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酒，在白天都是没有客人的。
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昨天晚上已经忙碌了一整夜的黄飞，睡到了中午起来随便吃了一份盒饭，就开始打扫卫生了。
这个酒的面积并不大。
一个用来表演的舞台，几十套桌椅，还有七八个卡座，两个卫生间，全部打扫完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看了一眼手表，黄飞决定再睡一个半小时，因为正常情况下，一个半小时之后才会有客人出现。
“有人在吗？”
听到声音的时候，黄飞有些厌烦，但还是堆起了笑脸。
“有的有的，老板今天来的这么早啊。”
肖章走进了这间酒之后，就看到了一个普通至极，甚至有些落魄的中年人。
黑色的头发看起来很浓密，但以肖章的眼力来看，轻而易举的就看出来这个中年男人戴的是假发。
黑色的小马甲、白色的衬衫，敞开的领口里面露出了背心的领子。
“是啊，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想喝酒了。”
肖章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黄飞还是堆着笑脸致歉道：“酒有啊，我们这酒多的是，但不好意思啊老板，演出要等到晚上了。”
肖章笑呵呵的看着黄飞。
“没关系，没有表演我也可以喝酒，不过呢，如果有表演的话，我应该能喝的更多。”
说这句话的时候，肖章从手包里掏出了几卷钱，全都是1000元的整钞，一卷就是一万块。
黄飞的双眼瞬间明亮了起来。
“老板要喝什么酒？想看什么表演？”
“真酒，度数要高，至于表演的话……”
肖章一只手把玩着几卷纸币，笑着问道：“别告诉我，你会表演节目。”
“都是真酒，保证真酒。”黄飞脸上满是谦卑的笑容说道：“我会啊，老板，实不相瞒，我会铁头功的啊。”
“我确实听说这里有人会铁头功，但你？呵呵……”
“是啊，真的不能再真了，老板你等等啊。”
黄飞转身跑到后台搬出来了一篮子啤酒瓶，回到肖章面前之后，拿起一个空的啤酒瓶就直接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哗啦一声，啤酒瓶完全碎裂，黄飞脸上一直保持的笑容没有半点变化。
“你看啊老板，我真的会铁头功哦。”
肖章抽出了一张1000的纸币，放在了桌子上的边缘位置，靠近黄飞的方向。
黄飞脸上的喜悦已经完全溢出，小跑两步过来拿走了那张纸币放在了兜里。
“老板，我还可以的啊。”
眼看黄飞要继续拿瓶子砸自己的头，肖章却阻拦了一下。
“我觉得，这可能不是什么铁头功，而是你的头上有东西。”
“没有的老板，真的没有的。”
黄飞也是干净利落的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假发，露出了光洁蹭亮的脑壳。
哗啦一声。
啤酒瓶再次碎裂，黄飞一脸期待的看着肖章。
肖章也没有辜负黄飞的期待，又抽出了一张1000的纸币。
砸两个瓶子挣了两千？
黄飞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即将在中环买豪宅的期待。
“先给我拿几瓶酒。”
肖章出声。
“老板稍等。”
黄飞转身就跑进了后台，但却不是平时拿酒的地方，而是一间需要钥匙才能够打开的办公室。
这里面的酒，才是真酒。
而肖章看着黄飞拿出了几瓶酒放在自己面前，而后又站在一边拿起了啤酒瓶，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就觉得有些奇怪。
阿星能够看出来自己有问题，但这个叫黄飞的大师兄却看不出来。
阿黄说这个大师兄不会武功。
啤酒瓶砸脑袋而脑袋毫发无伤，看起来很厉害，但其实并不算武功的范畴。
那这个大师兄，到底会不会武功？
黄飞似乎看出来了肖章有些犹豫，理所当然的就产生了误解。
“老板请放心，我还有节目的，空酒瓶砸人其实不算疼，有半瓶酒水的酒瓶砸人才疼呢，你等等啊。”
黄飞又跑去搬来了一箱啤酒。
砰砰砰……
24瓶啤酒全都被他打开了，然后拉过来一个垃圾桶，把啤酒都倒成了半瓶。
“老板看好了，少林铁头功！”
黄飞喊了一嗓子之后，双手各提起两瓶啤酒就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哗啦声中，脸被啤酒和玻璃渣覆盖的黄飞，看到肖章抽出了2000块，于是更加兴奋了。
他并没有直接去拿钱，而是双手各抓起两瓶啤酒，总计四瓶发力同时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哗啦声再次响起。
“好！”
啪啪啪。
肖章喊了一声，然后直接将半卷纸币放在了桌子的边缘。
这一下，黄飞更激动了，弯腰抓起啤酒瓶就猛砸自己的脑袋。
24瓶啤酒，转瞬间就已经砸完了。
全身都是啤酒的黄飞，心情却非常好，因为肖章面前的桌子上，属于他的那一份钱已经变成了一万九。
距离中环买房，还差……一万瓶？
可肖章却没有让他再去搬啤酒了，而是好奇的问道：“你真的会铁头功？”
“是啊老板，这还不相信吗？”
“可我听说，铁头功可以拿刀往头上砍的。”
“这……”黄飞犹豫道：“我以前是可以的，别说是刀了，就算是……”
“就算是什么呢？”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黄飞像是被勾起了往事一样，又像是今天的行为过于心酸，语气唏嘘的说道：“但现在我真的扛不住了，只能砸砸啤酒瓶这样混口饭吃。”
肖章略微沉吟，把剩下的两卷纸笔也放在了黄飞的那份钱上。
然后，又从手包里拿出了两叠钱，一叠十万，放在了桌上用手指压着。
“那么，铁头功应该怎么练呢？”
肖章盯着盯着钱的黄飞，好奇的问道：“还有，我听人说功夫有什么明劲、暗劲、化劲之分，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功夫爱好者？”
黄飞没能看出来肖章的实力很强，也没能想到肖章之前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小跑两步到了桌子旁边，正要说话却有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啤酒有些不雅。
“没关系的。”
肖章打消了黄飞回去换衣服的想法，并把20万推到了黄飞面前。
“铁头功怎么练我等会再跟老板你说，明劲、暗劲、化劲这些，其实很简单的。”
黄飞试探性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钱上，注意到肖章并没有阻止，就乐呵呵的介绍了起来。
“所谓劲，其实就是力量，在练法上和释义上，各门各派其实是有很多区别的，但万变不离其宗。”
“明劲，就是用拳头打人，但和普通人用拳头打人不同的是，习武之人锻炼全身的力量，然后使其集中一拳打出，空气炸响，也就是所谓的千金难买一声响。”
“暗劲，就是锻炼心力与皮毛，把背脊尾椎的重心调整到位，使全身筋骨外膜贯通，勃发暗劲。和形意拳的心法要诀很像，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打人的时候，不仅仅是在用肌肉的力量，还有心、意、骨骼的力量贯通于一处，哪怕是不用拳头用屁股，照样能够发出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
“化劲，就是暗劲更进一步，贯通全身，调理内脏，认清楚，掌握好身体的内外的每一个器官，然后加以锻炼，这样最终使全身上下，力达牙齿，舌头，指甲，毛发这四梢，暗劲遍布全身，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境界。”
“老板，你不懂武功，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肖章点了点头，说道：“明劲就是锻炼肌肉的力量，暗劲就是锻炼心、意、骨骼的力量，化劲就是锻炼内脏的力量。”
“可以这样简单理解，哇，老板，你真是天资过人啊，说不定就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黄飞拍了个马屁。
打开了话匣子的他，正要继续说什么丹劲、罡劲，却被肖章打断了。
“那，铁头功应该怎么练呢?”
听到这个问题，黄飞犹豫了起来。
但肖章却打开了手包，让黄飞能够清楚的看到，里面还有至少一百万的现金。
“老板……”黄飞有了一个很明显的吞咽动作，盯着肖章的手包说道：“不是我不教你啊，是你真的练不成啊，你年纪大了，而且……我内功被废了，没法帮你练啊。”
内功？
被废了？
被谁废了？
肖章又产生了很多疑问。
“你刚才不是说，我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