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内,何矜夏用清水扑着脸,给自己的脸降降温,借此消散一点红意。
更衣室里有别的女人在,正站在镜子前整理头发和妆容,忽然转头笑着问:“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何矜夏愣了愣,转头看着她:“啊?”
女人穿的花枝招展,抹着浓妆,不知是出于什么心里,道:“你男朋友看着挺帅的,侧脸很有魅力,有点像是盛衍。”
何矜夏扯了扯嘴角,尴尬一笑,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女人没得到回答也不恼,反而认真地打量着何矜夏,好奇地问:“我发现你跟苏清婉也挺像的,怎么,你是照着她整容的吗?”
何矜夏:“……”
苏清婉就是她演的,谢谢。
见她一直不回答,女人有些无趣地耸了耸肩,转身继续对着镜子梳妆,懒散道:
“整的那么像,说你像你还生气,总不可能你就是她本人吧,听说这个健身会所有明星和富二代出没,你是想靠这个样子勾搭几个男人?”
“我劝你还是省点心吧,你这样子不行,现在有哪几个男人爱纯素颜的?我这里倒是有些门道,你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女人自说自话,一张轻薄短小的名片直接从暴露的胸口里抽出来。
何矜夏被这操作弄得直愣:“……”
女人红唇勾起,朝她妩媚一笑,眼神却很冷,她撩起发丝,无所谓地开口:“这是高级会所,不允许打广告,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她捂嘴笑着说:“跟你那漂亮男朋友早点分了吧,一身杂牌,土的要死,看你的运动服,淘喵a货吧?我想想,你男朋友是不是说这家会所是他朋友开的?”
见她还是不说话,女人摆了摆手,解释道:“别紧张,最近会所里推出了月卡,只要肯舍得出钱,穷人也能混进来,有的男人靠这个来泡妞,骗了人的钱和身就卷款跑路了,好几个女的都过来会所闹,你也小心一点吧。”
她似乎非常好心好意地给她意见:“想要泡个有钱人,一定要练就个好、眼、力、啊。”
女人特意对那几个字加重语气,然后转身离去。
何矜夏抬头看去,看见更衣室门口站了有一个人。
因为更衣室的设计,她在洗手台是不能直接看到门口的,但是能通过反光的地板走廊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跟女子往外走的身体重叠了在一起。
那人影……似乎是个男人。
外边,面向粗犷的男人问:“怎么去这么久?”
女人挽着他的手,靠在他手臂上,娇腻道:“看到个小明星,长得好看,想把她拉过来入伙。”
男人眉头一皱:“别被人骗了。”
女人撒娇地说:“强哥,我是个老手了,怎么会被骗,我看人很准的。”
强哥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也是,今天去xxx那里,记得把他伺候得舒服了。”
更衣室内,何矜夏低头看了看女子放在桌上的名片,拿了起来,感觉背面的触感有点不对。
翻开一看,名片的背面是一片油腻腻口红脂,颜色鲜红,就像女人嘴唇上的色号,远远看去,似血。
何矜夏凝神思索,从女人在外边进门,看到了她跟盛衍亲吻,她跟盛衍就立刻分开了。
十几秒后,她也走了进来,那时候女人就一直在镜子前抹口红,等她换好了衣服出来,过了起码几分钟的时间,女人还在抹口红。
话语里隐约点名了两人的身份,还着重强调了“眼力”二字,她是想要告诉她什么?
眼力眼力……是想说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吗?
“矜夏。”盛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何矜夏回神,捏了捏手中的名片,将其放在了口袋里,走了出去。
盛衍跟她并肩而立,道:“先打盘网球热身运动一下?”
何矜夏轻声说:“嗯,是独立运动室吗?”
盛衍点了点头,“对,圈里有很多人在这家会所运动,独立运动室很常见,保密工作也做的很好。”
何矜夏:“你不怕被不是圈里的人看见我们,然后暴露出我们的关系吗?”
盛衍轻轻一笑,反问:“如果我说,我求之不得,你会怎么办?”
何矜夏话语一噎。
盛衍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担心,能进来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这里既然有那么多明星来,早就成为了专门面向明星的独立会所了,而且能进来这里的明星,不是普通明星。”
何矜夏问:“起码面向一线明星开放的?”
盛衍:“嗯。”
他知道矜夏并不想要依靠他爬上去,他也从来没直接给过矜夏任何资源,但总不能让他把她带去外边认一圈都不行吧?
不宣誓下主权,实在是不安心。
可惜上天似乎并不想给盛衍打这么好的如意算盘,等走到了独立运动室,他们途中一个明星都没碰到。
这运气……
让盛衍无端有些失望。
等来到了独立运动室,盛衍松开了矜夏,伸手捏了捏她心不在焉的脸,淡淡地问:“怎么了?”
何矜夏怔怔回神,“你看得出来?”
盛衍:“我可以看得出来人在演戏和跟不演戏时的区别,很明显,你在路上非常心不在焉。”
演戏和不演戏,换个方式理解,就是说谎和不说谎的区别。
这项技能在某种时刻用得好,也是逆天般的存在了,何矜夏心里一凛,脑海里下意识的想盛衍这项本领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然后又想到了在更衣室里遇到的女人。
来不及感叹盛衍这项本领的厉害,她立刻将在更衣室里见闻说了出来。
盛衍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越发冷凝。
何矜夏上一世做的是花魁,是否是声色场所里的女子她分得出来。
那女人从她第一眼看过去,她就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正是知道她的职业,才会觉得奇怪。
这些事情总归是不光鲜的,怎么她随便碰见一个女孩子就想拉人入伙?要么是不以这种事为耻,要么就是……故意引起她的注意!
何矜夏神色严肃,道:“在路上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话,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又是为了什么。”
她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抬头看向盛衍,“她是不是在向我求救,比如她……被人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