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庆山顿了一顿,道:“兰姨娘这些时日因为孕中出胎毒,据说脸上长了一脸的痘子,面容比着先前丑陋了不少,老爷若是见到了,切莫惊讶。”
“不妨事,不妨事。”张意卿连连摆手。
索性这周兰儿的使命,也就到底结束了,往后再不必看她半眼,还管她长相如何?
张意卿一门心思只想着这蛊即将制成,往后他便可以飞黄腾达,位极人臣,兴奋不已,对这些小事自然也就丝毫不在意。
庆山瞧着张意卿对这些并不在意,接着说道:“这几日连下春雨,密道许多地方都有渗水的迹象,不晓得是不是老鼠打了洞,要不要派了人手前去修缮?”
“不必。”张意卿摆摆手,不甚在意。
蛊即将制成,这密道到时候也是要填掉的,再往后稍等些时日,待大事已成,他便要去京中任职,还用管了这些作甚?
更何况,这个时候正是制蛊关键时刻,若是被人惊扰,帕是也大为不妥。
看张意卿不在意此事,庆山便不再坚持,只应了“是”,随后便去着手安排相关事情了。
张家派人去接兰姨娘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般的,很快到了卢少业的耳中。
“看来,这些人是要有所动作了。”卢少业轻笑,将手中一直握着,迟迟不肯落下的白子,最终放在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对友安说道:“按计划行事。”
“是,公子。”友安应下。
“既是此时突然要接了周兰儿回来,怕是那位五月十五出生的女子也被他们找到了,派人盯着,必要之时务必将人拿下。”卢少业吩咐道。
友安再次应下,急匆匆而去。
卢少业瞧着棋盘上的残局,再瞧瞧外头淅淅沥沥的春雨,不由得扬了扬唇角。
下了这么多日的春雨,是该晴上几日了。
细如牛毛的春雨,此时正飘飘洒洒的落满了大地,又下了足足大半夜才渐渐停歇,待第二日晨起之时,东方升起了红红的日头。
“好多天不曾见了日头,今儿个可算是看见了。”
吕氏瞧着满院子的日光,拢了拢自己的衣领:“这场雨下完,再晴起来,这天也就彻底的暖和了。”
“嗯。”沈香苗笑着点头:“倒是也到了种瓜菜的时候了,这几日去买了苗来,把该种的东西都种上去,等再过段时日,便也就能吃了。”
眼下各种生意都有人打理,沈香苗平日里只管炒火锅料,做好卤味,晨起之时让沈福海帮着一起送到镇上去,旁的便不用管了,这下子倒是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
沈香苗自然想着体验一下记忆中有,却是不曾体验过的东西。
“嗯。”吕氏点头:“你三叔看菜苗是行家,估摸着他们家也得买,今儿个放晴,镇上怕是不少有去卖苗的,不如就和你三叔一起去看看,合适的就买些回来。”
“成。”沈香苗笑道:“家里头刷牙的青盐,洗衣的皂角也都不多了,还有抹脸的雪花膏也剩的不多,我都一并买些回来吧,春日里风大天干的,若是不涂些雪花膏,脸都觉得干巴巴的。”
“你瞧着买便好。”吕氏笑道,与沈香苗一并进了灶房开始做早饭。
吃烦了平日里的饼、粥、疙瘩汤和豆沫什么的,沈香苗提议今儿个包些小馄饨来吃。
馄饨这种吃食可以说从古至今有着几千年的历史,相传春秋战国时期,吴王夫差打败越过之后,沉迷歌舞酒色,不问国事,甚至在冬至节当日因为吃腻了山珍海味搁箸不食,美女西施便到厨房之中和面擀皮做出一道新吃食,夫差尝完觉得鲜美至极,一口气吃了一大碗后询问此为何物,而西施当时觉得夫差乃为昏君,整日浑浑噩噩,馄饨不开,便说此吃食为馄饨,从此这种以馄饨命名的吃食便传到了人间。
此为传说,并不知真假,但从此传说中倒是足以证明馄饨滋味鲜美,受人喜爱。
而馄饨的做法也分为多种,滋味浓重的红油馄饨,清淡可口的清汤馄饨,馅料种类更是多种,譬如虾仁的,鲜肉的,芹菜肉的……等等,不一而同,却都十分美味。
依照家里头的食材,还有早上来吃不能吃滋味过于浓厚的,沈香苗思量之下,最终决定做了清淡可口的清汤鲜肉馄饨。
五花肉剁成比饺子馅更要细的肉馅,放盐、料酒、胡椒粉,随身厨房中的耗油、鸡蛋、酱油、葱末、姜末、香油以及分次加入的花椒水,朝着一个方向搅拌均匀成馅儿。
和好的面擀成薄薄的大面片,切成方形的形状,中央放了适当的肉馅,面皮对折成三角,三角的两个角再捏成一起,便成了元宝状。
包好的馄饨下开水中煮熟后捞出,加入一直熬煮的骨头汤、盐、酱油、醋、葱花、香菜、香油、胡椒粉等调料,这热气腾腾,鲜香可口的馄饨便做好了。
香气扑鼻,皮薄馅大,咬一口那肉汤四溢,齿颊留香。
就连铁蛋,都吃了满满的一大碗,肚皮圆滚滚的,这才放下了碗筷。
吃完饭,略作收拾,将该搬的东西都搬上了牛车,沈香苗同沈福海便往镇上走,东西该分的分,该放的放,又在月满楼和众伙计略说了会儿话,瞧着街上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便同沈福海一同去看有没有卖菜苗的。
春雨刚停,路上依旧颇显得有些泥泞,不甚好走,以至于街上此时摆摊的人还并不多,卖菜苗的人也不多,沈福海挑选了一些,终究不甚满意,便说再略等上一等再买一些。
瞧着街上有卖自家做的耙子等类农具的,沈福海便想着去瞧一瞧。
趁着这个功夫,沈香苗便去买些女孩子家的雪花膏、水粉类的东西。
铺子里头的掌柜的是个年轻妇人,圆脸带笑,嘴皮子利索,说话又似带了蜜糖一般,招人喜欢。
“姑娘,这是葵花粉,粉质细腻无比,又不会显得特别白,香味又淡,最是适合你这些年轻姑娘来擦了。”年轻妇人笑道,一边在沈香苗的手背上,挑了一些来,轻轻涂匀了,让沈香苗来看:“姑娘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