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俩人的话,白莺莺在旁边嘟着嘴,显然,莺莺很生气。
其实,莺莺本身包括白夫人,其实就是这种“重男轻女”思想下的悲剧产物,封建礼教很重要的构成一点,就是对女性的压迫和歧视。
儿子婚房的首付不够,
拿女儿的救命钱来凑!
都是自己的子女,一碗水完全端平,基本不可能的,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像这样一家人啃着姐姐的人血馒头,那就是彻彻底底地坏了。
而且,
在加上募捐得来的手术费后,首付还差一点,他们居然继续打着自己女儿的名义去募捐。
“老板,怎么办?”莺莺看向自家老板。
她是知道的,自家老板向来是铁公……呸,
不对,
是勤俭持家的好男人!
如果不是看在病人名字和自己那么像的话,老板也不会动这个恻隐之心。
大部分人都是有善心的,任何事情都不是相对的,人性本恶是一种常态,但大部分人其实都有去行善以获得自我满足的需求。
但与之而来的欺骗,则是最不可忍的。
“杀…………”
周泽忽然抬起头,
“啥……子怎么办,
打电话给张燕丰,让他领人走,给他们弄一个欺诈的罪名。”
当周泽说出第一个字时,旁边的安律师眉头忽然一挑。
虽然周泽很快改口了,旁边人可能没察觉到什么,但安律师察觉到了,在刚才,周泽身上闪现出了一抹杀机!
他是想杀人的,
杀了这两个人!
这种细节上的变化,虽然被周泽及时控制住了,但安律师还是觉得有点心惊,周泽到底是哪种人,他是清楚的。
巴不得像是更夫一样天天敲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稀里糊涂地一天天过去。
难不成,是因为刚刚进入了那个状态,被体内的那个,影响到了心情?
“好的,老板。”
莺莺拿出手机,给张燕丰打电话。
至于这两个人,则是被她看管着,等张燕丰到了再说。
敢骗自家老板的钱,
骗老板的钱就是骗我莺莺的钱!
安律师笑着调侃缓解气氛,道:“所以市面上有这样一句话一直流传着,娶老婆最好不要娶有弟弟的。
有些家里的教育,会直接把女儿教育洗脑成伏地魔(扶弟魔),
呵呵呵呵。”
周泽看向安律师,问道:“好笑么?”
“不好笑,呵呵。”
………………
“呼…………”
张燕丰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因为书屋里的房间有点紧张,基本上都得合住,而且以自己的身份,老是往书屋里跑也不是很合适。
警局的宿舍楼,对于张燕丰来说又不是很方便,所以他还是选择自己租了,当然,时不时地他也会跑回书屋住一晚,
算是刷一刷自己的政治立场。
这一晚,老张一宿没睡,嗯,事实上他也睡不着,不过也没有去打坐冥想,而是一直在伏案工作。
作为鬼差队伍里,战斗力最差的一个,很多事情上,都不会特意去喊他,倒是在生活方面,有时候需要他去关照。
老张记得前阵子安律师曾和自己谈过,他说等过了这段时间,等老板当了捕头之后,他会着手帮忙规划安排自己的晋升路线。
老张是个刑警,他能感觉到安律师对自己的态度,是看一笔失败投资的态度。
当然了,老张也不会因此去自怨自艾什么。
不过,这阵子老张确实挺痛苦的,一边要帮书屋那边策划和修改营救老道的方案,一边又要在自己被专案组隔离之后,利用市局自己手中的力量重新开始调查这连环杀人案。
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精神分裂了,干着自相矛盾的事情。
他不得不点头答应劫狱这种很荒唐的事情,不是因为他鬼差的身份,而是因为他心里清楚,老道是无辜的。
但他的职业操守很强,又让他在做这种事情,很别扭。
可能,对于书屋里的其他人来说,劫狱,并没有什么难度,至于老道之后的生活到底方便不方便,并不在众人的考虑范围内。
而老张,
则是想要突破打开其他的方式,
去帮老道脱罪!
明明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却还得找出一个正常的解题思路,就像是一道很深奥的奥数题,你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你的解题过程完全超纲,超纲到阅卷老师都一脸懵逼,
也因此,你还得用原始的方式,把答案给逆推出来。
洗了把脸,
张燕丰出了门,回警局。
在经过警局门口时,
他愣住了,
那硕大的一个坑,
让人看着就眼皮子直跳。
外围已经围着不少人,这个坑到底在昨晚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如何出现的,没人清楚,监控也没拍出来什么东西。
但张燕丰心里已经隐隐有点察觉了,他也没打电话去书屋那边确认,而是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下没多久,一个年轻的男刑警就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手机,对张燕丰激动地喊道:
“头儿,查到了,查到了。”
“哪具尸体?”老张问道。
“F的身份已经找到了,我按照你所说的,去特意排查了那几个地区这两年的外来务工失踪人员线索,终于找到了。
怪不得我们没办法从警局失踪档案里找到符合条件的对象,序号F的无名尸体,其生前是从老家到通城打工的务工人员。
和家里失去联系已经超过两年了,家里人并没有去当地警局报失踪,因为她已经结婚了,丈夫出了意外死亡,家里留了两个孩子在公婆那里带。
她娘家人和夫家人,都以为她的失踪是她故意失踪开始新生活去了,也就没报警。
我是在走访你给我的位置附近的一家手机硬件制造厂里查到的线索,说两年前有个女工一个月的工资外加奖金没领,人就直接没了。
不过因为当地企业人来人往比较频繁,那种不打招呼就走的工人也很多,所以他们也没报警。
根据我采集到的DNA比对结果也出来了,证明了这个叫夏春花的女人,就是F无名尸的死者。”
张燕丰很激动地站起身,
“走,跟我一起出去。”
………………
警车在飞快地行驶着,
坐在身边的年轻刑警小曹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
“头儿,感觉真的挺可怕的,一个人,明明活生生地消失了,死了,但就是没人发现得了。
最关键的是,
她不是无亲无故地孤家寡人啊。
她有孩子,有家庭,还有工友。”
“小曹啊,习惯就好。”老张开解道:“这个世界上,这个社会上,每天都在有冤屈发生着,有多少人是死于谋杀却被当作了自然死亡去处理,有多少人死了却无人问津。
我们做警察的,只能做好我们能做的事情,把浮现出来的案件给调查清楚,帮被害人沉冤得雪,至于…………”
下面的话,老张也没说了。
警车在一家公寓房前停了下来,这家廉价公寓出租房位于工业园区附近,基本都是出租给在附近上班务工的人员的。
“两年前,夏春花失踪前,就是住这里的,我都调查清楚了。”小曹说道。
小曹这个人,业务能力很强,但为人处事能力比较差,事实上,无论是国内外,很多的单位和岗位上,做事的能力往往是给做人的能力让步的。
当然了,老张虽然是新上任的刑警队长,但对这个年轻刑侦能力极强的手下,是早就用得得心应手了。
小曹去联系房东,老张则是敲开了房门。
里面有人,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在老张出示了警官证后,对方让老张走了进来。
这是个套一的小格局户型,
但里面却不停地分割开来,看地上的凉席铺位,有大概六个人住在这里,可以说很挤了。
出来打工,肯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所以现在很多贫困地区的人宁愿守在家里晒太阳等救济款下来,也不想出去打工。
卫生间和厨房倒是有,老张打开卫生间的门,走进去看了看,卫生间里是一个马桶和一个淋浴,一股子的臭味,垃圾桶里还有血淋淋的姨妈巾。
“警官,你们来调查是要赶人的么?”女人有些担心地问道。
“赶人?”老张有些莫名其妙。
“嗯,我有姐妹儿在京打工的,前阵子回来了,说那边很多出租房不给住了,要清除低端…………”
“哦,没这事,放心。”
女人闻言,倒是长舒一口气。
老张在卫生间里看了看,其实也是在等房东过来,他需要问一下房东关于王春花的事情,包括王春花被杀失踪后,她的遗物到底是怎么处理了。”
不过,
就在随意张望的时候,
老张的眼睛像是捕捉到了什么,
倒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的鬼差能力,
而是出于一个老刑警的敏锐和直觉。
在卫生间上面挂放衣服的栏杆上,老张伸手抠了一下,从中间这段缝隙里,居然抠出了一个很小的金属疙瘩。
“这是什么?”女人紧张地问道,她以为是合租的人里面有人藏不干净的东西。
“哦,问你们房东。
这是偷拍用的摄像头,
这边还有USB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