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拿起衣服,坐在被窝里穿上,凌呈羡靠在墙边。“我让司岩去替你搬东西了。”
“嗯。”
“一会送你去医院。”
“好。”
凌呈羡看她将上衣套进了脖子,细嫩的颈间留有淤痕,“累吗?”
任苒轻皱下眉头。“什么?”
“昨晚累吗?太累的话就在家休息,别去医院了。”
她穿衣服的动作明显顿了下,自然不会傻到去回答凌呈羡的话,任苒轻抬手臂,却酸痛的将手放了回去。
“怎么了?”
凌呈羡上前,任苒将另一手伸进袖子里,还有脸问她,昨天谁把她的手按在背后,她喊了疼他都不撒开,她以为自己都要脱臼了。
凌呈羡将袖子小心地往她手臂上套,替她将衣服穿好。
他一条长腿压在床上,任苒还有下半身没穿,她将被子裹在腰间,“你让阿姨收拾间客房出来。”
“干什么?”
“我睡客房。”
“你想得美,”凌呈羡手臂圈住她的腰,将她连人卷住被子抱到腿上,“我不答应。”
他下巴压住她的肩膀,任苒吃痛,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不答应就不答应,你别这样弄我,骨头都要碎了。”
凌呈羡生怕她掉下去,另一手在她身下托了把,任苒的脸红得都快熟透了。
他将浴袍的带子解掉,丝绸的料子爽滑无比,凌呈羡将她按紧在腿上,左右拉扯下睡袍,任苒已经感觉到他里面什么都没穿了。
“你干什么?”
凌呈羡的声音有些粗粝,拽住了被子将任苒按紧到怀里。
“我现在着急要去医院,我奶奶病重,我没心情跟你在这风花雪月。”
凌呈羡被她泼了盆冷水,埋肩拥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奶奶才不会想见到你。”
“她还没见我,你怎么知道……”
任苒抬起手肘往凌呈羡身前撞去,“我昨晚要是不跟你过来,你不会想到救我奶奶,凌呈羡,她以前好歹也是你的家人?”
任苒腿落到地上,想要起身,凌呈羡话里又多了几分狠意,“只有你成了我的人,任家的人才可能是我亲人。”
她干脆丢掉了被子,旁若无人地在边上穿了裤子。
任苒下楼后就准备出门,凌呈羡攀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餐桌前。“吃了早饭再去。”
“我不饿。”
“你在那医院里能吃到什么好东西?”
凌呈羡从阿姨手里接过一碗海鲜粥,“不吃就不准走。”
她没有多说,匆忙吃完,“行了?”
司机在外面等着,凌呈羡看眼窗外,变天了,“雨伞带着。”
阿姨已经将伞准备在门口了,任苒打起伞出门,她压下伞沿,清上园的花园内绿意葱葱,和她当年离开之前早就不是一个光景了。
雨下得有些大,任苒穿了长裤,裤脚很容易就被沾湿掉。
她走到外面,看到门口一前一后停着两辆车。
夏匀颂推开车门下来,没打伞,就这么直冲冲地走到任苒跟前。“呈羡呢?”
“在屋里呢。”任苒随手朝身后一指。
夏匀颂神色萎靡,看来是整晚没睡,昨天卷过的长发今天还能看出形状,只不过被雨水打湿后粘在脸上,显得很是狼狈。“你……你昨晚住在这?”
她不想听到任苒嘴里的答案,但不问却又不甘心。
夏匀颂像个刑犯似的,仰面等待接收审判,任苒打着伞站在雨里,身后是一片清上园的景色为背景。“是啊。”
“任苒!”夏匀颂被逼得处在失控的边缘处。“你不想救你奶奶了,是吗?”
“夏小姐成心肯救吗?”
“我肯。”夏匀颂瞬间就软下语气,她这会身上的裙子都湿了,司机推开车门想要过来给她打伞。“小姐……”
“滚!”夏匀颂从小到大就没求过别人,所以也不允许别人看到她这一面。
“我现在就给我大伯打电话,他最是疼我,我让他今天就回来。”
任苒无动于衷,“夏小姐不怕打扰你大伯休息了?”
“不,什么都好说,只要你离开呈羡。”
任苒低下视线,看到夏匀颂的鞋子已经湿透,就连裙摆都是湿的,她平日里多么尊贵的一个人,如今却成了这副样子。
“夏小姐,我是诚心想跟你合作的,要不是你得寸进尺,事情也不用闹到这一步。”
夏匀颂哪成想任苒手里还捏着那张王牌呢?
她笃定她是翻不了身的,可她对任苒当年的事真是一点都不清楚。
“还来得及,你离开呈羡的身边,我就……”
任苒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昨晚跟凌呈羡睡过了,夏小姐不在乎吗?”
夏匀颂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痛得钻心,恨得牙痒。
她手指在掌心里紧掐,眼睛被雨滴砸的睁都睁不开,“只要你现在离开,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
“好魄力啊,然后再逮着机会把我往死里整,是吗?”
夏匀颂不敢,至少现在不敢说。“不会。”
“那天在包厢里,即便你们那样羞辱我,可最后你若是说话算话联系了你大伯,哪怕他说救不了我奶奶,我都不会坏了你跟凌呈羡的好事。可你没给我那个机会,现在就别怪我了,我也是被逼的。”
夏匀颂真后悔没有听傅城擎的话,她就是心急耐不住。
司岩坐在副驾驶座内,雨刮器在前挡风玻璃上一下下刮着,他没有下车的意思。
“夏小姐真是沉不住气啊。”
“谁让四少心里没她呢。”
司机说的这话倒是在点子上了,窗外的两人还在说着什么,只不过雨势太大,听不清。
凌呈羡打了伞正走出来,夏匀颂抬眼就看到了,她上前拽住任苒的手臂。“好,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跟呈羡在一起,你是冲着我来的,你别再去伤害他……”
任苒手臂上都被弄湿了,“你松开。”
夏匀颂仿佛被人推了把,她身子往后趔趄,一下坐在了潮湿的地上,这一跤摔得多狠,溅起来的水渍都扑在了面上。
“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要去医院么?”任苒听到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