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回咱们家让那些平日里不长眼的人都好好瞧瞧咱们家静秋现如今的出息模样,多可惜那。”
不长眼的人……
显然就是从前总是讥讽她,嘲笑她的那个死丫头沈香苗了。
沈静秋顿时便想到了沈香苗那张可恶的脸,再低头瞧瞧今儿个自己刚穿上去的翠绿缎面绣花的鞋子,不由得咧嘴笑了笑。
是呢,回去让那死丫头瞧瞧,她现如今过得多风光,也让那死丫头知道,这谁是千金小姐的命,谁就是劳苦一辈子的劳碌命。
不就是平日里会做个吃食,在镇子上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门脸,能挣上几分的银子么,哼,那又怎样,还不是天天干活,说不准连缎子面衣裳都穿不起,连珠花都穿不起么。
想到这儿,沈静秋觉得徐氏的话十分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见自己闺女同意,徐氏自然又是欣喜万分,刚吃完了晌午饭,也不在这多呆,便想着往回家走了。
这般着急往回走的原因倒是也十分简单,从这儿往家走,得走上一段路,少说半个多时辰,等到了村子里头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各家各户往外送亲戚的时候,到时候街门上人多,自然也能瞧见他们。
徐氏与沈福田打着如意算盘,小徐氏也是心知肚明的,也不帮着她母亲阻拦,将徐氏等人送出了门去。
徐氏,沈福田领着沈静秋与沈文松便往家走。
等到了村子口的时候,刚好也就到了算好的时间,街门上人也是不少,瞧见这打扮的端庄秀丽的沈静秋时,都是看直了眼睛,随后便是窃窃私语了一番。
倒是有几个平日里爱看热闹的,张口打了招呼。
徐氏与沈福田自是不放过这般好的显摆机会,赶紧说一下现如今沈静秋现如今在县城二姨家中住着,每日里可是吃香的喝辣的,还正在说着亲事,待选的几个人家,不是父亲身有官职,要么便是家中家财万贯的。
瞧着那些人或疑惑,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时,不单单是徐氏与沈福田,就连沈静秋那眼角眉梢处,到处都是得意。
“咱们从这边走吧,那边小路那里,前几天下的雪,这会儿都是泥,可别把静秋这新鞋给弄脏的,这缎子面的鞋,可不像咱们穿的粗布鞋这般耐脏那。”徐氏高声说道,指了指那边那条绕远的路。
这般张扬,这会儿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这徐氏的用意了。
一是想着显摆沈静秋脚上那双缎子面的鞋子,二来呢,有近路不走走远路,那条路是专门从沈香苗家门经过的,这般故意绕到了那儿,不就是想到沈香苗家显摆显摆么。
村子里头的人,几乎是无人不知沈福田与徐氏和沈香苗家的过节,这会儿都是背地里嗤笑不已,几个好事儿的,暗地里更是商议着要去瞧一瞧热闹。
沈福田与徐氏自然是察觉到有些人想跟着去瞧热闹,心底里更是十分的得意。
来瞧热闹的人越多越好,到时候也好让沈香苗的脸,丢的更彻底一些。
心里头盘算着这些,沈福田、徐氏与沈静秋等人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到了沈香苗家门口的那条路时,大老远的便瞧见了沈香苗的家的大门敞开着,家门口更是停着一辆马车。
黑色的高头骏马,瞧着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精神抖擞,而且那马车更是瞧着十分精致华丽,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人才能乘坐的。
徐氏与沈福田顿时心里头一沉。
这沈香苗家,莫不是来了什么贵客不成?
两个人忽的想起前些日子刻意到沈香苗家登门拜访过,且将他们两个训斥了一通的洪主簿,不由得脸色略变了变。
莫非今儿个来的是县太爷不成?
倒是沈静秋,瞧见徐氏与沈福田脸上略有了怯意,大约猜的出来他们两个心底里头在想些什么,顿时对他们两个颇为不屑,哼道:“乡村丫头,不知道怎的就入了县太爷的眼,若真是县太爷今儿个来的倒是也正好,倒是让县太爷瞧一瞧,我这样的不比沈香苗那粗鄙村姑强,我才能担得起什么女子典范。”
沈静秋说罢,便急匆匆的往沈香苗家门口走去。
沈福田和徐氏相视一望。
是呢,自家的闺女不比沈香苗那个野丫头好的多,论模样论才情那可是样样出挑的,若真是县太爷来了,便让县太爷好好瞧一瞧,若是真能入得了县太爷的眼,往后他们家不就扬眉吐气了?
沈福田和徐氏想着,便拉着沈文松跟了上去。
这边卢少业早已吃罢了午饭,又与沈香苗闲聊片刻,眼看时候不早,加上卢少业心中也牵挂着这头花一事,便起身告辞,换了友安往外走。
沈香苗与家人自然是往外送一送。
到了门口处,卢少业对沈香苗拱手:“沈姑娘请回吧,不必再送。”
门口便停着马车,自然还是要瞧着卢少业上了马车,目送离开才算是送客之道,沈香苗自是还了礼,盈盈笑道:“卢少爷慢走。”
瞧着沈香苗此时笑靥如花,一张小脸清秀可人,尤其是那双眼睛犹如天上的繁星一般闪亮,卢少业倒是晃了一下神,一时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沈静秋瞧着这一幕,指甲都刺到了手掌心中。
在这里看到一位风度翩翩,气宇不凡,长相更是俊朗十分的公子哥,尤其是这位公子哥衣着穿戴均是不俗,已是十分的意外,而且这位公子还是从沈香苗的家中走了出来,此时似乎还含情脉脉的瞧着沈香苗。
这样的谪仙般的人,那可是她从前画中才见过,梦中才见过的,现如今好容易能看见了,却似乎对沈香苗青眼有加呢。
这让沈静秋觉得,忍无可忍!
眼瞧着那俊朗无比的公子哥要上马车了,沈静秋越发觉得,这个机会可不能白白的浪费了去。
心思一动,沈静秋也顾不得去核沈福田与徐氏说上一声,自个儿急匆匆的便往前走,而且是直直的冲着那高头大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