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有些担忧,想起身挡酒,傅城擎看出了他的意图。
“阿列,你一会恐怕要先走,万一被人看见你跟我们在一起,会连累你。”
他身子刚要站起来,听到这话只好乖乖坐回去。
凌呈羡握着女人的手指,嘴里话语不重,但桌上没有喧闹声,所以尾音便飘入了任苒的耳中。“舒服。”
“是?我这可是专门学过的,四少要喜欢,我多给您按按。”
凌呈羡眼帘轻闭,“伺候好了,有赏。”
他这是打算眼不见为净,连任苒都不管了。
男人在旁边不住劝酒,她也不敢得罪,任苒每一口都是硬着头皮下咽的,最后,一张桌上别人都是清醒的,好像只有她醉了。
醉了也挺好的,不用受人冷落,不用独自难受。
她头晕眼花,根本坐不住,身子一歪向旁边倒靠去,脑袋轻搁在了男人肩膀上。
凌呈羡神色一凛,怎么,她这是在挑衅他还是试探他?
她以为她做出这副样子,他就一定会管她吗?
男人心里暗想这是什么意思,总不至于是凌呈羡要让他办事,所以连老婆都要送给他?
他犹豫地看了眼凌呈羡,“四少,这……”
凌呈羡站起身,一把拿了外套往外走,阿列有些懵,完全没看懂这是怎么回事。
傅城擎冲他耸了耸肩,“散了。”
“这就散了?”那把任苒一个人丢在这又是几个意思?
傅城擎搂过边上的女人,他们一走,包厢内可真没什么人了。
任苒头痛欲裂,但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看到凌呈羡已经走出了包厢。
手被人给握住,那人的掌心湿腻,令人恶心,她甩了两下没甩开。
“凌太太,四少把你送给我了……”
那种恶心顺着任苒的后背脊梁骨直往上爬,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他就算再怨怪她,也做不出那种事来。
“你看你就有福气了,四少送了你那么大一份礼……”
“就是,你还别说,这凌太太长得可真不差啊,模样好身条也好,跟着四少的人,别的方面肯定也不会差。”
男人被说得蠢蠢欲动,但色胆终究还是被理智压着,“她好歹有个凌太太的身份傍身,我想四少就算真想……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太太……”
任苒小脸被烧得越来越红,但有些声音就是会不合时宜地钻过来。
“她不受宠,四少外面又不是没人,她就一锁在牢笼里的金丝雀,悲哀。”
任苒脑袋晃动两下,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落,流入了鬓角,半边脸都是冰冰的。
凌呈羡到了希尔顿酒店的门口,冷风迎面扑来,他手里还抓着外套,单薄的衬衣抗不在寒,被吹得紧贴在他身上,领子哗哗地颤抖。
傅城擎搂了个人离开了,“我先撤。”
凌呈羡面无表情地点头,他站在原地不动,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直到阿列跟了过来。
“四少。”
他回头一看,却见阿列单独一人,凌呈羡脸色瞬间变了,“任苒呢?”
阿列被问懵了,“不是你把她丢包厢里的吗?”
凌呈羡这下知道着急了,他伸手抓过阿列的领子,“人是你叫过来的,当然也是你把她送走,你——”
他以为阿列能懂他的意思,却没想到任苒竟然落了单,里头的人可都不是善茬,凌呈羡酒醒大半,用力将阿列推开,“愣着干什么,去把她带出来!”
“噢噢,你……你别着急!”阿列话都快说不像了,转过身小跑着往酒店内冲去。
凌呈羡脚步忍不住跟上,他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定不会出事,但他心里就是害怕。
阿列到了包厢门口,门是敞开着的,他冲了进去。
凌呈羡见他很快出来,那脸白的跟张纸似的,“没……人没了。”
“什么叫人没了?”凌呈羡过去推开他,走进去时看到服务员正在收拾,他视线在包厢内扫了圈。“人,人呢?”
服务员放下手里的动作。“已经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
他们要走的话,肯定会经过希尔顿的正门,凌呈羡不可能不看见的。
唯一的可能性……
阿列的表情也变了,上面就是酒店的房间,他赶紧压着凌呈羡的双肩,“四少,我这就让前台查,你别冲动。”
幸好阿列找了关系,很快房间号就被发到了他手机上。
进入电梯,阿列小心地看眼凌呈羡的神色,他眉宇间暗藏暴怒,阿列缩缩脖子,他这下是闯大祸了,只能祈祷任苒没事。
来到房间跟前,阿列抬手按响门铃。
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声,凌呈羡急得上前抬腿踹,“开门!”
很快,门倒是被打开了,里头的人刚洗完澡,身上随意披了件浴袍,凌呈羡一看他这副样子,怒火攻心,理智什么的全都被他丢在了脑后,
男人看他这神色,就知道不好了,“四少这是……”
阿列一把将凌呈羡拉到旁边,“四少,你别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是什么。”
“去他妈的目的……”
阿列脸色也变了变,里头的男人识相,谁都是场面上玩得开的人,哪一口该吃哪一口不该吃他到了这会还能不懂?
“四少别误会,我就是酒喝多了,回去的时候怕家里那位不高兴,所以在这洗个澡,去去酒气。方才凌太太一人被留在包厢内,我就让她过来休息会,刚要给您打电话呢……”
这话当然是不可信的,但是给了彼此足够的台阶下。
阿列松开凌呈羡往屋内走,真是万幸,任苒这会就躺在那张大床上,醉得不省人事,不过一看就还没开始。
凌呈羡彻底松口气,走过去拉着她起身,她走也走不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他只好将她抱起来,那个男人知道这场面很难堪,一早就躲进了洗手间。
凌呈羡将荏苒带出酒店时,阿列已经安排好了车,今晚还真是虚惊一场,要不然他再长一身皮都不够被扒的。
后车座内,任苒难受地往凌呈羡身上靠,他一把将她推开,让她独自缩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