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凌呈羡往里走了几步。
夏匀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勉强扯了抹笑。“伯父醒了。”
凌呈羡几乎是跑着进去的,夏匀颂赶紧让开身,冲着门口也喊了声,“伯母,伯父醒了。”
蒋龄淑着急进来,脸色又惊又喜,走了几步后又有些不敢上前。
凌呈羡来到床边,弯腰一看,凌征果然是睁着眼的。“爸?爸!”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凌征的视线定在凌呈羡的脸上,好像一下没认出他来,“龄淑。”
蒋龄淑拨开凌呈羡上前,“我在这呢。”
凌征看了眼旁边的夏匀颂,虚弱地睁了睁眼,“她是谁?”
“她是呈羡的……”
蒋龄淑话还没说完,就被凌呈羡给打住了,他冲着夏匀颂说道。“你先出去。”
夏匀颂有些尴尬,怎么,难道她在这就见不得人吗?
很快,得到消息的凌之厦也上了楼,佣人带着夏匀颂回到客厅,又是给她端茶又是给她送水果的,可她心里一点都欢喜不起来。
凌征毫无预兆地醒了,那是不是说明,凌呈羡和任苒之间最后的一点隔阂都没了?
夏匀颂在沙发上坐了小半天,这才见到凌呈羡下楼,她面露欢喜地起身。“伯父还好?”
“我已经让医生过来了。”凌呈羡冲她招下手。
夏匀颂开心地上前几步,“看来伯父真是给我面子啊,这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我一来他就醒了。”
她看着凌呈羡心情很好的样子,说不定也会顺着她的话往下想,但男人只是走出去了两步,“一会家里肯定要忙起来,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
“没关系的,我想留在这,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可凌呈羡显然不想留她,“我爸刚醒,很多事还不了解,你先回去。”
夏匀颂见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答应下来。
凌呈羡要到门口去接医生,夏匀颂跟在他身侧,她抬头看了眼男人的脸,他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他一笑,整张脸上的五官更加深刻了。
“呈羡……”
凌呈羡朝着停在门口的车指了下,“走。”
夏匀颂将嘴里的话吞咽了回去,被司岩给请上了车。
凌呈羡等了会,表情焦急起来,他想给任苒打电话,可手机都掏出来了,却还是塞了回去。
不急在这一时,他可以再等一会的。
傍晚。
凌征已经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除了腿需要做几个康复疗程之外,其余的身体指标都正常。
一屋子的人都出去了,就留下凌呈羡和蒋龄淑,凌征突然开口问道:“苒苒呢?”
蒋龄淑一怔,冲旁边的儿子看了眼,她想要实话实说,却被凌呈羡抢过了话语,“她医院里忙,我已经跟她说了,她很高兴。”
“那让苒苒过来,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这一觉睡得太久了,我得好好看看,你们是不是都没变。”
蒋龄淑面露难色,杵在边上一语不发,凌呈羡也没说话。
凌征冲他指了指,“赶紧给苒苒打电话,加班也没事,我们等她一会。”
凌呈羡还是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到了房门外。
任苒从楼上下去时,没看到霍御铭的身影,佣人听到脚步声,从厨房里走出来,“霍先生去医院了,让我一定要盯着你好好吃晚饭。”
任苒忍俊不禁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吃饭还需要人盯着吗?”
“霍先生还不是怕你有一顿没一顿的。”
任苒垂着一边的手臂不敢乱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在沙发上坐定后这才接通,“喂?”
“任苒,”电话那头传来凌呈羡的声音,“爸醒了。”
任苒原本平静的潭底惊起了一丝波澜。“爸醒了?”
“是,今天刚醒的,状态不错,能认出所有的人,他让你过来吃个晚饭。”
“什么?”任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
她要怎么过去?又是以什么身份过去?
“他……”
难道不知道是她间接把他害成这样的吗?
“任苒,我还没跟爸说起当年的事,他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我想让他现在安安心心的养病,你就算是过来探望他一下,不过分?”
当然不过分,当年出事后,凌呈羡连凌家都不肯让她踏进去一步。任苒心里存了那么多年的愧疚,凌家也成了她最不敢去面对的一个地方。
“好,我马上过来。”
“好。”
任苒挂了电话,起身走向厨房,“阿姨,我和朋友临时有个聚会,我就不在家里吃了,一会我亲自给御铭打电话。”
这件事她也不好跟霍御铭直说,任苒上楼换好了衣服后,开车去往凌家。
凌之厦看到她还是很热情,任苒经过商场时买了不少礼品,凌之厦帮她提着,“你干嘛买这么多啊?”
凌呈羡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口看眼,“快上来。”
任苒走过去两步,她脚步抬得有些艰难,凌呈羡嫌她走的太慢了,干脆一把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快步上了楼。
任苒甩了几下没有甩开,被凌呈羡给带进了卧室,蒋龄淑坐在床沿,有说有笑地陪着凌征。
“任苒来了。”
蒋龄淑和凌征的视线纷纷望过来,任苒想要打招呼,却不知道应该叫什么。
她要是喊一声伯父伯母的话,是不是就彻底露馅了?
任苒尴尬地站在那里,还是蒋龄淑先说了话,“苒苒来了啊。”
凌呈羡推着任苒的后背,她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床边旁。
凌征虽然才醒,可精神看着却很好,“苒苒,他们都说我睡了四年,是不是?”
任苒鼻尖泛出一阵酸意,原来已经过去四年了,只不过跟四年前相比,早就物是人非了。
“是。”她艰难的点下头。
“那这四年里面,呈羡有没有胡闹?对你好不好?”
任苒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凌征见他不说话,脸色沉了沉,“我就知道这混账死性不改,要不然……”
不然他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那个女人是谁?
凌呈羡直喊着冤枉,“我们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