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身子猝不及防地前倾了一下,赶紧抱好孩子,探头看着前面:“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闫季川停好车,看着前面不足十米处的路障,手指点了点方向盘,扭头跟许卿说道:“遇到劫道的了。”
许卿有些惊讶,一路过来还算太平,而且闫季川开的是单位的车,车牌特殊,那些干专业拦路抢劫的,看见这种车牌早就躲得远远的。
而且这会儿猖獗的车匪路霸,更多的是拦货运卡车,人走货留下。
闫季川也不着急,伸手拍了拍身边白狼的脑袋:“好好待车上别动,我先下车去看看情况。”
又叮嘱许卿和叶楠:“嫂子,卿卿,你们也别害怕,这种守着村子要钱的,一般也不会伤人,就是想要钱。”
叶楠听到嫂子,白了闫季川一眼,把头扭到一边懒得搭理他。
许卿倒是不怕,就怕吓到两个孩子。
闫季川下车,掏了根点上,叼着烟不慌不忙地过去,弯腰收拾着路上的路障。
刚搬开两块石头,就有个头上顶着蓝色帕子的老太太慌忙跑过来,嘴里喊着:“干什么的,不许动!”
老太太喊着的同时,还有几个妇女和十来岁的孩子蜂拥地往这边跑。
瞬间将闫季川团团围在中间。
许卿在车里看得清楚,算是明白这个村子都在干着拦路要钱的勾当,也不是抢,就拦着路不让你过,你要动手就能讹上你。
只要钱,不讲道理。
闫季川嗤笑地看着围过来的一群女人和孩子:“你们村里男人都死绝了?让你们这些女人出来要钱?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带头的老太太根本不听闫季川说这么多,扯着嗓门:“这条路是我们王家洼的人修的,你们要想从这里过,就要给我们钱,一人五块,你们车上几个人就给多少钱。”
闫季川挑了挑眉头:“你们还真敢要啊,这里是g30乡道,怎么就成你们修的了,你们村长呢,叫他来跟我说话。”
说着脸一板:“他要是不来,后果自负!”
别看闫季川平时嘻嘻哈哈很随和的样子,一旦板起脸,严肃中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冷和威严。
老太太还是有些害怕地退了一步,又自己给自己鼓着勇气:“你不要吓唬人!你们要是不想给钱,就不要从这里过。”
说着朝闫季川走近几步,周围的妇女们也跟着走近,把距离缩小。
闫季川还真有些无奈,要是遇见那种凶神恶煞拦路的,他可以一顿收拾完再说,可是遇见这么一帮妇女,他总不能先动手。
叶楠坐在车里,探头从车窗看过去,见闫季川个笨蛋一点办法都没有喊了一声:“闫季川,你回来,我们不走这条路,反正也不是这一条路可以过去。我们换路走,倒是她们几个,我看为首这个大姐,怕是活不了多长时间。”
许卿听叶楠的话,惊讶地仔细看了看老太太,脸色黑黄像蒙了一层昏黄的纱,眼神浑浊,看着有些胖,却更像是浮肿。
一看身体就不太好。
老太太听到叶楠的话,气得跳脚骂:“有种你下来,说谁活不了太长时间呢,看你下来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就要往车前冲,被闫季川快速伸手拦着。
叶楠轻拍着怀里的孩子,朝着老太太笑了下:“你是不是晚上一直睡不着,腹胀难受,每天早上起来舌头僵硬发木?”
老太太愣了一下,突然就没了声音,因为叶楠说得都对。
叶楠又扫了闫季川身边的一圈人:“你们也都有这些症状,只是或轻或重。”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地互相看着,因为这个女人说得都对。
又舍不得去城里看医生,难受不行的时候,就去村里赤脚医生那里抓些开胃的药片吃。
老太太突然也忘了他们是拦路要钱的,激动地看着叶楠:“你是医生?那你能治好我们的病?”
叶楠有些为难地摇头:“能治是能治,不过我们现在赶时间,车上还有孩子,没时间给你治。闫季川,过来开车掉头,我们换一条路走。”
老太太瞬间不依了,赶紧伸手抓着闫季川的袖子:“我们不要钱,只要给我们看病,我就让你们过去。”
闫季川都气笑了:“你们是不是霸道习惯了?”
叶楠摆了摆手:“我身上什么都没带,要是你们信得着,明天中午去镇子邮局旁边等着,我到时候给你们治。”
老太太半信半疑:“真的?”
叶楠冷呵:“我犯得着骗你们吗?你要是不让,我看你的样子,也拖不了几天,你自己看着办。”
老太太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身边几个妇女,小声嘀咕了几句,已经有人过去搬路上的树枝和石头。
老太太还不放心地叮嘱着:“你说的啊,明天邮局旁边不见不散,你要是骗人,以后肯定绕不了你。”
叶楠啧了一声:“你还是赶紧看看你自己。”
路面很快清理干净,闫季川发动汽车慢慢开着离开。
老太太就站在路边,冲着车子不停地喊着:“可要说话算数啊!”
等车子走出很远,看不见后面的人时,许卿才惊讶地问叶楠:“妈,这些人得的是什么病?”
叶楠趁机给许卿上课:“她们的脸色是不健康的黑黄,嘴唇的颜色也不正常,是肝和胃出了问题,这么多人都有这样的问题,那说明他们吃的东西或者喝的水有问题。”
许卿佩服地看着叶楠:“妈,你也太厉害了,这你也能看出来?”
叶楠笑起来:“这就厉害了?咱们苗医不讲中医的那一套望闻问切,我们就看。所以你要学的多着呢。”
许卿赶紧点头:“我肯定好好学的,回头能有你一半厉害就好了。”
没想到叶楠下蛊厉害,医术更好。
闫季川听叶楠和许卿的聊天,心里对叶楠也是十分佩服的,这个女人看着神神秘秘,还是很有些本事。
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说可能是吃的和喝的水出了问题,水怎么可能出问题呢?”