唐楚楚。
“李爷爷，这四大宗哪个实力最强呢？”
李守一想也不想直接回答：“武宗。”
“不过，其他三宗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咱们北州的人，要遵守祖训，不可修行，你问这个干什么？”李守一有些担心眼前这个青年会违背祖训，误入歧途。
秦凡道：“我就是好奇。”
李守一忽然脸色严肃道：“如果不是看你没有修行，我绝不会让你进门。”
秦凡望着一脸严肃的李守一，笑问道：“为什么说我没有修行？”
李守一道：“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殊环境，修行者身上会带着跟普通人不一样的气息。”
“什么气息？”秦凡有些好奇。
李守一摇头道：“具体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很好辨认，你以后见到了自然就明白。”
“哎哟，渴死老子了。李老头，快点给小爷弄点水来！”
突然的一声冷喝从外面传来，三名青年快步走进小饭馆，大大咧咧在一张桌子旁坐下来。
为首那名青年穿着一身白色长衫，与李守一爷孙两人身上的粗布衣不同，他身上的衣服是锦缎制作而成，一看就不一般。
看到这三人，李守一顿时变了脸色。
而旁边的小依依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就像看到了洪水猛兽一般。
“愣着干嘛，没听见小爷的话吗？”那青年呵斥一声。
李守一无奈地提着水壶过去，给几人倒上水，陪着笑说道：“王少爷，我这是小本买卖，可经不起你隔三岔五的这么折腾啊！”
“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
王少横了他一眼，仰头灌了一大口茶水，坏笑道：“李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开饭馆小爷我来吃饭，这是照顾你生意，你还不乐意了！”
李守一苦笑道：“王少爷，你每次在我这里吃饭都赊账，我连本钱都搭进去了也没见你还账。”
“你这哪是照顾我生意啊！”
王少眼一瞪，怒喝道：“老不死的你什么意思？你看本少爷是赖账的人吗？等到了时间，本少一并和你结清，快去弄点酒菜来！”
“对了，弄点野味，别老是弄青菜糊弄我！”
李守一无奈地叹息一声：“王少爷，你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吗？”
“哪这么多废话，快去！不然本少拆了你的饭馆！”王少不耐烦地怒喝一声。
李守一暗暗咬了咬牙，转身往后面的厨房走去。
小依依在门口拉住了他，小声说道：“爷爷，他们每次都来赊账，这都半年了也没见他还过一分钱，这样下去，咱们会被他吃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