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过后,就是卧槽两字。
任苒看到凌呈羡迅速地推开椅子,似乎想要吐,但嘴里面已经咽得干干净净。
芥末味冲击着他的鼻腔,鼻子酸的要死,就连眼睛都酸了,眼泪不住往外冒。
“四少!”司岩赶忙上前,拿了纸巾递到他手里,可他这会吐又吐不出来,任苒忙将手边的椰奶递过去。“赶紧喝一口。”
“是不是吃到什么东西了?”
“对啊,这是怎么了?”有旁人的说话声传进凌呈羡的耳朵里。
凌呈羡灌了好几口椰奶,这才缓过来些,只是眼眶有点红,他看了眼任苒,再看看那碗鲍鱼汤。
“怎么了?”任苒满脸疑惑。
“你刚才喝了吗?”
任苒轻摇头,“我被烫到了,全吐了。”
凌呈羡喉间轻滚下,招手让旁边的服务员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您好,有什么不对吗?”
“你可以自己尝一口。”凌呈羡说话时还带着鼻音,服务员端起了桌上的汤盅,也没用匙子,直接轻尝了口。
她眉头很快皱起来,幸亏是早有准备,所以只是浅尝辄止,“对不起,我这就找我们经理过来。”
“不用了。”凌呈羡却是一反常态,“你先出去。”
服务员不明所以,但既然凌呈羡不追究,那就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她赶紧离开了包厢。
凌呈羡拿起纸巾在嘴角处轻拭。“谁干的?”
桌上众人面面相觑,任苒腰板挺得笔直,一脸的无辜。“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不用管了。”凌呈羡舌尖在唇角内抵了下,“我要想查的话,太容易了,到时候大家都难堪。”
“四少,这是烫嘴了还是什么……”
“这汤里加了别的料。”
“什么?”边上的男人刚要喝,就把匙子丢了回去。“那赶紧找酒店的人过来,要问问清楚才是。”
凌呈羡目光盯紧了坐在对面的女人,“不用喊,因为就这一盅汤里有问题。”
那女人目光躲闪,紧张地绞着双手,凌呈羡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既然喜欢撕破脸,那我就让司岩去清查一下,无非就是买通了刚才上菜的服务员?到时候让我问出来,我可管不住我的脾气。”
对面的男人起初没有什么反应,他看了眼女伴的脸,却见她满面紧张,手里的小动作一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会是你做的?”
女人冷不丁被这样问及,更加慌乱了。“老刘。”
他气得一巴掌拍在她脑后,“是不是你?”
“对不起,我就放了点芥末,我就是气不过……”
“你——”男人脸色铁青,凌呈羡是多大的人物啊,好不容易才碰到一起吃顿饭,全让这不争气的玩意给毁了。
“老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女人拉着他的衣袖,这才知道害怕,她以为任苒咽下去也就咽下去了,不会闹出来,哪成想这汤最后进了凌呈羡的嘴里。
“你真是……”男人气得甩开手,但谁让她得宠呢,不管她又舍不得,“四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该赔罪。”
“黄先生,多大点事啊,”凌呈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事小事,别放在心上。”
任苒没想到凌呈羡这么大方,他不一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吗?
“四少真是大人有大量。”
凌呈羡这时却推开了椅子,他一手端起汤盅来到那个女人的身边,“你平时是不是很喜欢吃芥末?”
“不,不是。”
凌呈羡走到两人中间,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女人嘛,包容点她们,是?”
“是是是,四少说的是。”
“把这碗汤喝得一滴不剩就行了,自己下的东西自己喝掉,不过分是?”
女人咬着唇瓣,目光紧盯着那盅汤,眼睛里装满委屈。“老刘。”
老刘现在哪还能吃她这一套,这个蠢货也不知道胆子怎么就这样肥,“喝了。”
要不然这件事就没法善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吃芥末的,一吃就要过敏,浑身起红点。”这不是拿她的命在开玩笑吗?
凌呈羡闻言,在旁边阴恻恻说了句,“我也是,我现在呼吸急促,恐怕要上趟医院才行。”
女人犹犹豫豫的,桌上几人看这场面实在难看,“老刘,你看你平时不好好管教,有些时候做事真要分场合的。”
老刘拿起那盅汤就要往女人嘴里灌,吓得她赶紧伸手接过去。“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一口喝下去,呛得眼鼻发酸,眼看着就要吐出来,凌呈羡将手掌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必须全部咽下去,吐出来一口就再喝一碗。”
女人梗着脖子咕隆咕隆全部喝了下去,只是脸色难看到极点,她赶紧伸手去拿面前的果汁杯。
凌呈羡见状,将手按在了杯沿上,“这味道挺好的,你不回味回味吗?”
女人泪流满面,眼圈泛红,老刘杵在旁边一句话不说,凌呈羡将手挪开些,这才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晚饭结束后,任苒跟着凌呈羡准备回酒店,两人坐进了车内。
任苒手机里存了份行程表,“明天要去药厂?”
坐在边上的男人没答话,任苒下意识朝他看眼,却见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怎么了?”任苒轻问。
他嘴角噙了抹意味不明的笑,任苒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沾东西了?”
“那碗汤是你给我的。”
“我当时就觉得太烫了,所以……”
“所以,你给我了。”
任苒干笑两声,凌呈羡接着往下说道,“你尝到里面的芥末味了?你不肯吃这个哑巴亏,可你说话没什么分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喝。”
任苒装着听不懂的样子,“难道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你别告诉我,你的味蕾当时不起作用了。”
“我烫到了嘛,烫的舌尖都麻掉了。”
“任苒,你就是故意的。”
“不敢不敢,”这种事,只要任苒不承认,他还能捏得住她的短吗?“我可做不出那种事啊。”
“你说你的舌头都被烫麻了,你有什么证据?”
这要怎么证明,“烫麻了就是烫麻了。”
任苒话音刚落,看到一道身影欺身上前,同时伴随的还有男人粗哑的声音。“是吗,那我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