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菜清爽解腻,价格又低,自是受人喜爱。
“倒是个法子。”吕氏点头:“去年咱家地里萝卜长得好,咱们家人少也没吃上多少,此时拿来做了泡菜更是最好,也免得开了春,萝卜时间长了容易糠。”
这又是到了春日的,天气暖和了,人便是略显得有些乏困,加上过年期间吃的油腻,年后便总有段时日胃口不佳,吃什么都没有滋味,这个时候来上一叠清爽泡菜来,酸辣爽口,可以说是绝佳享受了。
母女俩便有说有笑的在这准备着明日铺子里要用的东西。
铁蛋却是收拾着明日要用的东西。
学堂初八便是要开学,也就是说明日便要去接着读书,过年休息的这几日里,先生倒是也布置了课业,要求他们在家里头熟读从前所学,时常温习,开学后要提问一二。
再者,便是要他们抄录课本。
铁蛋的课业早已完成,书已读书,该抄的字也已经抄完,这会子则是把东西都整理一番,听到外头沈香苗与吕氏说泡菜之事,他便眼前一亮,将东西收拾完毕后便出去问她们讨要些泡菜来。
“先生去年身子一样不大好,虽说时常到杜大夫那里看诊,平日里也吃着汤药调理,但这胃口一直不算开,人也是清瘦,泡菜给先生多带了些去,若是先生胃口好了,能多吃些饭,那身子说不准也要比往常好上一些。”铁蛋提议道。
铁蛋对苏文清一向敬重孝顺,但凡家里头有新鲜的吃食什么的,一定会记得给苏文清带去一些,显然这次也不例外。
“你尊师重道,这是极好。”沈香苗点头道:“只是明日里是初八,诸多学生都去上学堂,若是旁人瞧见你带了东西给苏先生,一边又懊悔自己不曾带了东西去,一整天都不曾沉下心来好好上课,那该如何?不如不要明日去送,这会刚刚过了晌午,时辰还早,不如你现在就去送,这样倒是也不必忧心旁人是否看见了。”
因为从前吕氏与沈香苗便提醒过他,对先生尽孝是应当,再多也不为过,只是若是大张旗鼓的让旁人生了旁的心思的话,那便不好。
因此铁蛋每每说要给苏文清带了东西去的时候,总是悄悄的,避人耳目的送了过去,不让其他人知晓分毫。
此次铁蛋也盘算着仔细一些,不让旁人看见,但既是沈香苗提议说今日去送,那自然是最好了,便连连点头:“成,那我此时就去送。”
吕氏站起身来:“我去给你找了合适的小坛子去,你便喊了天狼和你一起去吧。”
去大槐树村的路并不算远,可若是有天狼在,总归也不至于有什么事,路上也不会觉得孤单。
“哎。”铁蛋笑眯眯的应了,等着吕氏装好了泡菜后,拿了布袋子装好坛子背在身上,招呼天狼便出了门。
“路上仔细些,早些回来。”吕氏叮嘱道。
“我晓得,娘放心便是。”铁蛋远远的回了一句。
“这孩子。”吕氏笑着摇了摇头。
沈香苗抿嘴:“瞧着倒是极好。”
吕氏被沈香苗接的这话逗得便笑了起来,随后接着搬了杌子过来忙着干活。
母女俩有说有笑,反倒显得这撒入院落中的阳光格外明媚。
此时的天已是到了五九的天,常言道,五九六九大甩手,说明此时的天已经不如先前那般寒冷了。
尤其是今日,大日头的,暖暖的日光越发暖和,外头比屋子里倒是还要暖和许多。
再加上这庭院里头的水,引了周遭的温泉水过来,水还冒着微微的热气,从院落中环绕而过,更让整个院落显得暖意融融。
以至于这过了晌午后的闲来品茶,都是在庭院最中央的八角亭中进行的。
卢少业抿了口杯中那微微泛青的绿茶,扬了扬唇角,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显得玩世不恭:“张员外的心思当真是精巧,这庭院引温泉水而过,倒是暖和,即便是数九寒冬,这里也是暖若春日,若是冬日之时飘着雪花,却能在此身着薄衣品茗,当真是极致享受了。”
“大人这般夸奖,草民愧不敢当。”站在一旁,年近四十,个矮体胖的张意卿微微垂头,仔细的回了话:“这庭院也是多年前草民买来的,当时便是这般模样,草民也是觉得新奇,这些年倒是也时常打理一番,不曾想竟是入了大人的眼,大人若是喜欢,那便多住些时日。”
“既是张员外这般好客,那我倒也不客气了,到这边的这些时日,还真是不曾寻着这般舒适的一个住所来,只是这样一来,倒是多有叨扰了。”卢少业皮笑肉不笑的,眉梢微挑,俨然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能得大人青睐,乃是草民之福。”张意卿急忙拱手道:“草民这些年来经营布匹等生意,家底也算丰厚,家中院落倒也宽敞,这处院落乃是别院,倒也没什么影响,大人安心住下便是。”
说罢,十分讨好的笑了一笑,但这一笑却是牵扯到脸颊处的红肿,不由得低声“嘶”了一声。
“张员外这伤还不见好?”卢少业瞧着张意卿那满脸的乌青红紫,皱起了眉:“论起来,也算是我刚到这时,张员外便受了伤,以至于我这几日都不能与张员外好好说了话,怎的仔细将养了几日还是不见好,莫不是夫人连大夫都不肯员外请,药也不给员外上不成?”
“草民管教内人无方,倒是叫大人笑话了。”张意卿颇为无奈的咧了咧嘴,又因脸上和身上的伤痛疼的龇牙咧嘴。
卢少业颇为无奈的瞧了张意卿,叹了口气道:“这哪里是管教无方,大可以说是软弱无能!”
“这身为男子,三妻四妾,拥红倚翠那不是常事,身为妻子本就是该相夫教子,为丈夫打点好这一切,她倒是好,非但不恪守本分,不做贤明大度之人倒是非要做那善妒的恶妇,竟是因为张员外多疼爱有孕小妾便将张员外你打成这幅模样,简直是丢了天下妇人的脸面,这样的女人一纸休书休了便是,留着作甚?”
卢少业愤愤不平,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