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章福吃的饭量更多,速度更快。
章福对此心满意足,甚至连剔牙的时候,都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更觉得浑身舒坦的很。
只是,这个时候的魏先明有些坐立不安。
自从沈家铺子回到自个儿的铺面之后,他便是诚惶诚恐,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怎么办,得罪了知府大人的管家,还曾经辱骂了知府大人的侄儿,这往后在这青阳府里头,可还有立足之地?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魏先明在那如坐针毡了许久,忽的一个伙计推门进来:“掌柜的。”
这一喊不打紧,吓得好容易想靠着喝几口水压压惊,刚端起茶杯的魏先明,“啪”的一声失手打了茶杯,茶水更是浇了一身,烫的他嗷嗷直叫。
“作死呢,没事喊什么喊。”待看到进来的是自己铺子里头的伙计,魏先明顿时火冒三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的吵。
那伙计顿时委屈:“是方才掌柜的让小的清点一下铺子里头的东西,然后来回话的。”
“哦……”魏先明炖感尴尬,一边拍着身上的茶水渍,一边又强端了架子:“说你便是说你,怎的那么多话,敢情我现在连说你两句也不成了?”
那伙计顿时无言以为,默不作声了许久,才又低声询问:“掌柜的,现如今咱们铺子东西都齐全了,咱们是开张还是不开张?”
“开张?开个屁的张!”魏先明一听到伙计提这件事情就烦闷无比。
活着可能就是个事儿,别说这铺面开张的事情了,得罪了那样大的人物,这会子还开张一个饭庄,这在那些人眼里,还不得觉得他是故意给他们添堵么。
他还敢开张么?
“那若是不开张,咱们这铺子咋办。”伙计搔了搔头皮,有些为难:“不过掌柜的不愿意开张,可是因为这后厨里头的掌勺大厨还不曾找到最好的?其实也有旁的法子,既是这厨子不好找,咱们对开酒楼饭庄的也没什么经验,到是不如开个旁的铺子。”
“要不然还是开旁的铺子吧,开个胭脂水粉铺子,也算做回了掌柜的老本行去,轻车熟路,保准赚钱呢。”
那伙计在那洋洋得意,魏先明的脸却是黑了又黑。
这雇来的伙计莫不是傻子不成?
他是说铺子不能开了,还在这里扯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莫不是只当是不能开饭庄酒楼,能开了其他的不成?
魏先明顿时扶额,片刻之后猛地抬头,大手一挥:“滚!”
方才说的正起劲的,忽的却又被骂了一通,伙计越发有些不明所以了:“掌柜的是觉得胭脂水粉铺子不好?那咱们也可以开了绸缎庄,首饰铺子,茶楼什么的嘛,总之不开酒楼不就是了?”
毕竟回头烟熏火燎,又是端盘送菜,又是擦桌子收盘子的,脏兮兮的不体面不说,回头若是有那酒醉闹事的,更是一团糟。
魏先明脾气又不好,回头但凡一丁点的小事必定会将事情全都怪在他们头上,到时候必定是非打即骂,日子难过的很。
索性,干脆就勇于开口,直接建议干了旁的,省的在这饭庄的事情上受累受气。
“就是你奶奶个腿儿……”魏先明被这活计吵得头疼,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快要爆炸了一般,冲着那伙计便是一同好骂,可刚骂了一句之后,顿时清醒了过来。
是啊,不开饭庄酒楼不就好了。
到时候铺面一开张,福管家和那沈掌柜一瞧他做的是旁的营生,必定会觉得他十分识趣,有眼力见。
到时候再一看他已经将那搅屎棍文俞元撵走,一刀两断,必定也会认为他是改过自新,往后好生做人了。
一想到这个事情,魏先明就兴奋的跳起脚来,更是在屋子里头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再搓搓手,更是偶尔呵呵的笑一笑。
这幅模样到是叫那伙计十分好奇:“掌柜的?”
“嗯?”魏先明回过神来,看这伙计也顺眼起来:“你这主意甚好,甚好啊。”
主意?他方才可曾出了什么主意?
没有吧……
伙计思量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是魏先明十分高兴,也顾不得满身的茶水渍,只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赶紧的,喊人将铺子重新收拾一些,将那些无用的桌椅板凳餐具的,能退的退,不能退的低价做给旁人,再将铺面好好布置一番,咱们接着做咱们的胭脂水粉生意。”
“不,这样还不够。”魏先明咬了咬牙:“知会与咱们相熟的掌柜的,说这文俞元品行不端,万不可与他合作,再派人,去寻一寻那文俞元如何了,许久不见这文掌柜了,也该好好招待他一番了。”
魏先明一边说着,一边使了个眼色。
那伙计旁的不通透,这个意思到是十分明白,便应了下来,按照文俞元的吩咐,一一去办。
魏先明再次有些兴奋的搓了搓手。
再将文俞元收拾一番,一来算是给自己出口气,再来就是给福管家与沈掌柜示好,这下子,便再无任何的不妥了。
这两日的苏嫣宁,是在有喜有忧的中度过了。
魏先明和文俞元决裂一事,让苏嫣宁十分欣喜,觉得恶人总有恶人磨,那两个人内斗,到是也给了她们这些正经做生意的人松了口气。
而后来,听说魏先明关了饭庄铺子,处置了铺子里头的一干东西,打算开一家胭脂水粉铺子之时,心里越发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
“恶人终归有恶报,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晚饭桌上,苏嫣宁一边给林钧哲夹了菜,一边笑道:“往后咱们铺子倒也安生了许多。”
“正是。”林钧哲点头:“少了这些阴险小人,世道也太平许多呢。”
“说起来,这也是沈掌柜的功劳呢。”林钧哲笑着感慨道。
在他看来,那日更是因为沈香苗揭穿了文俞元的真面目,让魏先明与文俞元彻底决裂,而没有了文俞元这个深谙酒楼经营之道之人,魏先明不得不改做了他行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