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嘴角的笑意滞住,双手下意识地交握,“什,什么东西?”
“我也觉得奇怪,林中富不像那么没脑子的人,要么就是急糊涂了,要么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他应该也搜了霍御铭的身上……”
任苒觉得胸口那一块地方被膈得难受,她攥紧了裙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针对我,我没有拿过林家的任何东西。”
“你是没拿,有没有可能……是别人给你的?”
任苒一口否定,“没有。”
凌呈羡嘴角轻笑开,她不愿意说,更加不愿意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凌呈羡拿过手机看眼,没有接。
狭仄的空间内,那阵铃声跟催命符似的一直在响,最后响到了任苒的手机上,她看眼来电显示,是凌家那边的宅电。
任苒犹豫地看向凌呈羡,男人见状一把将手机拿过去。
“喂。”
电话那头的人在听到了凌呈羡的声音后,原本压制的脾气爆发了出来。“你给我现在就滚回家,马上!”
“爸,我们这晚饭还没吃呢。”
任霄气得牙齿痒痒,“你过来,我好好给你吃一顿。”
“我不过去。”
“那好,是要惊动爷爷一起去清上园逮你是吗?”
凌呈羡不爽地挂断了通话,整张脸阴沉着,周边的气氛也跟被冻结住了一样。任苒没说话,司岩看了眼后车座,“四少?”
“去。”
“是。”
任苒余光朝他睇了眼,开车很快就开回了凌家,司岩并没有下车,任苒看到凌呈羡推开车门,她也跟了下去,
两人走进客厅内,凌呈羡鞋子也没换,屋内除了凌征之外没有别人,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进来,凌征抬了抬头。
他什么话都没说,随手抄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后冲上前,任苒眼见不妙,忙焦急地喊出了声,“爸,不要!”
凌呈羡早就习惯了,那个遥控器打过来的时候他用手臂挡了下,他个头比凌征还要高,这一击狠狠地敲在了他手骨上,遥控器碎成了两半,里面的电池摔了出来。
“你长能耐了!居然在那种场合之下闹事,再让你猖狂你是不是都敢杀人了?”
凌呈羡揉了下手臂,任苒吓得目瞪口呆,凌征气不过,还想去找东西,任苒忙追过去制止,“爸,这事不怪他,您先听我们解释。”
“苒苒,”凌征指向旁边的沙发,“你先坐着,你什么都别管。”
他看到桌上有个烟灰缸,一把拿起来后就要冲过去,任苒哪见过这样的仗势,她伸开两手护在了凌呈羡的跟前,“今晚是林家欺人太甚,呈羡没有做错,他没错!”
凌征怒火中烧,要不是任苒拦着,他手里的烟灰缸已经砸过去了。“他把人家里给烧了,还有理吗?”
“你们吵什么?”凌老爷子拄着拐杖从楼上下来,蒋龄淑小心地搀扶着他,“爸,您走慢点。”
两人来到客厅,蒋龄淑也知道了那边的情况,她又急又气,但根本插不上嘴。
凌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来,见任苒还护犊子似的伸着手臂,“干嘛,我们凌家的男人需要躲在女人身后了?”
凌呈羡嬉皮笑脸的,从背后搂住任苒的腰,“那又怎样,保命要紧。”
“呈羡!”
“妈,”任苒满心愧疚,也着急于凌呈羡的不解释,“一切起因在我,而且这次是林家先惹事的,他们非说我拿了林家的东西,还强行把我关起来搜身。”
“什么?”蒋龄淑气得扬起了声音,“反了他们了,还恶人先告状。”
凌征的脾气这才下去了些,任苒将事情原委又说了遍,凌老爷子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先坐下来。”
“不了,”凌呈羡一刻都不想待在这,“我们还饿着肚子呢,回家了。”
“我让佣人去做……”
凌呈羡脸上虽是带着笑,但话里却装满拒绝,“不想吃,我们走了。”
任苒站在原地没动,凌呈羡想要去拉她,她看了眼他的手臂。
“爸,有句话我不知道能不能说。”
凌征抬了抬视线,“什么话?”
“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对呈羡动手了,您放心,他荒唐的时候我会好好盯着他的,一家人和和气气是最好的。”
凌老爷子颇有些意外,蒋龄淑神色也软和了不少,偷偷看了眼任苒。
“苒苒,这小子从小混到现在,不收拾管教,他能把天给我拆了。”凌征一直信奉的就是棍棒教育。
“拆不了的,以后有我在,更加拆不了。”
凌老爷子看到小两口站在一起,比刚结婚时真是好多了,至少知道彼此袒护了。
“好,爷爷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动手,你们两个也好好的。”
“好。”
蒋龄淑将两人送出去,任苒跟在凌呈羡身边走着,刚才那一下几乎能敲断他的骨头,任苒伸手在他手臂上拍了下,男人哀嚎一声。“要命啊。”
“我以为你不痛呢。”
“你去试试。”
任苒收敛起嘴角的笑,“我一直以为凌家四少就是霸道总裁的范儿,走路眼睛朝天,十步之内生人勿近,在外别人都要敬你三分的人物,怎么就被家里人随随便便打成这样呢?”
按照凌呈羡这反叛的性子,早该奋起反抗了。
“跟你一样啊,不想失去,所以总会有退让的时候。”
任苒站定了脚步看他,“不想失去什么?”
“我上高中那会,有一次把我爸气狠了,他直接被拖去医院抢救了……”凌呈羡走了几步,见任苒没跟上来,他也停下了脚步,只是没有转过身,目光遥遥地望向远处,“差一点,真的差一点他就没了,当时医生让我妈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
凌呈羡说到这,踢了下脚边的一块石头,“任苒,我不知道你今天究竟藏了什么东西,但只要它伤害不到凌家,我可以不管。”
任苒嘴唇蠕动下,跟过去两步。
“它不会对我不利是吗?”
她如果说是,就等于承认她藏了东西。可聪明如他,她又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任苒轻点下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