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后没有人发现,这样唆使别人自杀的人最后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祝长笛在上面没等一分钟,警察就上来了,胖子看到祝长笛还眨了眨眼。
胖子问:“你怎么在这里?”
祝长笛说:“是我报的警,她是我同学的姐姐,”
未免自己被怀疑,她加上了后面一句。
胖子恍然大悟,如果是同学姐姐,那就说得通了,这么近的关系,虽然每次都能碰上她,但其实都能说得通。
再者她是报警的,也没什么问题。
蒋子建还坐在地上,头上已经破了,有微微的血迹渗出来,她想伸手去挠,被祝长笛拍掉。
祝长笛说:“她情绪不对,所以你们得看好了。”
胖子蹲下来,给她比了个手势。
蒋子建这状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很不对。
“陆队在下面看监控。”胖子说:“我先把她送到车上去,她住哪个医院?”
祝长笛说:“人民医院。”
胖子将蒋子建扶起来,又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还是你自己坐车回去?”
祝长笛晃了晃手机,“我拍到了那两个人的照片,需要给你们先看一下吗?”
胖子朝下面努了努下巴,“给陆队。”
祝长笛点点头,说:“那走。”
她又给蒋书明打电话,蒋书明还在赶过来的车上,接到她电话特别紧张,生怕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我姐又出什么事了?”
祝长笛看了眼被胖子扶下去的人,说:“我刚刚报了警,你现在别过来了,直接回医院,他们会送你姐姐回医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需要报警,但是蒋书明对祝长笛十分信服,“好,我马上回去。”
祝长笛从小塔上下去的时候,刚好碰上陆怀远上来,两个人面对面迎上了。
她干脆将自己拍的照片给他看。
陆怀远说:“知道了。”
他刚刚在那边监控室就锁定了这两个人,尤其是最后离开的行为,明显是落荒而逃。
至于祝长笛,他反倒注意的是她之前的行为,就像是直接冲着塔上面去的。
陆怀远审视着她。
祝长笛自然能感觉得到,她很淡定,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人,没必要心虚,理直气壮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当时这个男人和她说了什么,但是她好像很听他们的话,甚至连自杀都能做的出来。”
陆怀远说:“你还小,不知道很正常。”
祝长笛淡定地点头:“对,我还未成年。”
想想距离她的十八岁生日还有几个月,明年的三月份她才会成年,自己现在还是未成年。
陆怀远自然知道她几岁。
资料上明明白白的十七岁,关键是面前这个姑娘行为处事可一点也不像十七岁。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的?
陆怀远表示很疑惑。
“陆警官,我先回医院了。”祝长笛又说:“如果需要我做笔录,我会去的。”
陆怀远嗯了声。
小塔下面胖子正从警车里伸头出来,看见她招招手,“快过来,我们要走了。”
祝长笛快步过去,上了车。
警车里就胖子和司机两个人,蒋子建在她和胖子中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分辨不明。
祝长笛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她这样子,需要找心理医生。”胖子提醒道:“不然可能会出事。”
祝长笛点头:“我会和她家人说的。”
“她这样子多久了?”胖子又问:“怎么她家里人还把她从医院放了出来,太危险了。”
祝长笛说:“我不知道多久了,我是不久前她割腕住院去看过,今天是她自己跑出来的,她家里人都在找她。”
胖子叹了口气,“幸好找到了。”
一言不发的蒋子建被带回了医院。
蒋书明早早地就在医院门口等着,看到胖子和祝长笛带着蒋子建回来,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他连忙跑过去。
蒋书明跑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满头是汗,几乎是跑过来的,一路都没歇过,看到蒋子建差点哭了
陆怀远还在小塔那边,这边就胖子在。
祝长笛提醒道:“你姐姐现在情绪很不对,我看到了那个男人,应该是她男朋友。”
蒋书明说:“她男朋友我都没有见过,”
他摸了摸蒋子建的胳膊,更咽道:“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知道蒋子建自己跑出去的时候,他都担心死了。
蒋子建看着乖巧的弟弟,哭了起来,也没个声音,就一直不停地掉眼泪。
祝长笛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情绪,反正比她之前看到的模样要好很多,起码和家里人有互动了。
蒋子建也没挣扎,任由他们把自己送到病房里,医生迅速给她检查了一遍,又处理了伤口。
还好当时没撞太严重,过两天伤口就能结痂。
胖子跟着医生去了他的办公室了解情况,回来时已经是半小时后,“祝长笛,你跟我回去做笔录。”
祝长笛应道:“好。”
***
从医院到刑侦队不远。
祝长笛再次过来,瘦子刚从里面出来,看到她惊疑了一下,打招呼道:“又来了?”
他和胖子使眼色。
胖子没好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瘦子笑嘻嘻的,“我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犯事就好,祖国的花朵可不能折了。”
他们对于学生好感度很高的。
笔录其实也没什么,祝长笛直接就将小塔上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她说话条理很清晰,几乎不需要胖子去捋。
整个就跟说故事一样的。
胖子有点哭笑不得,问:“你当时上去的时候,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吗?”
祝长笛想了想,“没有,他声音很小,我只隐约听见几个字,‘死了最好’‘你比得上谁’这样的。”
她觉得这话挺难听的。
胖子记下来。
祝长笛从房间里出去的时候,看到陆怀远在瘦子那里,半弯下腰,似乎在说什么。
没过几秒,对方站了起来。
胖子从后面上来,“人找到了没?”
瘦子叫道:“找到了,是他。”
胖子连忙凑过去看,电脑上是个叫钱会杰的男人,和他看到的祝长笛手机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他念叨道:“初中毕业,至今无业……”
祝长笛说:“你们确定这个是那个人吗?”
陆怀远瞥过去一眼,“有什么问题?”
“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祝长笛走过去,“蒋子建是高校老师,周围都是这样的同事,接触到的不应该有他才对,更不可能和他谈恋爱。”
陆怀远说:“你想不到的很多,这样的情侣很多。”
祝长笛皱了皱眉,瞄了眼电脑上的人,还真是她见到的那个男人,也不知道蒋子建怎么看上他的。
胖子随口道:“这个男的我记得之前就有人报警过。”
陆怀远冷静道:“你没记错。”
“不知道他这次又编了什么身份。”胖子说:“我去医院问问蒋子建,她现在应该恢复了不少。”
陆怀远颌首:“别刺激她。”
胖子自然点头,转过身对祝长笛说:“走,带你去看看成年人危险的世界。”
出了刑侦队后,祝长笛才试探性地问:“那个男的之前犯过什么事?”
胖子笑了笑,“其实不算犯事,是有女孩被他骗了,但是这种情况根本不能对他怎么样。”
祝长笛下意识地皱眉。
胖子提醒道:“你以后谈恋爱可得长个心眼,现在的男人花样可多了,尤其爱骗你们这样的。”
祝长笛问:“我们这样的?”
胖子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长得漂亮,又涉世未深,平时只顾着工作和学习的。”
祝长笛觉得他可能说的不是自己。
涉世未深这个词对她来说似乎有点远,经历过重生前的事,她对这个社会可以说已经有了了解。
胖子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过了几分钟后又问:“就比如……你知道pua吗?”
他琢磨着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干脆科普道:“现在这样子被骗的女孩子越来越多了,大多都是男人营造出来的假象,之前报案不止一次了。”
胖子说了一个专有名词:“俗称pua。”
祝长笛以前好像模糊地听过,但是没查过,只在偶尔的新闻上看到过提这三个字母的事。
的确那些新闻都是和感情相关的。
她问:“那是什么?”
“一种简称,全称叫pick-upartist。”胖子说英语是标准的中式英语。
祝长笛重复了一遍,很快了解了它的意思。
胖子哈哈笑,说:“好学生说英语和我们的就是不一样,你念得好听多了。”
祝长笛说:“谢谢。”
“不客气。”胖子指了指自己,“就比如我们男人,这个一开始的意思呢,是帮助情商低的男人学习,然后达到吸引异性的目的。”
祝长笛捕捉到了隐含的意思,“后来变了?”
“不是后来,就是现在。”胖子说:“现在的这种目的是为了……”
想到祝长笛的学生身份,他戛然而止。
祝长笛自己给他补充:“性?”
胖子尴尬地摸摸嘴唇,“你这都知道?”
祝长笛一点也没不好意思,“猜的,我们有生物课,没必要这个也避讳,不算什么。”
胖子也没想到她这么落落大方,说起来一点害羞都没有,平时报警的成年人都可能不想提。
他直接应道:“对,现在的pua就是为了这个。以这个为目的,编造自己的身份,他们的朋友圈信息很多是假的,面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广撒网,引诱女性沉沦,然后等到了一定程度会进行打压,长久以往,女性的自尊会被摧毁,依附于对方,甚至于到言听计从的地步。”
还有更可怕的,他怕吓着祝长笛,没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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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a之前不大众,应该是前段时间上过热搜后才很多人了解的,想查的可以去孔唯唯的微博看,她是不良pua的研究人,我那次通宵看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